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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雪已猜到些苗头,闭口不语。贱人满怀希望的看了印雪一眼,见她不再说话,只得面如死灰的退了出去。待贱人离去,印雪笑道:“朱棣,你是不是借机逼贱人正视自己的心意?真是太奸诈了!”
朱棣笑道:“还是你最了解我。云裳那丫头的心意我知道,我也不忍她嫁给自己不爱的人,痛苦一生;况且,这婚事里面肯定有阴谋,我怎可眼看着云裳成为牺牲品?玄剑一直自惭形秽,可他的才学是不庸质疑的。若他肯上进,入朝为官应该不成问题。这样他与云裳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如今,这是他和云裳唯一的机会了。”
“可是如果贱人没有中了你的激将法,或是对云裳根本就无情呢?”
“那云裳的命运就只能靠她自己了。印雪,我已向父皇说过蒙古王子的身份与动机十分可疑;现在,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就静观其变吧。”
印雪喃喃自语:“但愿一切顺利吧。”
第二天,她和贱人路过御花园,发现云裳、青莲和那刁蛮的塔塔竟然也在。云裳满脸冰霜,见到他们方有所缓和。她一个箭步跳到印雪身边,悄悄的说:“四嫂,你快把这两个人赶走吧,我都快烦死了。”
青莲还是面无表情,塔塔却冷笑道:“难道公主不欢迎我不成?若你不是大明公主,就你那没胸没屁股的样子,我还不稀罕看呢!幸好你不是嫁到契丹,祸害我的族人!”
云裳的眼眶微微泛红:“塔塔公主,我才不要嫁到你那去呢!那里都是和你一样的凶女人!”
塔塔不怒反笑:“是啊,我们那再荒蛮,也没有用女子招待客人!但蒙古就不同咯。那里,妻子可是共享的哦。大明公主,你去了一定要多吃点、吃胖点,才不会累死哦。”
云裳懵懂的问:“四嫂,她在说什么呢?”
印雪恨恨的说:“她在吓唬你呢,云裳不怕。”
贱人难得一脸正色:“这是皇宫,望塔塔公主注意自己言行。”
塔塔笑道:“你们汉人就是规矩多。我们契丹女子可不像你们一样,从小就活的那么累,连婚姻大事也不能自己做主。明朝公主,我就先走啦,你就和你未来夫君多处处吧。”
说罢,塔塔意味深长的看了云裳一眼,竟然自顾自离去。云裳怯怯的看了青莲一眼,紧咬嘴唇躲到贱人身后。看到云裳那么可怜的样子,贱人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华青莲,你小子到底玩什么花样!说,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青莲冷冷看了贱人一眼,正待离开,就被贱人重重打了一拳。他并没有闪躲,任凭贱人的拳头落在他的脸上。血,顺着青莲的嘴角缓缓流了下来,触目惊心。
印雪忙冲上前去,用手绢轻轻拭去青莲嘴边的血迹,恼怒的说:“贱人,你怎么可以打人呢!不管怎么说,青莲他是我们的朋友!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的!青莲,你说是不是这样?”
青莲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势,却把印雪头上的簪花扶正,冷冷的说:“难道大明王朝就是这么待客的?公主,小王先行告退,希望您好自为之。”
云裳还在哭泣,贱人的心也在云裳身上。他们都没有注意,青莲他刚才在印雪耳边了一句话——子时御花园见。
今夜,朱棣陪他父皇“赏月”去了,真是个好机会。印雪打发入宫伺候她的水心先入睡,自己蹑手蹑脚的溜出宫来。
她在塘边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可青莲还是没有出现。天已经很寒了,她又没有多加衣服,冻得瑟瑟发抖。这该死的青莲怎么还不来?不是放我鸽子吧!
突然,她被一片温暖包围了起来。回头一看,却是青莲正微笑着望着她,把身上的红狐狸披风披到她的身上。望着青莲那久违的笑容,印雪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青莲……”
“是我。”
“你这混蛋,现在总算肯承认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我们都很伤心?”印雪喜极而泣。
青莲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对不起,我不能承认我的身份,因为……我有必须做的事情。”
“青莲,你不要娶公主,好不好?云裳是个单纯不过的孩子,她的心中已经有了心仪的男子,你若娶她,她不会快乐的。青莲,你不会那么残忍的,是不是?”
