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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宫女哪肯放他跑,跟着一路奔去,不过眨眼间,那男子一个手撑墙体,整个人翻墙而出,却只听一声闷吭,外头就剩下俩宫女的骂骂咧咧声,再无男子一星半点的声息。
柳瑶华不由心焦,急问:“可捉住了?”
那外头宫女赶紧住嘴,道:“回娘娘话,捉住了,不过叫奴婢给踢昏了。”
“唔……”柳瑶华嘴角抽抽,不知该笑还是该气——她的宫女们可真是……神人啊!
“娘娘,皇上与太后那里想必都已经睡了,这人……”李嬷嬷提醒。
柳瑶华蹙眉:“这个时辰,总不能惊动了皇上与太后的好梦——这样吧,关在后院柴房。司琴你去叫司书,你二人今晚轮流守着。喝水、如厕也必要有个人在那儿盯着。”
司琴忙应是,李嬷嬷道:“叫上飞白与飞尘吧。”
飞白与飞尘,是刚刚捉拿歹人的大力宫女中的二个。
柳瑶华点点头,这下必保万无一失。等天亮,自有人来料理这人。这人看穿着,该是哪处的太监,不过,她也不认识。
柳瑶华看着飞尘一个人拖着锯木小子,如拎着包破衣裳破口袋一样轻松。可,被拖得尘土飞扬的那位,就没这么轻松了——锯木小子刚开始还因为摩擦生生疼得清醒过来,谁知飞白见了,一巴掌又给他呼死过去。
柳瑶华咽了口唾沫,扭头不再看。
回身,与李嬷嬷一同回屋,这才松口气:“这次多亏嬷嬷了。”若是没有她发现,不知还得闹出多少事——那将将锯断的柱子她也瞧见了,明日她一上去,根本撑不了多久,若是有人再在柱子上添一脚……
“娘娘还是想一想,那人为何要如此做,总不会有人平白无故的要取人性命的。”李嬷嬷直到此时,才为宁妃真真切切的忧心来,看来,上次下毒不成,这次又生毒计,到底宁妃是得罪了谁?
“嗤,本宫哪里知道又得罪了哪个疯子。”柳瑶华满脸冷意。
李嬷嬷知道她心中恼怒,不过还是要劝:“娘娘……”
“嬷嬷不必说了,本宫心中有数。”柳瑶华凝声道,让李嬷嬷先回去休息,明天太后那里还有的闹呢。
李嬷嬷道:“司琴与司书去了后边柴房,今晚不如让老奴为娘娘值夜吧?”
“不用了,本宫在涟漪小筑的时候,也是不值夜的。嬷嬷年纪大,经不得这么折腾。”
“如今不比往常了。”李嬷嬷执意,柳瑶华也奈何不得,只得又往榻上铺了床锦被,这样不至于咯得慌。
虽然今天已经很劳累,身心都被折腾个不轻,可此时躺在床上,柳瑶华却辗转难免。
夜色,最容易叫人放下心中戒备。柳瑶华轻声问道:“嬷嬷觉得会是何人?”
李嬷嬷也还没入睡,只问道:“娘娘最近历了几次风波?”
柳瑶华心中暗暗思量,答道:“本宫自入宫之后,便风波不断,可最近能与这两次谋命的事儿扯上关系的,本宫想……应该不多。在永寿宫时,本宫曾经亲手掌掴贵妃——虽则是听从太后吩咐,可贵妃心xing大,必然着恼,记恨本宫;尔后,又与贵妃在皇上面前起争执,皇上当时委派了萧家一个极难极难的任务,贵妃想必已经被气的吐血;再有就是,华怡夫人那次,三皇子落水,与华怡夫人的梁子便结下了——柳家与慕容家也算死敌了;再有,司棋的毒糕。”
“那么娘娘以为,谁最有可能要致娘娘于死地?”
“说起来,有毒的点心,与这次的断柱都是针对本宫而来,之前华怡夫人再看不惯柳家,看不惯本宫,也不过是一些小打小闹。这两次可就真真切切的不同了。”
“是,都为取娘娘性命而来,而且手腕毒辣,虽只不过从日常小事入手,可却是招式狠厉!娘娘可是怀疑谁?”
“不,本宫谁也不怀疑,因为……好像这几人都不是。”
“哦?”李嬷嬷微讶,“娘娘缘何如此说?”
“嬷嬷是许久不入这深宫大院,很多事情不熟,很多人都不解其xing,”柳瑶华面上肃穆,望着床顶模糊的花纹,顿顿道,“华怡夫人虽有这手腕,可她没道理不去先查祸害皇子的歹人,反而招招往本宫身上撒;贵妃不似个有心机,若要她所为,那不是她掩藏的极深,就是有兰妃在背后出招——但是,哪怕本宫与她二人再大隔阂,也到不了性命相搏的地步。她二人刚入宫,对本宫用些绊子还能信,若说如此大胆,且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勾结上华羽宫宫人为其传递消息,大开门庭,本宫却是不信的!”
李嬷嬷沉默稍许:“依着娘娘所说,老奴只觉得,既然说贵妃气xing大,又因着萧家的关系,也不无可能;华怡夫人连番动作,已隐见杀机,娘娘最是不能对其掉以轻心。”
“嗯,本宫只是脑中烦乱,实在想不出个头绪来。”
“趋吉避凶,做可做之事,躲必躲之敌。如今风渐急,雨欲来,可娘娘仍无可自保之实力——不可胜时便守,待可胜时,再全力以攻。‘实而备之,强而避之’,如今娘娘在明,对方在暗,又以娘娘如今地位并不稳,实在不易要强。”
“兵者诡道,战阵未开,已出杀招——bi之太急,本宫避无可避,又该如何?”眸光似水,暗藏汹涌波涛。
“娘娘忘了?您还有柳家。”李嬷嬷淡然道。
“柳?”她一愣,旋即苦笑,“姐姐因本宫一句话被贬为昭仪,移居别宫,如今还不知何日能出,父亲已然气恼,送回府的信件也无一封回应……”
“娘娘错了,”李嬷嬷道,“正是因为昭仪如今地位朝不保夕,才有您之机会。”多的话,不是她一个奴才可以说出口的,可柳瑶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柳家,没想到,她一直避之不及的力量,如今还要回去拾回。苦笑一声,柳瑶华却也松了口气,低头罢了,向那老狐狸低头认错,总比被外人收割性命来的能接受些。
【作者题外话】:最近有点赶,从章节名就能瞧出来,嗷,人家要上架了,苦涩啊,以后码字要更卖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