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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会书说到,檀州城被梁山大军轻易攻破,城守洞仙侍郎也被活捉,只跑了一个番将咬儿惟康,曹明济、阿里奇等人皆不知去向。徽宗得了捷报,派出钦差东京府同知赵安抚,押送着钱粮,朝檀州城而来。
却说彭毅诚得知徽宗派来钦差,也不放在心上。
攻下了檀州第二日,他便召集梁山一众兄弟在城守府中相聚。
又唤人押上了那洞仙侍郎及其他一干契丹官员、将校,不等众兄弟问话,来到檀州城中最开阔的一个广场空地。
然后又让军士们将城中的汉人老百姓,全都挨家挨户叫到了这广场上。
檀州城地处宋辽两国边境,虽然不曾被宋军攻下过,但见过的战阵也不算少。
老百姓都不敢违背彭毅诚颁下的将令,俱都老老实实跟着军士们来到广场上。
只是在这些汉人百姓眼里,宋朝对他们没有什么恩义,反而常常侵扰辽国边境,让契丹人抓他们的儿女、亲朋进入京州军当壮丁。
因此,彭毅诚想象当中,汉人百姓欢呼雀跃,欢迎他们这支宋朝军队攻下檀州,“解放”他们的场景,根本没有出现。
反而每个老百姓都用冰冷麻木的眼神看着梁山的军士。
如果不是梁山大军军强马壮,兵戈整齐,估计这些老百姓当场就能把他们梁山大军赶出檀州城。
要知道,燕云十六州的汉人,在被辽国侵占之前,还有2000余万人,到辽国末期,全国汉人只不过600余万人了。
可以说,在辽国的治理下,汉人的地位不但底下,就连生命都是朝不保夕。
但即便如此,这些汉人对宋朝军队的态度,都如此冷漠,根本没有一点希望檀州被大宋收复的想法。
由此可见,宋朝一百年来,对待这些北地辽国境内的汉人的态度,有多么恶劣。
骑着自己的照夜玉狮子马,彭毅诚在全场百姓的围观下,押着一干契丹官员、贵族走到小广场。
他身后跟着天道军最精锐的华夏铁骑,全都身穿玄甲玄盔,手提精钢长枪,伴着战鼓声,将梁山大军的赫赫威势,展露无遗。
铁骑后面,跟着1万多步军,也都是甲胄齐整,树矛成林,挥弓如风。
这一队队,一列列的精兵强将,看得城内那些百姓瑟瑟发抖,再不敢有丝毫反叛的想法。
队伍走到了广场中央,几名梁山军士,先拖着一个中年契丹官员,走到彭毅诚的战马前面,按着他跪倒在地。
后者虽然披头散发、官袍破烂,看不清长得什么模样,但他官袍上的纹饰,却让百姓们看的一片惊叫。
“这是什么人?”
彭毅诚端坐战马上,明知故问地看着带队军校问道。
那军校也是个机灵人,立马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指挥使,他自称是契丹蛮子的城守官,辽国的二品大员——洞仙侍郎。”
“哦,在场的百姓,有人认得他吗?”
彭毅诚拿马鞭,看向街道两旁的百姓,大声喝问道。
只是喊了半天,两旁的百姓却没有一个敢回话的。
彭毅诚早已料到如此,当即站起身,高声喝问道:
“我常听人说,自古燕赵之地,便多慷慨悲歌之士。契丹蛮子占了燕云之地,杀我汉人百姓,辱我汉人妻女,毁我汉人天地,把汉人当做牲畜一般,肆意压榨掠夺。难道这些你们都忘了吗?这被契丹人奴役了多少年?难道燕赵之地,就没有血性男儿了吗?!”
“韩文山再次,谁说我燕赵之地,没有血性男儿!”
彭毅诚话音方落,就有一个壮汉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他身旁一个老头,怎么拉都拉不住他,最后只好跺跺脚,任由这条大汉走到彭毅诚面前。
彭毅诚的亲卫本想拦住这人,却被彭毅诚挥挥手叫退了。
他笑着看着这韩文山,问道:“哦?既然如此,方才我问这契丹蛮子是谁,为何无人应答啊!”
那韩文山冷笑道:“契丹人不是东西,宋人却也未必比他们好多少。不过十数年前,檀州附近的蓟州城曾被宋军攻下。那宋军的军士烧杀抢掠起来,可比契丹人更狠。我们给契丹人当狗固然窝囊,但也好过给你宋人当猪。”
彭毅诚点点头,结合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给他提供的辽国汉人的情况,他确实能够理解,这些辽国的汉人为什么怎么痛恨宋朝。
按照后世史书记载,在金宋联合作战期间,宋军表现极差,只得到了涿、易两州,而其他山前和山后地区全部落入金军之手,后来金军北撤时,山后的朔、应、蔚三州守将叛降宋朝,而在金军返回之后,却又复叛至金,对此宋朝官文上是这样记录的:“于是虏将率之以归金人”。这些旧辽守将都为汉人,可在宋朝官员的笔下,却全变成了“虏”。
有见识的士大夫尚且如此,下层军民自然更不必说了。宋朝收复涿州、易州时,军士们常常当面以“番人”来辱骂幽云汉人,导致原本归顺宋朝的义胜军,在金宋战争中背叛了宋朝,站到了金军一边。
彭毅诚想起出这些,就知道要收辽国汉人的心,并没有他想象当中那么容易,还好他是有外挂的男人,根本不需要考虑太多,可以直接拿出大招,来收买人心。
心里想好了计策,彭毅诚当即笑着对那韩文山道:“过往那些宋军,不过是些兵痞赖汉,如何能和我梁山大军相比。我等梁山义士相聚一处,就是为了替天行道,上保国家,下护黎民。只要是我汉人百姓,无论辽国、宋国,都是我梁山大军保护的对象。自今往后,我梁山大军治下的百姓,都要做到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老者有其养,幼者有其抚。
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韩文山听的胸中火热,跪倒在地,敬道:“若大将军真能做到如此,小民韩文山,甘愿为将军马首是瞻、肝脑涂地,亦无所怨!”
