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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所谓家政公司的女老板,就是个骗子。她开的家政公司,其实就是一个幌子。明里,她们装着正儿八经的招聘。暗里,却是帮着一家见不着光的夜总会招姑娘。这女老板名叫红姐,她和她的一个姐妹,叫花姐的,说来都是给夜总会拉皮条儿,拿抽成的。
我不知道,因为我的疏忽大意,我真的相信了这个叫红姐的女人。当我跟着小芳去所谓的家政公司,亲眼目睹了宿舍、食堂,也没觉得有啥不好的地方。叫花姐的女人,一见到小芳,更是亲热得不行,一口一个妹子长,妹子短的,就好像不是头一回见到小芳,倒像和小芳有八百年的交情一样。
当然,那会儿我看了,心里头还替小芳高兴。家政公司的员工就和那些工厂啊公司不一样,透着浓浓的人情味。现在这世道,有人情味的地方可是大大地少了。小芳呢,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上嘴巴。“刘射哥,你走吧,我真觉得这儿挺好的。”
“你觉得好,就行。”
“嗯。”
过了半个小时,花姐就进宿舍提醒小芳,说家政公司下午还提供免费的点心。“你来得巧,正赶上这个点。走,我带你去吃点心。”
花姐见我站着,还是一副不想走的样子,就打趣我:“哎呀,小伙子,可惜咱这地方不招男的。我瞅你也长得一表人才,你该去的地方啊,是城里那些按摩房,桑拿中心,富婆们来的地方……”
我听了,只笑了笑,还觉得花姐说话挺幽默的。
既然……没我的事儿了,那我也的确该走了。“小芳啊,有空给我打个电话。”
“行嘞。”
我从家政公司出去,心里还觉得卸下了一块大石头,浑身的轻松。我觉得,带着小芳进城,这一招是走对了。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我的脚步更轻快了。很快,我就要赶去苏城汽车站,坐车去金光镇。苏城,短时间内我不回来了。
可我没想到,苏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我压根没有预料,就在车站偌大的候车厅里,我竟然又遇到了……陆静!陆静的手上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头上戴了一顶白色的沿帽。看样子,她是要去坐车去哪个地方旅游。以前,陆静曾告诉过我,说要想出去绿幽灵,她不喜欢去旅行团订票,跟着一大帮游客走。她喜欢一个人清清静静地,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大厅里响着一首老歌,这歌我还会唱,歌词大致是:人说情歌总是老的好,走遍天涯海角忘不了。我说情人却是老的好,?曾经沧海桑田分不了。人说情歌总是老的好,?走遍天涯海角忘不了……
此时,歌声一遍遍地回荡在候车大厅,我的心里真是别有感触。像心有灵犀一样,陆静本来是看不见我的,可她不知怎么回事,伸手摸了一下头发,头就不自然地偏了过来,正好看向了站在大厅一角的我。一个多月没见,我没觉得陆静的容貌有任何的生疏。相反,她的相貌,在我的心里,镌刻的更深了。
今天,陆静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裙,裸色的高跟鞋,更显得她整个人苗条.轻盈。陆静虽然离过婚,但因为没生过孩子,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说实在的,仅从外表上看,她就和一个二十四五没结婚的大姑娘一样一样的。
时间仿佛静止了。候车大厅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但在我刘射的眼睛里,除了陆静,其他的人我都视而不见,我只看见她,我忽略了任何人。我的心里,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她。
原来真正喜欢一个人,根本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忘掉。不要说一个月,哪怕就是一年、十年……只怕陆静在我的心里,仍旧有不同一般的地位。
她注意到了我,一动不动。她没躲,没闪。相反,还礼貌地,对着我点了点头,笑了一笑。
就是这一笑,便让我觉得酸楚。礼貌,就意味着生疏,意味着客气,意味着……不再将我放在心里,而克制自己做出来的矜持。
我鼻子一酸,似乎有一点凉凉涩涩的液体,从我的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