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恶魔的契约新娘11

朝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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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灼嘴角抽抽, “谢谢, 并不想。”

    “我能看见一些东西,包括这栋别墅中所有人和物的气场。”周猝把他抱腿上, 结实的手臂环住青年柔韧的腰身,手指轻轻打在上面。

    方灼感觉身上有蚂蚁再爬,哈哈几声,说:“看到周二少第一眼, 我就觉得你根骨清奇,果然如此。”

    他拍拍周猝的肩膀, 挣扎着想下去, 被周猝捏了把屁股。

    一股酥麻顺着脊椎往上爬,方灼顿时僵着腰,不敢再动。

    像这样的秘密, 一般人都会选择藏在心里,毕竟人心难测, 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因为觊觎或者嫉妒, 从背后捅刀子。

    可现在, 周猝却告诉了他。

    要么是他要被弄死了,要么是周猝在刻意加深他们的羁绊。

    方灼借口要上厕所,去了卫生间。

    砖头机上的游戏界面已经从贪吃蛇变成了俄罗斯方块, 这破逼系通过得比他潇洒多了。

    方灼蹲在马桶旁的墙角,把声音压得极低, “233,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周猝讨厌我, 厌恶我,赶我走?”

    窄小的黑白屏上,一个L型的方块组合正以极慢的速度往下落……这局不完,系统是不会说话的。

    于是方灼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一通乱按,不到三十秒,方块到顶,游戏结束,输了。

    233愤怒到了极点,手机震动得比任何时候都厉害,发过来的短信全是乱码。

    方灼:“……”

    方灼:“帮我出主意,我保证你接下来24小时绝不断电。”

    【呵呵。】

    “48小时。”

    【骗人没有小叽叽。】

    方灼:“……可以。”

    然后他就看见信号格突然满了,上头显示2G标识,应该是在联网。

    断网的同时,答复发来了。

    【故意找茬、激怒他、触及他的底线、带男人回家、展现自己最丑陋的一面、沉迷游戏无法自拔……】

    方灼很满意,除了带男人回家,其他办法的确可以尝试一下。

    揣上手机站起来,刚拉开卫生间的门就见周丞一路疾风冲进书房。

    周父最近身体抱恙,又查不出问题,周丞一直很担心,得知父亲来找周猝,他立刻赶了过来,结果却见到父亲昏迷不醒,被人抬着从别墅里走出去!

    他安排人先将父亲送去就近的医院后,便跑上来找周猝算账。

    周丞气到了极点,骂人也是口无遮拦,“当初你妈死了,要不是爸把你从红灯区领回来,你现在就是被老女人上的鸭子!”

    周猝的母亲在很久以前的确做过一些令人不齿的职业,但在生下周猝以后,她就安分了。她没有学历,只能去工厂做工,每个月很大一部分钱都花在周猝身上。

    不管曾经的自己多肮脏,她都希望儿子能干干净净,堂堂正正的做人。

    周猝是亲眼看见他妈从泥沼中爬出来,又在生活底层苦苦挣扎。这是他心里的底线。

    周丞还觉得不痛快,继续咆哮,“这些年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爸爸都在包容你,就连我都得排在你后面!你凭什么?就凭你妈技术好,把爸给伺候爽了,让他旧情难忘吗?!”

    “周丞你够了!”方灼本来不想过问,实在是这话太难听。

    这话刚落,周猝就看了过来,眼底暴烈的情绪,瞬间被浇灭,重新归于平静之下,看着方灼的目光在闪光。

    方灼讪讪的闭嘴。

    “我说的都是事实。”周丞被吼了一通,冷静下来,突然想退缩。

    藏在心里的恐惧,随着低压的气氛浮出水面,他忘不了上次自己嘴贱骂过火,差点被掐死。

    周猝从椅子上站起来,周丞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一拳打倒在地。他眩晕几秒,从地上爬起来就朝周猝冲过去,发了疯一样,打斗起来毫无章法,又踹又挠,痛得嗷嗷叫的时候还上牙齿咬人。

