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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见过的李倩最具温柔母性的一面。可是孩子是她自己要生的,她对自己的孩子好,那是天经地义。
“李倩,你别拖拉时间,这没用。”
没想到,李倩就抱着孩子坐在地上,不起来,嘴里嚎哭着:“刘射,这孩子真是你的。我……我改主意了,除非你认这个娃儿,我才和你办离婚!”
啥?一时半会的,我没明白李倩到底啥意思。
“你得认你儿子,让他跟着你姓刘。只要你认了他,我就和你办离婚去!”
我的心里,就冷笑一声。我不信李倩的鬼话,这肯定又是她的计谋。“我们的事儿,你少扯孩子!”
“我能不扯吗?孩子就是你的!你瞧他长得,活脱脱和你一个模子刻下来的!我爸我妈也都说是你的种。是,我在外头是瞎搞了,但也就搞了那么几次。而且,在外头,我都吃了药的,都做了预防措施。你是我丈夫,干那事儿,我还是和你次数多。”
我不想听这些。
“我说,这扯了半天的,你就是不想离是不?”我真不耐烦了。
“是!我不想离了,我干啥离呀?现在我没了工作,爸妈又有病,我……我日子过得一团糟!这孩子就是你的,你这个当爸的不能不闻不问!你得给儿子抚养费!”李倩嘴里说着抚养费仨字的时候,那是咬牙切齿。
“你想得美!”既然她不想协议离婚,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立马去法院,要求诉讼离婚,出多少都行。
“我这是正当理由!”
“好了。我去法院了。我没工夫和你闲扯。”
“站住!”李倩声嘶力竭地不让我走,“刘射,你没良心!就算我干了对不起你的事儿,但……你的儿子,你不能不问!你不想给钱是吧?行,你去诉讼,那我也找律师,我告你不养娃,遗弃!”
“你爱告就告吧。”
出了李倩家,我的心里,堵得不行。这个贱女人,是存心要拖死我。她不好过,但也不让我好过。妈的,我真是上辈子欠她的了,这辈子要这样折磨我!
我打了个的,半个小时后,我去了法院,交了五千诉讼费,起诉和李倩离婚。签完字后,我不忘给她一个电话:“我已经起诉了,收到法院传票,希望你不要觉得奇怪。”
电话那头,李倩就对着我破口大骂:“行啊,刘射,你真行啊!有种的,你就回来,抱着你儿子去医院做鉴定!不是你儿子,我给你磕头谢罪。是你儿子,你一年得出二十万抚养费!”
“你做梦!”
这一趟回去,果然和我预料的差不多,我的婚不会这么快就能离成。不过,好在我已经提起诉讼。至多再耗半年,我还是能恢复自由身。
从法院出来,我鬼使神差地,就想去陆静的花店看一看。我本想去她家的,但又怕惊着了她。可是,我还是不能抑制住心里对她的想念。我还是轻轻给她拨了一个电话:“小静,是我。”
出乎预料地,陆静的声音很平静,对我的电话,她没有多少意外,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在哪?”
“我在苏城。”
“我就知道,你如果人在八爪村,是没胆量给我电话的。”陆静的话语里,不无讽刺。
我就尴尬地沉默了片刻。“小静,我想来看你。”
“不用,我很好。”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
她就显得非常的不耐烦。“不用多说。我和你的事儿就算过去了。现在,我刚结交了一个男朋友,他对我挺好的,很负责,很体贴。请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是吗?那我恭喜你。”我的心,瞬间沉没了下去。陆静离开我,不乏人追的。只是……这也太快了点。她离开八爪村前后也不过两个星期,这么快……就结交新男友了?我的心,还是不能接受。
在我的潜意识里,我仍将陆静当作我的女人看待。
“不用你恭喜。我挂了。”
手机那头就传来嘟嘟的盲音。我痛苦地闭上眼睛。看来,我和陆静的这一页,被她翻过去了。
始作俑者是我,作茧自缚也是我。是我不好。分手怪不得陆静。
我就在街上盲然地游走。现在,我不想回八爪村。我……突然想回老家一趟,想去看看我老爹。虽然我依旧没混出个人样儿来,但迂回曲折的,我身上还是有近二十万的钱,都在我的卡上。我从银行里取出三万块,揣在怀里,叫了个车,差不多在黄昏头上,一路颠簸的,我终于在天黑前回到了老家。
吱呀一声,推开我家那扇残破的院门。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我爹养的那只大黄狗,看着我嘴里一个劲儿地旺旺地叫。因为我回家少,大黄狗不认识我。我从院门走进屋内,大黄狗认为我是贼,一直紧盯着我不放,就差点扑上来咬我。
我心情欠佳,狗的叫声使我心烦,我真想狠狠踹这畜生一脚,但我忍住了。这只狗给我老爹带来了不少欢乐。没它,我老爹只会更寂寞。
我朝屋后走去。屋后,是我爹新翻的一块高粱田。我猜我爹这会儿应该还在地里忙活。我就大声儿唤:“爹,爹……”
我爹终于听见了,扛着个锄头慢吞吞地从高粱田里出来了。几个月没见,我爹瞅着更老了,背也更驼了。他听见我的声音,十分高兴,扔下锄头,一把拉住我的手,左看右看的。“娃儿啊,你咋有空回来了?”
“我有空。”我拉着我爹的手,一起回了堂屋。
我爹就坐下了。可想想又站了起来,问我吃了没?可嘴里又自言自语地说:“天快黑了,你当然没赶上吃饭,我也糊涂了。了。”我爹说,这就给我做饭去。“娃儿,爹给你炒一碗蛋炒饭,咋样?撒点儿小葱,满屋子都香!”我爹说我小时候就好吃蛋炒饭,说我赖学,躺在家里,说啥也不肯上学,除非给我做一碗蛋炒饭,我才会小屁股撅撅地拿着书包吃饱了饭不情愿地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