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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知晓,五皇子便有那问鼎的实力?若是你赌输了呢?”
傅玖突然响起的话语猛地给了明离子又一股希望,当即便又有些激动的看着傅玖,朗声回道:“若是赌输了,便就是再赔上这条性命又如何。若是我连拼一把的勇气都没有,那么还不如早早的死了呢!”
明离子的这一番突然勾起了傅玖心底的一抹痛,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她和明离子又何尝不像呢?她有些复杂的看着明离子,整个人的思绪不由的发散出来,显得格外的消沉。这样的傅玖,明离子从未见过。
“你知道吗?你我都不过是这当权者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罢了,你和我都在赌……明离子,他没有那个野心……”
这一句话恍如一把重锤狠狠的敲在了明离子的心房上,让她有些难以置信,她如何都不相信,五皇子竟没有问鼎的野心,难道那个位子对他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不,她不相信。
“不,这不可能……”
眼看着明离子近乎有些失态的模样,傅玖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并没有去劝慰。一个人若是连这点打击都受不了,那么又如何成大事呢?总想着攀附别人,仰仗别人的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都只是一种愚蠢的行为罢了。只有真正将别人的力量化为自己的力量才是正理,才能真正实现自己的目的。
她和明离子最大的不同就是,明离子只想着借助别人的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她则是在借助的同时将别人的力量收回手里,变成自己真正能够掌控的力量,以自己的力量来达到目的。前者一旦失去助力,那便是不堪一击,而她则不同。
房间之中再度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良久明离子才缓过了神来,没有向傅玖打任何招呼便欲离开这里。而望着明离子离开的背影,傅玖终是叹息了一声,朗声道:“难道你复仇的欲念只有那么一点吗?”
听着这一句质问,明离子的脚步渐渐的停了下来,轻声道:“ 当然不止那么一点,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苟活到如今。既然小姐帮不到我,那么我就再去找一个更值得我合作的人来帮助我。”
明离子的话不由的让傅玖嗤笑了一声,反驳道:“你认为你还有什么筹码可以让人帮你吗?就凭那么点情报?或者是你这张容貌皮囊?明离子,你应该很清楚,这些都不会帮到你的。”
“那我又能怎么办?!难道你想让我放弃?活了那么久,你告诉我,一切都是奢望吗?难道我连拼死都不能完成吗?”
看着眼前激动的明离子,傅玖不由的蹙起了眉头,慢慢的走近了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揽到了怀里,冲着她的耳畔轻声道:“外力终究只是外力,明离子,你应该学会如何将外力彻底变为自己的力量,这样才能真正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你要让你的每一分牺牲都成为你成功的踏脚石。”
傅玖的话不禁让明离子哑然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傅玖竟然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她这是在鼓励她要自尊自强吗?除了攀附别人的权势,她真的可以做到吗?
这一连串的自问让明离子有些失神,而看着这样的明离子,傅玖便知晓她已经开始重新认识问题了。
“明离子,我和你一样,但又不一样。我身上背负的不仅是血海深仇,更多的是要摆脱棋子的命运。你是当权者手下的弃子,牺牲品,而我又何尝不是呢?我也曾借着五皇子的力量来达到我自己的目的,但是我发现,我一旦失去了他的助力,我便什么也不是,什么也做不到。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明白,所有的一切,只有靠自己才行。”
听着傅玖的这一番话,明离子的双眸之中再也瞧不见一丝一毫的迷茫以及无力,她明白傅玖的话,原来那么久,她都活的如此糊涂,竟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透。是啊,一旦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么便就会在顷刻失去一切,又怎么谈复仇之事呢?