    这就是个加大号熊孩子啊。

    方灼干脆撑着下巴,坐在太师椅上,顺手端起面前的碗碗啜了一口,清香逸人,爽。

    事实证明,周猝的武力值跟犯不犯狂犬病没关系,一战下来,他只是受了轻伤,而周丞却是跟他渣爹一样,被保镖横着抬出去。

    临出门前,还不忘扯着嗓子放狠话,“别以为你把爸气倒了,就能抢走财产,老子告诉你,我明天就能让你滚去睡大街。”

    周猝微蔑轻笑,掸掉身上的灰尘,转身去了衣帽。

    ——

    周父是气急攻心,血压过高导致的昏迷,病情不重,按理说以应该无碍,却迟迟不醒。

    周丞心急如焚,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主宅请家主周鹤年出山。

    周鹤年对于周父没有好感,两人虽然都姓周,血缘关系却淡如水,早就出了五服。并且从第一次见到周父起,他就知道,这人活不长。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这人不但没死,反而财运也越来越好。其中猫腻,不难猜到。他劝过,对方不听,也就作罢。

    周鹤年来到医院,看清周父的情况后,二话不说,拂袖就走。

    周丞的腿折了,被保镖扶着,单脚跳着追。

    “爷爷。”

    “我可不是你爷爷!”周鹤年气急败坏,就周父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被邪术反噬,生气被全数耗尽。

    周丞对于周家那些玄学奥妙半信半疑,这次也是走投无路才找的周鹤年。

    “您别生气,我爸他究竟怎么回事,还有救吗?要是能救,能不能请您……”

    “别说我不能救,”周鹤年打断他,“就是能救我也不会出手。什么因种什么果,他有今天是他自己种下的业障。”

    周丞拧起眉,觉得这老头子挺冲,“您这话什么意思?”

    “他过不了多久就能醒,到时候你自己去问问,他究竟做过什么蠢事。”

    周丞目送周鹤年离开,一动不动的在走廊上站了许久,叫来了他爹的随身保镖。

    ——

    周猝换完衣服出来,方灼已经不在书房,正在影音室看电视。

    他把两腿架在茶几上,一手拿着遥控器,一手拿着牙签剔牙。

    今天周猝心情不好,他必须趁热打铁,最好是一次就能将男人的情绪点爆,把他扔出去。

    然而幻想丰-满,现实骨感。

    周猝对他的坐姿和吊兮兮的表情,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安静地陪他一起看无聊的综艺节目。

    方灼:“……”

    啧,看来这剂药不够猛啊……

    他一咬牙,掰起脚丫子放在鼻尖闻了闻,不臭呢。悄悄瞥了一眼旁边,男人终于转过头,正无表情的看着他,眉眼平淡,没有丝毫厌恶。

    方灼咬着后槽牙,没忍住问他:“你不是有洁癖?不觉得我这样很恶心?”

    周猝视线一转,落到青年通红的耳朵上,说:“不恶心,挺可爱的。”更真实,更鲜活。

    方灼暗叹,这才是真爱啊。

    个屁。

    他笑了下,开始抠脚。

    方灼家境好,家里住着别墅,配着管家,父母从不骄纵,在品德和教养方面十分严格。

    像抠脚这种不卫生的事情,还是他第一次搬上了台面。可周猝也不知道什么毛病,不嫌弃不说,看他的眼神反而越来越灼热。

    方灼维持住抠脚大汉的表情不崩,脸越来越红,额头开始冒汗,都是被男人的眼神给烧的。

    “那啥,咱们去九灵山怎么样?”方灼说。

    “你确定?”周猝眼里的惊讶一闪而逝。

    方灼莫名其妙,“当然。”

    “好。”周猝终于把目光移开,走向门口,叫来了一个保镖。

    方灼竖着耳朵听。

    周猝说:“去帮我买点东西。”他从西裤兜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保镖。

    保镖一看,面红耳赤,手忙脚乱的捏在手里,转身就走。

    十分钟后,保镖回来了,没见到周猝就把袋子给了方灼,让他提上去。

    方灼看了眼二楼方向,暗戳戳的打开一看——

    丝滑超薄套、花香型润滑、消毒湿巾纸……哦,卖家还附赠了一张教学光碟,和一张便签:

