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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光差点把舌头咬掉, 半晌, 他才回过神：“睡了？他蛊毒发作不难受么？”
“当然难受，宿主萨玛你仔细看他的身体，在发抖。”
秦慕光扒开画面一看, 还真是。
如今已是正月, 虽然立春较早, 但晚上寒气仍重。白景离盖着厚厚的棉被，整个身体瑟缩成一团，好像很冷的样子。和棉被的厚重比起来, 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不过三个月，已经瘦成了这副模样。
秦慕光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真是楚楚可怜, 他现在很需要我。”
系统倒不这么觉得：“宿主萨马，反派现在还没到非你不可的程度。这才刚开始, 他还能忍。”
“你懂什么，是精神上的需要, 不是身体好么！你看他现在无助的小模样。最适合俊朗无敌的我扑上去把他粗鲁地抱在怀里, 用火热的身躯带给他无限慰藉。”
“……为什么要粗鲁地抱在怀里？对他温柔点不行么？”
秦慕光很嫌弃系统的无知和不解风情, “小说都这么写的，霸道总裁范儿，很受欢迎的懂不懂。”
“……可我觉得如果宿主萨马这么做了, 他一定会把你打死。”
“通常一开始都会抵触。但小说上还写了, 只要锲而不舍地干下去, 很快他就会被快感所吞……”秦慕光说到一半, 忽然忧伤地低下头, 看看自己两腿间那个萎着的玩意儿，陷入了沉默。
他傲人的“武器”不复存在，YY都没底气。
幸好系统迟钝，关注点不在这上面：“系统萨玛看过很多小说的样子，你以前肯定从事过相关行业，比如……图书馆管理员。”
明明是夸秦慕光的，可他却很不满：“宝贝儿，你不觉得作家更符合我的优雅气质么？”
系统：“……”
斯米马赛，我只看到了猥琐气质。
秦慕光重拾信心：“洛美人一直很别扭，他自己说过不要帮忙的，所以能忍就忍。我等着他忍不住了来找我，正月十六武林大会，他绝对需要我的内力维持他的最佳状态。”
武林大会迫在眉睫，洛岚比谁都着急。她的剑法突飞猛进，可还是达不到秦慕光的位面，而白景离数次吐血，却坚决拒绝见秦慕光。
洛岚便征询秦慕光，以她现在的内力能否替白景离压制蛊毒。秦慕光虽不建议她过早消耗，但此时别无他法，替她把了脉确认内力充裕，这才同意她谨慎使用。
距武林大会还有三日，白景离加紧练剑。许是先前的波折刺激了他，他很快突破瓶颈，内力稳步增长。而秦慕光由于两家功夫拮抗之下，已经今非昔比，若非白景离身上有蛊毒，或许真可与秦慕光一决雌雄。
但白景离的脸色却始终阴沉沉的，似乎积郁更深了。
客服问他：“秦慕光被你关起来无法参加武林大会，剑圣的位子你势在必得，可你怎么不开心？”
白景离说：“洛越想要的，是堂堂正正打败巅峰的秦慕光。现在秦慕光半残废，赢也赢得不痛快。”
客服补充道：“输了更丢脸，还真是矛盾啊。”
白景离点头：“这一届武林大会少了秦慕光，对洛越来说又是一大缺憾。所以，我怎么高兴得起来？”
“很可以，一边卖惨一边拿剑圣，你这套路不错。”
白景离没再说什么，他的计划只有自己知道。
此刻起了风，燕秋进屋添炭火，一边忧心忡忡地看他的脸色。白景离低头看心法，似无意地道：“你往地窖里送个汤婆子。”
燕秋忙答应道：“是。”
一连几个月，主子都没去见秦慕光，可她总会送吃的喝的用的过去。
并不是她燕秋念旧情，她一个丫鬟当然是只忠于自家主子。她做的一切，全都是主子吩咐的。一开始，主子只是淡淡地说句：“你照看好秦慕光，别让他死在地窖。”
听上去似乎只是一句冰冷的交代，可燕秋知道，只要主子吃什么用什么，都会随口让她也送些过去。
而主子是如此淡漠之人，他对秦慕光的这些“无心之举”，绝对是作出来的。
他其实就是在关心秦慕光，却又不想表现得那么明显！
燕秋试探着问：“主子要不要随奴婢一起去？”
白景离翻书的动作一滞：“为何？”
燕秋也不是糊涂人，她知道主子一贯面冷心热，若一味替秦慕光说软话，只会引来主子的不快。倒不如……
燕秋拨弄着炭火，随口道：“主子不知道，秦慕光如今的样子有多可笑。”
白景离终于抬眼看向她：“可笑？”
“是啊，胡子拉碴，跟个叫花子似的。奴婢从未想过，堂堂亲大侠居然有这么落魄的样子，主子见了也会觉得很滑稽。”燕秋说着，偷偷看了一眼白景离。
