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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伶歌呆呆地任由莫苍云抱着,如同一个木头娃娃一样被他摆弄。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太过迅速,她甚至有种置身恍惚的感觉。直到耳边传来了莫苍云近乎哽咽的声音时候,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莫苍云的激动溢于言表,他有些激动地拉开自己跟苏伶歌的距离。男人的大手,不停地抚摸着苏伶歌脸颊。她感觉到他的力道很大,像是害怕她会凭空消失了一样,“你知不知道,我赶去的时候,那个地方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烧焦的味道,到处都是血,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死了......”
高大俊美的男人,站在苏伶歌的面前,哽咽的语无伦次,怎么看都觉得怪异无比。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一身火红的性感女人。那女人,带着审视和冷冽的目光,死死地看着被莫苍云抱住的女人。那眼神,刀子一般搜刮着苏伶歌的一切。
我没死。
有一瞬间,苏伶歌好像告诉张开双臂扑进这个男人的怀里,放声大哭一场,然后告诉他。是的她没死,如今的她,甚至还如此卑微而难堪的活着。
可所有的理智告诉苏伶歌,这不应该,绝不应该!
“先生,你认错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闷热的空气里,寒风一样吹过自己的耳边。
抱住她的身体僵住,苏伶歌感觉到了。她忍住眼中泛滥成灾的酸意,她裂开嘴巴,试图拉扯出一抹笑。一直笑,一直笑,努力地笑,直到她用力地推开抱住她的男人,将阳光下那一张挑不出任何瑕疵的笑容完美地呈现在莫苍云的眼前。她从来不知道,有一天,她会如此这般平静地站在这个男人的面前。
“我不是什么小歌,我也不认识你。抱歉,让你失望了!”
莫苍云似乎未曾料到她是这样的反应,更未曾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男人高大的身体曝晒在阳关下,当即愣了愣。
“小歌?!”
苏伶歌还在笑,笑得嘴角抽筋,笑得面目狰狞。她握紧了自己的双手,身体紧绷。直到转身之后,那种近乎残缺的面部笑容还维持在脸上。她僵硬着身体,身下的步伐却很快,很快很快,越来越快。直到最后,她放开脚步,在炙热的地面上飞快地奔跑了起来。
风刮着她的脸上,热热的。她的耳边响起莫苍云惊慌的喊声,眼前却浮现过了一副满是鲜血的画面。那画面狰狞着扑进她的脑海里,让她忍不住想要放声尖叫。
活着又怎么样?她永远都不会告诉他,她在同一天失去他,在同一天失去父母,在同一天失去自由失去一切。
她的世界,早就那同一天里,被无情地摧毁了。
她早就应该要死了,可是偏偏活着!
“小歌!!”
莫苍云拔腿追到马路边,急速驶来的货车带着激烈的嘶鸣一路咆哮而来。
“呼......”车子开过,飞溅起一路的泥水。
莫苍云再放眼望去,苏伶歌娇小的身体在货车的掩饰下,消失不见了。
一身火红的女人走过来,跟失神落魄的莫苍云并排而战。两个人共同看着苏伶歌消失的方向,带着不同的心情。
“她就是我们正式交往那天,你怀疑跟父母一起死掉的苏伶歌?”
莫苍云不言不语,下巴紧绷着,满眼痛苦地看着苏伶歌的方向,一动不动。
女人的视线从莫苍云紧握双手上凸起的青筋上收回来,微微敛下双眸。
“莫苍云,你一直爱着她。即使曾经,你以为她死。”是陈述,不是疑问。
原来烈日刺眼的天空,忽然间“轰隆隆”的打起了雷。雷声驱赶着雨点,雨点席卷着空气里异常的闷热。不多时,就嘶鸣着朝着大地呼啸而来。
苏伶歌匆匆地冲进来的时候,丝毫掩藏不了满身的狼狈。更衣室里,有女人“哎呦”一声,立刻躲开了苏伶歌,弹到几米外的地方。
苏伶歌扯起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她确实够狼狈的。
一路逃窜,谁知路上下了大雨。等她终于赶在上班前到达的时候,她的浑身上下早已经淋得湿透了。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白色衬衣和黑色裙子也都被打湿,此刻正紧紧地熨帖在她的身上。水滴顺着她的黑色的裙摆“滴滴答答”地掉地地板上。她想要转身尽快去换衣服,却有人像是一瞬间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冲了过来。
“哎呦喂,”女人在她的身边打转,双眼盯着苏伶歌的身体直瞧,“啧啧啧,以前没有注意,今天下了雨湿了衣服才发现先,原来咱们伶歌也有一副勾引人的好条件呢——”女人拖长了尾音,不由得引来了其他女人的侧目。
因为下雨,身上的衣服都紧贴在她的身上。而此刻,苏伶歌凸凹有致的身体也就在自己和众人的视线里一览无余了。
她尴尬地拉过毛巾,慌慌张张地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身体。几个女人娇笑着,领班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苏伶歌,”不苟言笑的女人,站在苏伶歌的面前,皱着眉头看着一身狼狈的苏伶歌,“你跟我来一下!”
站在走廊上有些暧昧昏黄的灯光下,领班盯着苏伶歌看了好一阵子,才开口,“顶楼包房的客人,点名要去你招待!”领班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放心地交代着,“记住,这可是咱们这里最尊贵的客人,不要搞砸了。当然了......你的酬劳也不会太少!”
苏伶歌愣了一下,眼前不由得浮现出那一晚在包房里被赫连淳羞辱的场景。她握紧了双手,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抹苦笑。从她答应进入这里以来,她似乎就没有说不的权利。
“好,我马上去!”
领班点点头,却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还有事吗?”苏伶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在问话的微微有了些不安。
中年领班站在她的面前,似乎欲言又止,但在挣扎之后,还是轻轻的开口。
“伶歌,从你进来我就留意到,你似乎......很缺钱对不对?”
苏伶歌一愣,最后又低下头,轻轻地应了一句,“是......”不是很缺,是非常缺。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中年的领班,嘴里像是塞让她咽不下去的鸡蛋,“考虑过,卖掉自己的初夜?”
这个女人不是傻子,眼前的苏伶歌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事这么久。她是什么样的人,她早已经摸得清清楚楚。她跟那些女人不一样,也许她们要的都是钱。但是苏伶歌要的是生活,那些女人要的是贪婪。不然,她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