    祝你们有个激-情的夜晚,欢迎下次光临。

    方灼悄悄看周猝一眼,见他神色阴郁,不忘贴心安慰,“你多忍耐一下,做戏得做全套才能骗过人。”

    青年的脑袋顶在男人肌肉紧绷的肩颈处,又打了几下桩后,突然闷哼一声。

    周猝的眸光黯下来,意味不明的说:“看起来更像是我上你。”

    方灼翻了个白眼。

    起身前他将薄毯扔到周猝是身上,想了想又伸手把对方的头发揉乱,把皮带抽了扔到地上,动手解开他的裤子拉链,自己则转身进了浴室,清洗一番后换上酒店的短袖睡衣,顺道把留在洗手台上的手机揣上。

    ——

    周丞一直在隔壁盯着监控,见方灼不但没按照自己的剧本干,从浴室出来以后甚至没有再继续的打算,立刻冲到隔壁。

    方灼淡定的抱着胳膊,站在屋子中央,“不满意?”

    “老子说让你上他!”周丞掐着方灼的肩,双眼血红。

    “我这是在帮你。”方灼痛得要死,脸上挂着浪笑,“我真要把二少给上了,你爹只会更加心疼关心你弟弟。但他上我就不一样了,自己疼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换了谁都接受不了。”

    周丞闻言还真仔细思考起来。

    他老子平时对他这个不管不顾的大儿子玩男人都颇多不满,要是换成宝贝的小儿子,还不得气炸?

    “没想到你还有点小聪明。”周丞对他有点刮目相看,把一叠钞票塞进方灼敞开的领口。

    方灼默默感受了下,几大千应该是有的。

    原主一个实习记者,工资本来就低,平时还要租房,从会所挂名的价格不便宜,而今天为了迎合周丞的喜好和品味,他又特意斥巨资购买了一套小清新装备。花光了生活费不说,还欠了外债,这钱正好填窟窿。

    方灼:“谢了。”

    见他大大方方收钱,周丞反倒不得劲儿。这小子不是爱他爱到不可自拔吗,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装清高,拒绝这些钱?

    不过很快周丞就抛开这些疑惑,赶苍蝇似的挥手,“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方灼两手揣兜往外走,临出门前回头看了眼周猝。

    别说,那衣衫凌乱的样子,还真像被糟践过。

    正准备收回眼,周猝突然转头看过来。那双眼睛枯井无波,深邃阴暗,像个能吃人的黑洞。和他柔弱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样子,反差巨大,说不出的违和诡谲。

    方灼打了寒颤,拖着疼痛的身体继续走。

    原主租的是一间半地下室,光线昏暗,环境潮湿,一进门就闻到股异味。垃圾也不知道多久没倒,都馊了。

    方灼找出口罩戴上,强忍着想吐的冲动将屋子打扫一通,差点累成死狗。

    他有气无力的床上翻身,拿出手机。

    【和主角成功建立关联。】

    【外挂尚未派送。】

    两条新信息赫然霸屏,方灼一下子来了精神。收件时间居然是1小时20分钟之前,细算一下,大概是他骑在周猝身上的时候?

    卧槽,周猝是主角!

    难怪当时身体异样,原来是提示吗。想起那感觉,方灼一言难尽,他要是个gay估计要爽得叫出来,可他不是,这就有点尴尬了。

    方灼盘腿坐起来,抱着手机话:“我要派送的外挂是什么呀?怎么派送?”

    结果手机屏幕一闪,黑屏了。

    方灼傻了眼,正准备暴力抢救一下,就感觉有无形的东西从天灵盖钻进身体,体温逐渐升高,不到半分钟,方灼成了小火球,要烧死了。

    屏幕又亮了:【天眼,能辨污秽识气运。请尽快派送到主角手上。】

    方灼的体温很快降下来,但也仍旧比人体正常体温高,周身暖融融的。

    他挠了挠脸,对这东西有点兴趣。

    玄学八卦一向深奥玄妙,如今他有了看破天机的法宝,随便找个土豪坑两句,还不得天天吃香喝辣?

