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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哭得鼻涕眼泪混在一块的孩子们,沈佳瑜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明她才在这里待了一个月而已……竟然会这么难舍难分。
刘心然和小秋赶忙走了过来,帮着她一起安抚孩子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把所有孩子都回了房间。沈佳瑜轻轻地把童童抱上了床,柔声道,“童童乖,好好睡觉好不好。”
“不好。”童童瘪着嘴闷声道,“老师你不走我就好好睡觉。”
望着小女孩天真的大眼睛,沈佳瑜几乎都不忍心拒绝她了。
从刚来的那天,对她冷若冰霜的童童,再到现在一天到晚粘着她不放的童童,一个月下来,她也不是没有感情的。
但是……
沈佳瑜狠了很心,“童童,我再说最后一遍,好好睡觉,知道了吗。如果你还是不肯睡的话,我也没办法,只能先走了。”
“不要走嘛。”童童一把抱住了她,话里带着哭腔,“沈老师我最喜欢你了,你能不能再多留几天呀?一天也好呀……你还没教会我画大象呢。”
沈佳瑜看她这样,有些于心不忍。她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老师答应你,以后有空了就回来教你画画,好不好呀。”
“真的吗?”童童有些不敢相信。
沈佳瑜笑了笑,“老师的话你都不相信了吗?”
“我信我信!”童童拼命点着头,然后张开小手,把小拇指伸到了沈佳瑜的面前,“拉勾勾。”
沈佳瑜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和童童的小指勾在了一起。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完勾,沈佳瑜摸了摸童童的小脸,“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童童点点头,却还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她奶声奶气道,“那沈老师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呀。”
沈佳瑜想了想,“我也不清楚,可能……一两年吧。”
一听她这么说,童童顿时又哭了起来,“那么久,沈老师你会不会忘记我呀?”
沈佳瑜笑着温柔道,“童童这么可爱,老师怎么会忘记你呢?”
童童点点头,还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她。突然,童童猛地一抬头,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钻回到自己的小床上翻了一阵子,然后咧着嘴跑到了沈佳瑜面前。
她伸出手,把一个小挂件递到了沈佳瑜面前。
“这是什么?”沈佳瑜有些疑惑。
童童掰开沈佳瑜的手心,把东西塞到了她手里,得意道,“这是我自己做的,老师你带着它走,以后就能时常想起我啦。”
“真乖。”沈佳瑜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把链子拿到眼前,仔细地看了看。
那条链子上缀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小布娃娃,虽然两眼不对称,头发也不对称,看起来却极为可爱。
“童童你怎么这么厉害呀。”沈佳瑜夸赞道。
童童听完,顿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老师你喜欢就好。”
两人又再聊了会儿,童童才和她依依不舍地道了别。
关上房门,正好遇到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的刘心然。
“都睡了吗?”沈佳瑜问道。
刘心然点点头,“嗯啊,我和小秋哄了好久呢。”
“辛苦你们了。”沈佳瑜有些不好意思。
“哪来的话。”刘心然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一个月来呀,还多亏你帮了我们那么多忙呢。只可惜你这走得太匆忙,我都来不及好好请你吃顿饭。到时候我妈妈知道了,可又该唠叨我了呢。”
“你和你妈妈……似乎感情很好?”沈佳瑜试探着问道。
刘心然点点头,笑道,“虽然她老是对我凶巴巴的,但我知道,她心里是爱着我的。我能一路平平安安地上大学,找工作,也多亏了我妈妈。只可惜我这工作找得让她很不满意。”
说着,她顺口问道,“你呢,和家里人的关系好吗?”
沈佳瑜苦笑了一下,“不算好吧。”
刘心然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问错话了,赶忙转移话题,“时候不走啦,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送你走。”
沈佳瑜也不愿和人多谈自家的事情,淡淡点了头,就转身放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临睡前,她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娃娃放进了包里,摸着它,似乎还能感受到童童手心里的温度,暖暖的。
今晚的月色很好,只可惜,却没人能和她一起欣赏。
沈佳瑜转了个身,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沈佳瑜就习惯性地醒了过来。她把床铺重新收拾了一遍,才又拎着箱子走出了门。
“佳瑜。”刘心然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你醒了呀?我还正打算来叫你呢。”
沈佳瑜点点头。
“院长安排的车就在门口,我带你过去。”说着,刘心然就想过来帮沈佳瑜提箱子。
沈佳瑜往后退了一步,推拒道,“我自己提就好,不重。”
听她这么说,刘心然也不再坚持,转过身往前头走去给她带路。
此时的天在刚亮,外头一片雾蒙蒙的。
刘心然一路把沈佳瑜送上了车,站在车窗外依依不舍地看着她,“你以后可得多保重啊。”
“你也是。”
“想好去哪了吗?”刘心然问道。
沈佳瑜摇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只想去一个,陆子阳再也找不到她的地方,然后重新开始她的生活……
车子在晨雾里缓缓开动了,沈佳瑜最后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孤儿院。破旧的大门在雾气里若隐若现,随着车轮滚动,身后的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最后缩成了一个黑色的小点,
沈佳瑜转回了头,疲惫地靠在靠背上。
“小姑娘,你要去哪呀?”司机问道。
沈佳瑜思索了一番,心里却也没什么主意,随口道,“您把我放在城里就好,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可是经常听院长夸起你的,像你这样有爱心的小姑娘,现在可不多见了哟。”司机笑道。
沈佳瑜听他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