彭毅诚看他跪倒在地,立马跳下马来,一把将他扶起,口中道:“好汉子,快快请起!我来问你,这契丹蛮子是谁?!”
韩文山站起身,大声答道:“这便是这檀州城的城守官,唤做洞仙侍郎。”
彭毅诚又问道:“此人平日里对待我汉人百姓如何?”
韩文山冷笑道:“这些契丹狗,平日坐在我汉人百姓头上,作威作福。这洞仙侍郎祸害的汉人妻女不知凡几,还侵占了檀州城附近万亩良田,百姓平日苦不堪言,只不过敢怒不敢言罢了。”
彭毅诚转头又指着其他契丹官员、贵族问道:“这些人又如何?”
韩文山回道:“大将军,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其中便是有一两个好心的,也只是杀得汉人少一些罢了。”
彭毅诚听了这话,重新上马,对着全场百姓喝道:“从今日起,我梁山大军便接管这檀州城了。凡是城中汉人百姓,受过这些契丹蛮子欺压的,都可以上来历数他们的罪状,只要不是胡乱攀咬,有凭有据,都允许其亲自报仇,同时赏银十两!”
两旁百姓听了,瞬间沸腾了,这些契丹人平日欺压百姓,为非作歹,在汉人百姓中积怨已久。
如今只要敢说出他们的罪行,不但能亲手报仇,还能有赏钱拿!
十两银子,足够一个五口之家,在辽国舒舒服服生活一年时间了,这些百姓岂有不动心的。
那韩文山当即跪道,眼含热泪,对着彭毅诚道:“启禀大将军,我的母亲就在三年前,被这洞仙侍郎骑马,活活给踩死了。我不求赏金,只求借我一匹战马,让我也让这契丹蛮子也尝尝这种滋味。”
彭毅诚当即下马,把缰绳交到韩文山手中,喝道:“没问题,把我这马借给你!”
那洞仙侍郎虽然早知道自己小命难保,但一听说自己居然要被战马活活踩死。仍然拼了命地挣扎站起来。
他身旁看押他的军校,毫不客气地抡起手中的盾牌,狠狠一盾牌,就像拍臭虫一样,将这契丹大官砸在了地上。
另外一名军士,拿了一根绳子把他双手一捆,撂在广场中央的空地上。
韩文山谢过彭毅诚,翻身上马,一拍马屁股,夜照玉狮子立刻朝着那洞仙侍郎跑去。
洞仙侍郎躺在地上,被马蹄乱踩一通,当时便骨断筋折,成了废人。
他看着天空凄厉地喊道:“老狼主,我大辽要亡了!”
随着马蹄在他身上不断踩踏,洞仙侍郎的喊声慢慢变成了呜咽声,又过了一会,他的脑袋被马蹄踏成了两半,再也说不出话了。
两旁的汉人老百姓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契丹贵族,如今变成了一滩烂泥。
百姓中虽然有很多还是不敢站出来,但也有些人被洞仙侍郎的死,激起了心中的血性。
一时间,无数百姓站出来,历数这些契丹官员、贵族的罪行。
整个广场哭声、骂声一片,梁山一众兄弟,听了这些百姓说的话,大部分都咬牙切齿,恨不得亲手去杀光这些契丹人。
欺男霸女、奸淫掳掠、苛捐杂税、欺压良善。
这辽国的契丹人,除了和宋朝官员一样贪婪,对待汉人百姓更是猪狗不如。
不过一时三刻,一拥而上的百姓,竟然就将契丹贵族们全都撕成了碎片,生吞活剥了。
可见这些契丹人平日对待汉人百姓,到底是如何模样。
旁边负责押送契丹人的军校,见契丹贵族已死,又指着绑了一地的老弱妇孺问道:“指挥使大人,这些都是契丹贵族的家人,不知该如何处理。”
彭毅诚挥挥手,冷道:“男的送煤矿为奴,女送给军中将士为婢,家产全部没收,下人中的汉人全部放走。”
在一片哀求声中,这些契丹人的家属被拖了下去。
不仅仅是这些契丹人,城内所有汉人官员也是如此处理。
除了给他们留下一条性命,他们家中所有的资产,包括土地,房屋,店铺也都全部收归梁山大军。
当然,对于普通汉人百姓,梁山大军一概秋毫无犯,甚至彭毅诚还从库房里,拿出粮食和银两,补偿老百姓在攻城时受到的损失,救济那些过不下去的汉人百姓。
这一下子整个檀州城的百姓都轰动了,他们都听说了彭毅诚刚刚给韩文山说过的那句话。
“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老者有其养,幼者有其抚。”
虽然不知道彭毅诚怎样实现这句誓言,但百姓们知道这位大将军已经在众人面前发了毒誓,肯定不可能轻易自食其言。
一时间,整个城里汉人百姓,都涌动起一股巨大的思潮,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火药库,只需一个火星,就能迸发出惊天动地的能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