    【外挂目前暂时锁定在宿主身上,请务必一个月内派送完毕,否则后果自负。】

    系统太牛逼了,还能解读内心戏。

    方灼面部扭曲:“派送方式?”

    【说明:请在特定的情景,得到主角的一个吻,方能解锁并且完成派送。】

    方灼咬牙,“……没别的方法?”

    砖头机滴滴两声,没电了,自动关机。

    方灼想哭,麻利的找到充电器充上电。

    解锁派送方式虽然羞耻,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以前又不是没演过男男亲亲。

    方灼咂咂嘴,将两手往肚子上一放,后仰躺倒,对着这个世界唯一的砖头机小伙伴说了声:“23333,晚安。”

    原主这副身板本来就脆,又被捶了一顿,身上除了疼痛就是疲惫,这一觉方灼睡得很沉,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正午。

    他从床上爬起来,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他去浴室冲了凉,换上清爽的T恤,拿上手机出了门。

    周家的公司位于市中心的CBD,来来往往的全是商界精英,就连保安都穿得很周正。

    方灼走到前台,“你好,我找周丞周先生。”

    他一身便宜货,长相普通,前台小姐懒得看他,“有预约吗?”

    方灼:“没有,不过你告诉他我叫许未来,他一定会见我。”

    听这跟周大少相熟的口气,前台不免多看他一眼。

    周丞男女通吃,私生活混乱的事人尽皆知,眼前的人虽然长相一般,但说不定技术好呢。前台态度好了一些,拿起电话。

    电话挂断不到五分钟,周丞就火急火燎的从电梯里奔出来。

    见到方灼,他眉头一皱,怒气冲冲地将人拽到了无人经过的安全出口。

    “你来做什么?昨天给你的钱不够?”

    方灼没骨头似得靠在栏杆上,“够了。”

    “那你来干什么?”周丞厌恶地说:“别以为你帮我做了事,我就会感激你或者喜欢你,老子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这种货色。”

    “哦。”方灼说:“你放心,昨天跟二少打了一炮我品味变了。”

    周丞没反应过来,皱眉,“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移情别恋了。”方灼认真坦然,还一字一顿的强调,“我喜欢他。”

    周丞眼睛一眯,点了支烟。

    昨天拍的视频,他连夜找人匿名发给了他老子,奇怪的是迟迟没收到回复。周丞正愁是不是这剂药不够猛呢。没想到一觉起来,有人亲自送上门来。

    这种恶心又黏人的包袱,甩给老二正好。

    “所以呢?你想让我帮你?”

    “你把我送去周家就行。”

    周丞没有丝毫犹豫,“行,我派人送你过去。”

    方灼点了下头,突然想起什么,“为什么在此之前都没听过二少的名讳?”

    听方灼不喜欢他了,周丞反而没之前那么厌恶,甚至认为,两人从某种程度上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他从小就是个病秧子,一直被我爹关在家里。”周家从未刻意隐瞒周猝的存在,知道的,都以为他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方灼若有所思,怜惜的说,“二少好可怜。”

    个屁。

    就昨晚周二少不动如山,又冷傲十足的样子,指不定最后谁可怜呢!

    ——

    周猝的生活很单调,每天除了卧室就是书房。方灼到了以后,并没有立刻上楼找他,而是蹲在厨房,和唯一的佣人陈嫂聊天。

    由于方灼被送来时,周丞司机替周丞带了句话,让陈嫂好好招待客人。陈嫂不敢怠慢,况且会被送到这栋房子的人,应该多少知道些主人家的事情,所以基本方灼问什么陈嫂就答什么。

    很快,方灼就把周猝的情况摸清楚了。

    与其说他是这个家里的少爷,倒不如说是被人给软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