“小姐,虽然你对我说这番话的目的并不单纯,但是就光冲着你愿意点醒我这一点,就已经难为可贵了。我愿意成为小姐的助力,不会再有那些荒唐的想法,这个仇将由我自己来亲手完成,张家的名声由我亲手平反。”
对于明离子说出这样的话,傅玖丝毫没有意外,因为她知道聪明如她一定会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的。
“或许明日亦或是后日,我们便要启程去京城了。”良久,傅玖才吐出了那么一句话。
而听到这个消息,明离子当下便说道:“我愿意和小姐一起回京城,这边的‘枫林晚‘可以让春娘接手,她是我一手栽培的人,绝对不会出卖我的。”
听罢,傅玖并没有直接答应明离子的请求,而是沉吟了一会儿,轻声道:“你还是先别和我一道进京了,你先呆在此处一段时日再启程,这一段日子,你好好的把东西交接一下。我希望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京城之中。”
明离子自然是明白傅玖的这一番话的,傅玖不仅是不想让她和她的关系一下子就曝光在众人面前,更多的还是想要考验自己,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如同之前说的那般,靠着自己的力量达到目的。
“小姐放心,你我再次重逢之日,明离子定当不叫小姐失望。”
说罢,明离子也不再多呆,带着身后的小丫鬟便匆匆的离开了,而傅玖望着那个远去的身影,微微笑了笑。一旁的白术也不由的勾起了嘴角,替傅玖的茶杯之中再度添了茶水。
“白术,你说,若是我再与她在京城之中重逢又会是怎么样的光景呢?”傅玖的这一声似一声轻叹又似一阵的低喃,充满了一种复杂的意味。
而听着傅玖的这一番话,白术则是取过了一件外衣披到了傅玖的身上,轻声说道:“一定会让小姐满意的,依着明小姐那般的聪慧,不会让小姐失望的。只是小姐,您难道不怕这明小姐不会再发生忘恩负义之事吗?”
白术的担忧并无道理,但是既然选择相信明离子,那便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更何况,她有理由相信一个官家小姐的信誉,一个极度骄傲的官家小姐。即使落难,也不会忘记拿骨子里的尊贵。明离子就是那么一位官家小姐。
“白术,这世上总有那么一种人,即使落难,骨子里的骄傲也是不容许她背叛自己的原则的,而恰巧明离子就是那种人。你道我为什么会点醒她,其实也不过是为了增加她对我的一番信任罢了。假以时日,她终是会明白那个道理的,而我如今只是把那个时间提早了一会罢了。”
听了傅玖的话,白术当下便释然了,只是这会儿的她还是有些担忧薛世轩的事情。他和自家小姐的事,她也是知道的,前头她刚去看望过苏合和辛夷,自然是了解到傅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若是小姐真的钟意于五皇子,她可真怕自家小姐会受伤。
“小姐,您和五皇子殿下……”白术还是酝酿着言语将心中的担忧给说出了口,只是没等她说完,便被傅玖给打断了。
“白术,我知道,我和他终究是差着身份的,更何况他正处在那个位子。本来我觉着,若是真的嫁给了他也未尝不可。只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反而有些不确定,我嫁给他真的对吗?”
此刻的傅玖充满了浓浓的无奈,整个人显得彷徨极了,看的白术心疼极了,当下也就顾不得尊卑,轻轻的将傅玖拢到了自己怀中,心疼的安抚道:“奴婢知道,只是若是就那么拒了五皇子,奴婢怕小姐会有麻烦。”
是啊,若是直接拒了薛世轩又岂止是麻烦呢,怕是一种灾难吧?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若是自己就那么拒绝了他,光是想想傅玖就感到一阵的胆寒。更何况自己还与他有着五年之约,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有她自己知道。
“白术,你信命吗?”
听着傅玖突然之间冒出的那么一句话,白术不由的愣了,不过很快便回过了神,朗声道:“信,若是奴婢说不信,怕是连小姐都不信的吧?只是,奴婢还听过那么一句话,人定胜天,小姐又何必这般的失意呢?”
白术的话不由的让傅玖轻笑了起来,是啊,现在的她连复仇都还未展开,怎么就开始失意起来了呢?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伤感春秋的,感情之于她也只是奢侈品,若是能成为一种筹码她为什么就不能利用呢?
就算赔上了自己一生的幸福,那又如何?只要那些人能够得到惩罚,她的幸福又何足挂齿。痴了,痴了,是她痴了。
“白术,谢谢你。”
看着眼前这个重新恢复斗志的傅玖,白术的心突然一阵的酸楚,她不知道她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但她知道她不愿意再看到那个失魂落魄的小姐。她真希望,她的小姐能够活的再愉快些。
“小姐,白术只愿小姐能够活的再开怀些……”
白术的话让傅玖再度笑了笑,只是这笑和之前的笑又有着极大的差别,若是可以,她也想过的开怀些,只是有些人有些事根本容不得她过那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