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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一言不发,重重的摔上了门。待一出门,他的泪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印雪,你为何伤我如此之深?难道你真的和青莲……不,不!我不相信你和青莲有私情,也不相信你回来只是为了刺探军情。可为什么所有的人、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了呢?印雪,你究竟为什么要背叛我!
从此,他再也没有去看过她。在这段难熬的时光中,是轻羽的温柔让他稍稍得到了安慰。也许,你爱的并不是我吧,我的小妖精……
印雪一夜之间又回到了之前被软禁时所居住的偏殿。“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呢。”印雪苦笑着摸摸熟悉的床板,和衣躺下。当时她并没有想到,在这会一住就大半年。
朱棣每天都派人给她送饭菜,但是从未来看望过她,印雪心中有许多话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也许,并没有解释的必要吧。当有人存心陷害、你最在意的那个人又不相信自己时,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她只觉得心灰意冷。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也慢慢暖和了起来。印雪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很不方便。因为营养跟不上的关系,她的腿一直都很肿,连弯腰都有很大难度。在这里,并没有丫环伺候,做什么事都要她这个孕妇亲自动手。而那帮丫环也是见风使舵的主,眼见雪妃“失宠”,一个个拽的好像自己才是娘娘似的,要她们做什么事都得三催四请。眼见临盆的日子就快到来,印雪想请丫头们为她请个产婆来,可她们没有一个肯帮这个忙。
印雪在吃饭的时候再次提起此事,有个丫头发火了:“娘娘,你就消停点,行吗?还没生娃,你就絮叨了那么久,烦不烦?”
印雪忍气说:“孩子可能就在这月出生,这个我是有感觉的。烦请姑娘为我请个产婆,印雪今后必当重谢。”
“重谢?你怎么谢我?王爷早就把你忘了,你一辈子都出不去呢!”丫头幸灾乐祸的笑了:“现在,王爷最宠爱的可是羽妃娘娘,还有谁想的起你来?”
看来,轻羽她果然得到了她想要的啊。可是,为了荣华富贵赔上自己的孩子,又是不是值得呢?印雪心中一疼。
腹中的孩子很调皮,总是时不时的踢她几脚,但在她伤心的时候总是很乖,一动也不动。想来,这样的孩子长大后一定是贴心的吧。孩子,妈妈希望你是男儿,长大后可以有着自己的生活。若你是女子,也一定会受着爱情的苦吧。妈妈真的很不希望你走着妈妈的老路啊。
这个偏殿是标准的“冬冷夏热”,印雪只觉得好像终日呆在蒸笼一般,烦躁不安。她的身子越来越重了,临近生产情绪也不佳,又不能发泄出来,慢慢的抑郁成病。以前那个活泼开朗的她早就不见了,现在的她安静而隐忍。回想以前恃宠而娇的日子,印雪只觉得像一场梦一样。也许,在明朝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的时候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吧。朱棣、青莲、允文、水心、塔塔、穆雷……究竟你们是我梦中的人,还是我在你们梦中呢?
“哈哈,我都快成哲学家了。”印雪忍不住苦笑了起来。推开房门,闻着风中的花香,感觉生活也很宁静惬意呢。
一个白色身影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印雪也注意到了,笑容立刻都凝结在了脸上。那白影缓缓走来,无视侍卫的阻止,在屋中自顾自坐下,笑了:“印雪,你都不请客人喝茶的吗?”
“恐怕这茶入不了羽妃娘娘的法眼吧。”
“印雪,多日不见,你的嘴还是那么厉害。不过,看到你精神不错,我也放心了。”
“多谢娘娘关心。”
羽妃打量了一下屋子,皱眉说:“那些丫头真是越来越懒了,把好好的屋子弄得那么乱七八糟的。印雪,我一会派人帮你打扫一下,你的住的也舒坦些。”
“行了,现在也没有外人,你的‘贤良淑德’根本没有必要。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轻羽笑了:“你果然聪明。我到这来,就是想看看我亲爱的妹妹是如何生活的,想看看你过苦日子是什么表情?”
“我过的很好。孩子就快出生了,我会尽我的全力把他抚养成人。不像你,为了陷害我搭上了自己的亲骨肉。轻羽,我真的很可怜你。难道你真的快乐吗?”
“我很快乐!王爷对我宠爱有加,王妃身子又不好,想来这燕王妃的位子以后就非我莫属了。男人就是这么喜新厌旧的动物,我都快忘了当初妹妹也是风光无限呢。炽儿是我派青檀推的,伪造书信的也是我,那又如何?妹妹,你现在想来,是不是觉得就像一场梦?”