只见他走了会儿神，很快合上书，站了起来：“我不想见他。”
燕秋以为这个激将法不起效，便扔下火棍，拿起桌上的汤婆子道：“既如此，奴婢这就去给他送去。”
她走到半路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竟是白景离跟在身后，也在往地窖方向去。
她狐疑地问：“主子这是……您不是不愿意见秦慕光么？”
白景离淡淡道：“我看的不是他，是他的落拓之态。”
燕秋笑了笑，低下头继续走，心中的各种情绪却越积越厚。
正在和洛岚商议对策的秦慕光，也在通过系统监控着这一幕。
他无奈地道：“燕秋喜欢洛越没什么不对，可也不能拿我开涮哪，我都来不及刮胡子。”
系统却说：“宿主萨玛，他就是来看你笑话的，你刮了胡子收拾干净，他还不高兴呢。”
“他开心就好，最好再掉点黑化值，我太想念掉黑化值的提示音了。”
白景离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黑化值进度。
自从营救洛岚前夕，白景离主动掉了一大堆黑化值之后，便变得一毛不拔，至今黑化值纹丝不动。而他自己也不轻松，时隔三个月，余下的44%黑化值又要开始反噬了。
他必须做点掉黑化值的举动压制一下，否则再加上噬心蛊的煎熬，他是神佛都吃不消。
此刻洛岚还在地窖里未走，门前响起燕秋的脚步声，秦慕光赶紧说：“有人来了。”
洛岚紧张地问：“是我哥么？”
“似乎是。”
洛岚立刻钻到榻下。
燕秋打开门，白景离立刻闪在门边并不进去。她微微一叹，拿着汤婆子下了台阶：“秦家主，奴婢给您送汤婆子暖暖手。”
白景离眯起眼睛，看着“数月未见”的秦慕光，虽然他此时肮脏落魄，可眼中那份坦荡却始终不变，举手投足间仍有大侠风范。
此情此景，让一向淡定的客服都忍不住吐槽：“几个月了，他通过监控偷看你，你通过监控偷看他偷看你……我都要绕晕了。”
燕秋将汤婆子递到秦慕光手里，不自觉地往地窖门口看一眼。她很想知道，此刻见到这样的秦慕光，主子的眼睛是否依然冰冷。
秦慕光道着谢接下来，却发现她有些恍惚，抓着汤婆子的手还没有松。便问：“燕秋姑娘？你……看什么呢？”
燕秋忙撒开手，掩饰着道：“没看什么，奴婢一个人来的。”
这一声让洛岚听得很清楚，她顿时从木榻底下钻了出来，像大变活人似的出现在燕秋面前。
燕秋惊愕地捂住嘴，洛岚长出了口气，用唇语安慰她：“燕秋姐别怕，是我。一定是刚才秦师兄把你当成了我哥，我这才躲起来的。既然来的是你，就不用担心了。”
她刚说完，就发现燕秋对她焦急地摇头，秦慕光也叹着气看向门口。
洛岚感到不妙，硬着头皮往地窖门口看，顿时惊得后退一步。
白景离面色不善地站在那里，冷冷地问：“阿岚，你怎么在这？”
洛岚咬了咬唇：“我……”
白景离盯着她持剑的手，一步一步走下阶梯：“你还带着洛水剑？”
洛岚见避无可避，索性招了：“是，我来找秦师兄学剑法。”
燕秋瞪大眼睛看着她：“岚小姐找秦家主学剑法？学的……秦家剑法？”
“……是。”
白景离眼底生出浓重的失望，他一把抓起洛岚的手腕：“那日我置气将洛水剑扔给你，发现你又开始练剑，便由着你用。想不到你竟拿着我洛家的剑，学秦家的武功……阿岚，经过这么多事，你还是向着秦家？”
“不……”洛岚委屈极了，可她发不出声音，辩解的话语十分微弱，急的眼泪直打转。
白景离再看向秦慕光，眼底那些失望渐渐变成绝望，他苦笑起来：“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却还是……咳——”
他忽然弯下腰，眉心蹙起，吐出一口暗黑的血。
“主子！”燕秋慌忙上前扶他，洛岚也慌了，她顾不上委屈，也跑去另一边扶他。
白景离眼中冰寒，待要把她推开，却忽然变了脸色。
洛岚掌心贴着他的脊背，绵绵不断的内力送入他的内府，那蠢蠢欲动的蛊虫很快被压制下去，五脏六腑归于平静。
白景离的脸色却更差了，他在这内力中感受到了和洛家武学截然不同的路数，且还很浑厚。他缓了口气，盯着洛岚问：“你学了多久？”
秦慕光只好在一旁把锅全顶了：“这是我的主意……洛师弟身上的蛊毒果然还在。这三个月来，我教阿岚习武，为的就是让她帮你压制蛊毒。要怪就怪为兄一人吧。”
“你的主意？”
白景离看向他，脸上情绪转为复杂。
秦慕光觉得那些情绪是应该是恨和厌恶，但又不止是这些。
他无言地点头，下一刻，他忽然听见系统久违的提示：“宿主萨玛，反派黑化值减去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