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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 再多买一点点,你就能看到我的更新了哦。 一次流产让她迅速的瘦了, 打头一回流产之后, 直到她死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回到少女时的那种丰匀肉感过。
说到底,这都是他不节制惹的祸。
葛牙妹到底不放心,也挤了进来,站在门边问女婿:“那东西, 你到底怎么处理的?”
陈淮安见罗念堂也歪在他娘的身边听着,便知道这一家子人都到齐了。
他道:“从此之后, 无论谁来问,你们都得一口咬定,孙乾干说自己要去陈家村出诊, 带着药箱子走了, 除此之外,别的话多一句都不能说。
万一官府追查到这儿,只要找我就可,万事由我顶着。”
葛牙妹不敢相信, 犹豫着道:“那可是一条人命,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咱们家总得有个人去赔孙乾干的命, 我去, 我去就好。你们皆是孩子, 不懂事,说到底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有管教好女儿。”
“你去?”陈淮安道:“你大概不懂,这种事情只要传扬出去,人们都觉得那是你的错,你死倒是能抵一条命,但念堂和锦棠两个这辈子在渭河县就无法做人了。”
正是这话,一个妇人叫人欺负了,非但无人替她叫屈,就连她的子女都要受人唾弃,侮骂,一生不得安然。
陈淮安再道:“我估计明日孙家就要来人,这事儿我当能摆平,三缄其口,从此不要再想那个东西,安心过你们的日子吧。”
到底陈淮安狐朋狗友多,能量大,葛牙妹虽半信不疑,但到底女婿是最大的靠山,为表对女婿的感激,下楼烧菜去了。
丈母娘的手艺,薄而筋道的韭叶面条,配着木耳、黄花菜和咸肉炒成的肉臊子,另有一盘自家腌的皮蛋,再配一碟子花生米,也是丈母娘的手艺,炒熟之后晾冷,搓掉了红衣子,一只只指肚儿大,圆圆白白的,一料花生一口酒,最是适酒的好东西。
一家子围坐在一处吃饭,罗根旺虽继承祖业酿酒,却不好酒。葛牙妹能吃一点子,但因为她这体质,除了勾酒时尝一下味儿,几乎滴酒不沾的。
罗锦棠小时候也好吃点儿酒,和她娘一样,虾一般的体质,一吃就骨酥,叫葛牙妹狠狠打过几回,所以也不敢吃。
葛牙妹开了坛子自家几十年的老陈酿,道:“淮安自来好酒,娘也无甚好招待你的,借着两盘菜,吃盅娘的好酒吧,往后也待锦棠好一点。”
酒推到一半又停下,她快速的捂上儿子的耳朵,一张瓜子小脸儿上顿时蒙起了丈母娘的威严:“年青男女,干柴烈火,但房事也得适度,棠才小产过,你要是个男人,就不要再欺她,有种就等过三个月再同房。”
罗锦棠不期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儿,娘还记得劝陈淮安这样一句,可见自己在她心里的重要,难过的别过了脸。
罗念堂到底小,也全听到了,毕竟小孩子,筷子点上罗锦棠的脸颊:“羞羞,你可真是羞。”
罗锦棠立刻虎了脸去揪罗念堂的耳朵,俩姐弟打到了一处。
因着这点小插曲,一家人于饭桌上短暂的欢腾了起来。
陈淮安拎过那坛子蒙着红布的酒,于灯下笑了笑,还未揭布,便见罗锦棠极轻蔑的笑了笑,扭过了头。
他上辈子也非好酒,但少年时一个秀才都考不中,又一直过的不顺心,中年时又因为官场应付,吃了半辈子的酒,别的方面倒也没坏过事。
唯独叫罗锦棠差点扯掉他一只耳朵的那个外室和外子,却是吃醉酒坏了事才得来的。
将那坛子推到丈母娘身边,陈淮安道:“不瞒岳母说,我戒酒也有多日了,这辈子从此也再不吃酒了。”
毕竟十年的夫妻,罗锦棠猜陈淮安是在为他当初那外室,最后大摇大摆嫁进相府的黄爱莲,和他那唯一的儿子而伤神。
虽说心里发酸不肯承认,但陈淮安那儿子,当年虽才不过五六岁,可确实是个知书达理,聪明伶俐的好孩子。
母凭子贵,黄爱莲正是应了那句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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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记药堂和孙记钱庄并列于渭河县的正街上,却是在街道的另一头,靠近县衙的一方。
孙家如今是由孙福海掌舵,但家里还有老太太,老爷子,便他自己也是弟兄仨,他还有一个哥哥叫孙福贵,另有一个弟弟叫孙福宁。
孙福贵就在钱庄里做事,孙福宁却是他们一家子的骄傲,如今在秦州省城衙门做主簿,在整个渭河县算是个人才了。
孙福海那儿子孙乾干,其实也不是亲生的,而是因为换了几房妻子愣是生不出孩子来,抱养来的,所以名字里才会有个干字。
不过他自幼嘴巴溜,会哄老太太开心,所以孙老太太格外喜欢他。这不,孙老太太半晌等不到干孙子,遂出来问儿子:“福海,我的干孙儿了,他去了何处,咋还不回来?”