“轻羽,你为了争宠不惜伤害一个孩子,你于心何忍?我现在,只想安心把孩子生下,其他都别无所求。朱棣爱谁,又有谁在害我,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真的?印雪,你真能如此豁达?我才不信呢!你就是一个没用的娇小姐,怎么斗的过我?我现在要杀你真是易如反掌,可是我不要,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我就是喜欢看你那绝望的眼神。看到这个眼神,我会觉得之前所有的忍耐和苦难都是值得的。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如此对你吗?”轻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印雪轻叹一声,轻轻摸着自己的腹部:“姐姐,你真的快乐吗?你有真正的爱上一个人吗?我知道,你和我争夺朱棣,只是想让我尝尝失去最爱的人的痛苦罢了。可你又幸福吗?
轻羽呆呆的望着她,突然声嘶力竭的叫道:“不,你怎么可能知道!桑子梓是不会告诉你这个的!”
印雪望着窗外,淡淡一笑:“轻羽,你长得真的很像你的母亲。我很小的时候就无意间在父亲的书房发现了他和你母亲的照片,就把你母亲的容貌一直记在了心里。上了大学,你主动接近我,我也猜想到了你就是父亲的另一个女儿——不能公开的、让母亲终身流泪的那个女儿。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美满的家庭,你想为母亲报仇。可是,我妈又何尝不是因为你们的存在终日以泪洗面?要怪,怪只怪父亲太****了!”
轻羽脸色苍白,惨笑道:“原来你都知道。看来,我真是小瞧了你。是的,我恨你!我想不通,一样是父亲的女儿,为什么你能在阳光下过着千金小姐的生活,我就要从小为生活忙碌?为什么我和你在一起,大家注意的那个人都是你?对了,你的严磊在外面的那个女人就是我。我不爱他,但是我抢走了他你会痛苦;我也不爱朱棣,我要的,只是报复!我要成为人上人,再也不过穷苦的日子!在现代不能实现的事,我在古代都得以实现,我还真是要感谢苍天!印雪,你怎么了?是不是很恨我?”
印雪缓缓搂住情绪激动的轻羽,垂下泪来:“姐姐,你真的好可怜!对不起,我早该让父亲把你接回家中,是我为了不让母亲伤心,一直隐瞒了见到你的事。我心里也不好受啊!我猜到严磊和你关系密切,猜到你可能对我反感,但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恨我恨到那个地步。姐姐,你不快乐,对吗?”
“我很快乐!看到你被自己心爱的男子抛弃时那绝望的神情,我不知有多快乐!印雪啊印雪,我要你也尝尝我母亲的苦!”
“轻羽,为了你所谓的‘报复’,你失去了追求爱情的勇气,失去了孩子,你值得吗?我总算曾经爱过,到了今天也无怨无悔。你,又有什么呢?生活在复仇的情绪中,你一辈子不会幸福的!”
“好了,我也没有必要和你多费唇舌,你就乖乖等着生产吧。你放心,我会用尽所有方法让王爷认为这孩子是个孽种,早日赐你们母子上路的。你要向我报复,就等下辈子吧!”说完这些,轻羽大笑着离开。她没有让印雪发现自己眼角也有泪滴。印雪,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妹妹。如果你不是那个男人的女儿,我们会不会就这么相亲相爱一生?我的母亲是一场婚外恋的牺牲品,我也是。从小,我就因为没有父亲,受尽了旁人的嘲笑。母亲的泪像一把把铁锤,重重砸在我的心头——我恨你!可为什么你会那么单纯,会那么轻信我?为什么你总是冲我那么甜蜜的笑,就连我抢走了你的爱人,又落井下石,你还会关心我的悲哀?你这样,真的会让我很痛,很痛……
朱棣这半年来,也过的行尸走肉一般。只要一有空闲,他的心就会被印雪的身影填满,然后会开始想象她和青莲相互依偎的样子,心中疼的不能呼吸。为了抑制自己的思念,他白天呆在书房,晚上就和众美女寻欢作乐。燕王妃对他的行径早有不满,只是不敢深劝。她知道王爷是想回去找雪妃,想得快要疯了。若换作以前,她可能也会为雪妃说好话,给王爷个台阶下,但她今天不会了!她绝对不会对一个想谋害孩子的蛇蝎妇人有半点仁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