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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前见到的长乐公主,与今日判若两人。赵允就是再笨,也明白傅灵川在其中动了手脚。
侍从搬来蒲团,冯妙君二人坐了,傅灵川即笑道:“昔年远离故土多有不便,傅某爱护长乐之心,还望殿下体谅。”
他带公主游说燕国时,长乐不到十二岁,还是孩童式的粉雕玉琢;离开太平城则不到十五岁,初现少女的明艳,就北上安夏地区招集起义人马。可以说,长乐公主虽也很美,但世间最繁华的太平城从来不缺绝色,有燕王的命令与傅灵川的保护,长乐公主这才能够安居。
可是如今这位美人实是祸水里最出挑的那一个,轻颦浅笑就能将人魂儿都勾走。连赵允都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动心,这个量级的美人,那时的傅灵川也未必护得住了。
所以赵允哼了一声:“罚酒三杯,其余再说。”
傅灵川爽快,果然连饮三杯,这小小梁子就算揭过不提了。
冯妙君这才问赵允:“十九王子怎么亲自来了?”
燕国太平城离这里何止十万八千里,就算骑鸟飞行都要月余时间,其中辛苦自不必说。燕国却派十九王子亲至,只为给她贺岁么?这面子可给大了。
“父王要我送来礼单,再好好和长乐女王聊一聊。”赵允轻咳一声,难得有几分不自在,“不瞒你说,我心里原想着阴奉阳违,现在见着长乐,忽然又心甘情愿了。”
傅灵川嘴唇微抿,冯妙君淡定自若轻啜一口桃花酒:“十九王子还是这样爱说笑。”
“我像开玩笑的样子么?”赵允叹道,“我可以为美人弃江山。”
“美人迟暮,江山不老。”冯妙君悠悠道,“十九王子还是做个聪明人吧。”
他二人交锋数句,冯妙君寸步不让。傅灵川在一边看了,心里莫名有些安慰:原来她不止是对我一个人无情。
赵允放下杯子:“长乐在太平城搅出满城风雨,自己倒是甩袖子和傅兄回到新夏,父王怒极。”
冯妙君顿时和傅灵川对视一眼。当初他们想潜出太平城,却不想灰溜溜地落人口实,于是借助贫民刘大力推动王亲国戚互斗,结果揭出一个惊天贪腐大案。
“刘大力和那案子,后来如何了?”
“此案牵连甚广,被斩首二百余人,锒铛入狱和发配远疆有数千之众。王廷内一下就少掉许多官员。后来是左右相国进谏,称战时不宜大批换补官员,父王这才勉强作罢。赃银抄回来八百万两,剩下的——”赵允摇了摇关,并不乐观,“恐怕追不回来了。”
“至于刘大力,审过之后就放走了,可直到我启程前来新夏之前,都未接到他返乡的消息。”赵允推测,“他若非去了外乡,就是死在半路上了。”
冯妙君点头,没再多问。当初在太平城,她就告诉过刘大力,若能活着离开都城,决计不要再回乡里了。等着要他命的人,大概能从乡里一直排到都城去。
此时天元香舍的侍者端酒过来。
此处自酿的桃花酒一定要以小火慢煮,才能逼出香气。所以除了酒器之外,他手上还端着个红泥小炉。
也不知怎地,他走到赵允身后时突然踉跄,惊呼声中,小炉朝着十九王子背部掉落下去。
炉里的银丝炭燃得正旺,这要真给炙上了,不熟也要起一溜儿大水泡。
好在赵允反应非常人能比,闻脑后微有风声,身躯立刻向外一闪。
“啷叽”一声,炉子和酒都摔在了地上。
那侍者顿时面如土色,附近客人也被响动吸引,纷纷抬头看来。
傅灵川脸色当即一沉:“怠慢贵客,带下去……”
话音未落,忽然有个声音加进来打断了他:“女王、国师,您二位居然也在这里。”
几人闻声看去,却见一个身影分花拂枝走来,眉眼温润,笑意盈盈,穿一袭绯红春衫。
这个人,居然是峣国使者鲁平。
他献礼时傅灵川也在场,这时颌首为礼,给赵允和鲁平分别做了介绍。
天元香舍的其他侍者也赶了过来,将地面杂物收走。有贵客在场,傅灵川也不说什么。鲁平嗅了嗅酒香,眼巴巴望着席位道:“这个位置,可是有人?”
三人坐了大半天,这位置始终就空着。峣国也是新夏的重要伙伴,不好拒绝,傅灵川于是笑道:“三缺一。”
鲁平大喜,一振衣摆坐了下来:“孤身来这里吃酒赏花太也孤单,不料有好运气,能在这里凑个趣儿。”
侍者添了杯盏,傅灵川接过话题:“我离开太平城前就听闻燕、熙两国开战,过去数月,形势如何?”
燕国不愧为当世最强,与蒲国打完半年仗就转头去攻熙国了,中间只歇了不到一个月,可见其底蕴之雄厚。据说攻打蒲国的军队都没能走回去,直接被拉上了西边的战场。
新夏国成立不足一年,各方面难望其项背,当然羡慕不已。
赵允微微一笑:“我飞来乌塞尔城之前,得悉大军已经攻下沙海,准备跨越青澜江。已经过去月余,不知是否又有进展。”
其他几人都是微微吃惊,未料到燕军神速。
冯妙君和傅灵川接到的情报,燕军是兵分三路直取熙国,初期得了先发制人的优势,加上燕军凶猛、熙军抗战无力,这一路真叫势如破竹,仅仅是月余不到功夫,东部和东南部就失守了大片领地。
熙国一开始被打懵了,后面回过神来,把名将都往前线上调派,总算是拖慢了燕军前进的脚步。
拖慢归拖慢,燕人的脚步没有停下。这么两个多月过去,他们还是走到了青澜江边。
要知道南大陆水网纵横,比北大陆要丰饶得多,但这么多水道也给外族入侵带来了很大麻烦。尤其贯穿熙、蒲两国的两条大江,青澜江和眠江,宽广曲折、气势磅礴,注定是难以跨越的天险,也是熙国抵御燕国入侵最有效的自然防线之一。
如若失守,熙国中部地区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