孙福海两目定定望着自家的院门出神,等老太太问了两遍,才道:“说是到陈家庄出诊了,大约很快就会回来。”
孙老太太瞧着儿子有点心神不宁的,忽而回过味儿来,狠狠剜了儿子一眼:“叫你们勿要招惹那个葛牙妹,他不会是又去招惹她了吧?
须知,咱家只要她家的酒窖和那口好井,你们徜若起了色心,就怕事情要出意外。”
孙福海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干儿子怕是凶多吉少,可他又不敢说出来。
他确实起了色心,像葛牙妹那样的妇人,丈夫瘫在床上,一个人操持酒肆,就跟那路边的野花一样,方便,又不会有什么危险,欺负了也就欺负了,男人们有时候脑子一懵,就容易坏事儿。
葛牙妹今天开酒窖,会在酒窖里忙碌一整天,而且她有个闻了酒气就骨酥的毛病,三个月前她开酒窖,恰就叫他撞见她闻醉了酒的样子。
恰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就起色心了。那个妇人醒着还好,吃醉了酒,那模样那滋味儿,总是勾着叫人想尝一尝。
他觉得干儿子是在瞅这个机会,男人之间那点子色心,那怕是父子,也能敏锐察觉到。
所以,他确实是昏了头了,想着万一干儿子得了手,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趁势来上一回,毕竟那葛牙妹蒸酒蒸醉了,能知道啥?
在看到陈淮安的那一刻,他心里便暗叫了一声不妙,只怕干儿子是出了意外。
葛牙妹的性子,笑起来俏兮兮的,就跟她酿的那酒一般,有种香辣艳意,但徜若男子稍有点意思,她立刻就会冷若冰霜,会不会是她不存,然后叫喊了起来,最后叫赶来的陈淮安给杀了?
出罗家之后,他立刻派了药堂的小厮去过与县城一河之隔的陈家庄查问,不出所料,村子里没有任何人叫过郎中,孙乾干也没有出过诊。
大掌拍在八仙桌上,孙福海愈发肯定,干儿子肯定是叫陈淮安给杀了,而且,就在那罗家酒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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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罗锦棠不肯回陈家,要宿在娘家。
毕竟家里才死过个人,葛牙妹带着个七岁的儿子也不敢独自住,看陈淮安也没有走的意思,就把后院的念堂夏天住的屋子里铺好了床,里外忙碌着烧水给女儿女婿洗脚洗脸,也是想让他们留宿。
在灶间烧水的功夫,罗锦棠犹豫了几番,又跟葛牙妹提起了想和离的事儿。
葛牙妹一人支撑家业,性子本就躁,一听女儿还想和离,越发的生气了:“你不是想和离,你是想让我死。”
灶头上砸的叮叮当当,她道:“你爹当初瘫痪时的艰难日子你都忘了?他是帮你大伯家拆椽梁,从墙上掉下来摔的,摔断了椎骨,你大伯家出了几天的医药费,说声没钱就不管了,娘让你沽一天的酒,涌上门的泼痞小子们赶都赶不走,娘自己在这儿沽酒,也要着人臊皮。
若不是因为后来和陈家做了亲,陈老爷子在咱们这酒肆里走了几回,还止不定要惹出什么事儿来。你知道为甚别人家的医馆钱庄都开不长,就只有孙福海家生意越做越大?
那是因为他家孙福宁在省城做主簿,有那么一个做官的儿子,没人敢欠他家的印子钱,也没人敢欠他家的医药费,便泼痞无赖们想讹点子钱,到了他家门前也会绕道走,自古官商不分家,就是这个理儿,没有官罩着,你经商试试?”
上辈子罗锦棠在京城做生意,每每做出点子眉目来,就叫相府的人给搅黄了,她确实比任何人都知道官商不分家的道理。
但自家的酒窖酿出来的酒,其味道真是没得说的。小时候她叫葛牙妹打着不敢吃酒,后来葛牙妹死了,当然就没了忌讳,陈淮安又喜欢哄着她吃,她也就成了个酒家。
后来有一年,锦棠偶然吃了盅酒,甘美清冽,香气窜喉,回味余蕴绵绵不绝,她记得当时是和葛家庄一个表哥,葛青章一起吃的。
当时她便问葛青章,这酒从何处而来。
葛青章笑说:“还是大姑当年赠予的陈酿,我一直藏着没敢喝,今日因你在,才舍得拿出来吃上一回。”他家和葛牙妹家沾着点子亲故,所以管葛牙妹叫大姑。
那时候罗锦棠才知道,自家产的酒原来如此好吃。
可惜她没有学到酿酒的技艺,京城也没有罗家这般好的井水,罗家酿酒的手艺,就那样生生失传了。
徜若能把酒窖扩大,把酒卖到秦州,乃至卖到京城去,而不是经营这样一间小小的店铺,那赚来的银子又会有多少?
毕竟多活了一辈子,也曾见识过更广阔的天地,罗锦棠掂过方才葛牙妹欲给陈淮安吃的那坛酒,扒了上面的红布,揭开坛盖仔细嗅了一口,因是陈酿,在长年累月的挥发之中,香气已经散了,闻着酒香倒不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