望着印雪充满期盼的眼神,青莲叹道:“印雪,你还和以前一样,只会为别人着想。难道你不想问我这半年内都去哪儿了,都做了什么,又怎么会成为蒙古王子吗?印雪,你怎么还是那么单纯?这样你怎么生活呢?”
“青莲,我知道是你,这样就够了。我相信你有你的立场,我也相信你本性善良,不会害人的。那你又何苦迎娶你不爱的女人,双方都痛苦呢?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活的开心些,不好吗?”
青莲自嘲的笑了:“我善良?印雪,谢谢你能这么评价我。好吧,就冲你这句话,我愿意放弃和云裳的婚约。”
“青莲,这是真的吗?谢谢你!我代表云裳谢谢你!”
“印雪,你不要感动,我是有条件的。宫廷不适合你,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离开。离开这儿之后,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要不,就去草原好吗?那里,没有那么多的礼节,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你可以自由飞翔。印雪,你是一株纯洁的莲花,为什么非要呆在这浊水之中呢?”
“青莲……”
“不,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的眼睛太纯了,纯到让我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污赘……”
青莲叹息着将她抱入怀中。猗霞阁的短暂相处让他深深爱上了眼前这个有着豁达性情的女子。印雪为他带来了无尽的快乐。与她在一起,他第一次能忘记族人被灭的伤,能忘记自己的使命,只是为了自己活着。可是,太多的恩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必须为自己的恩人设立情报站,必须为自己的恩人与大明联姻,必须做太多太多本不愿做的事情。印雪,如果你愿意随我走,我也愿意抛弃这所有的重担,与你一起浪迹天涯。
“印雪,跟我走,好吗?”
望着青莲渴求的眼神,印雪心疼不已。我已经伤害了一个朱允文,难道还要再伤害一个华青莲吗?为什么你们都会让我如此为难?为什么你们要爱上我这个心有所属的女子!
她艰难的开了口:“青莲,对不起。我爱朱棣,我……我不能离开他。”
“不,你会爱上我的。在苏州就这么放你离去,让我后悔至今。朱棣是怎么对你的,你我心中都有数,他并不是最适合你的男子。所以,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月光之下,青莲的容颜美丽的像神诋一样。
“不,你会爱上我的。在苏州就这么放你离去,让我后悔至今。朱棣是怎么对你的,你我心中都有数,他并不是最适合你的男子。所以,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月光之下,青莲的容颜美丽的像神诋一样。
印雪回房后发现朱棣还没有回来,又觉得浑身发热,懒懒躺下后就昏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很沉,在梦中,她好像见到了一汪池水中正盛开着最美丽的莲花,妖娆的让人心醉。
第二天醒来,她只听到房外一片嘈杂。她强忍住身上的酥软,坐起身来:“水心,外面在吵些什么?”
水心早已梳洗完毕,打扮的整整齐齐的推门出去,大声喝道:“你们吵什么呢,不知道娘娘正在休息吗?”
门外随即安静了下来。许久,只听见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娘娘,公主她快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印雪挣扎着起身:“水心,你把那丫头给我叫进来!”
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小丫头抖抖索索的跪倒在地,颤声说:“娘娘,云裳公主她失足落水,连太医都说公主恐怕不行了呢!”
印雪心中又急又气,一口气没有上来,却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一地。水心忙为她拭去嘴上的污迹,送上一杯热茶,厉声说:“你这丫头,真是大胆!公主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落水’了?你们也太离谱了,居然敢咒公主?”
小丫头急哭了:“娘娘,小红真的胡说!公主已经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吧!”
印雪急忙起身,冲出门去。风吹在脸上生生的疼,可她已经没有功夫去管这些,只顾着跟着小红往前走,根本不管水心在她身后的呼喊。等终于到了云裳的处所,却发现这里已经是人满为患。地下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太医,连朱元璋也坐在云裳床前,一脸凝重。见印雪闯进门来,大家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朱棣的脸上更是冰霜无比。我又做错了什么?印雪顺着大家的视线往下看,发现自己竟是光着脚跑来,怪不得会引起大家如此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