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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在宁芸慧的病房中,艾巧一只手揪住宁芸慧的头发,咬牙切齿地骂咧道:“贱人!你害得我二十多年没一晚能睡好觉,你如今想要好过?做梦!”
她扬起手,‘啪’的一巴掌扇到宁芸慧脸上。 “你死乞白赖求着辛世宏要留在辛家,膈应我整整二十年,如今你生的贱种好生的手段把我和美乐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你们这对母女简直是魔鬼,这辈子要把我折磨得家宅不宁才甘心是吗?你说话啊!
说啊!”
艾巧阴戾着脸色,又是揪头发又是扇巴掌,直把宁芸慧打得眼冒金星,几近昏厥。
“艾巧,够了,再打下去她要死了。”辛世宏事不关己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不冷不热地出口阻拦。
“你关心这贱人?要不是你当年执意把她留下来,我们家能闹成今天的地步吗?美乐可是你的女儿,她让警察折磨了这几天都快要疯了!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吗?”
凌夫人宴会的那晚,简直是一场噩梦。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男人将她的手直接打脱臼,后来还重重扇了她几个耳光,把她的脸颊打得红肿。女儿辛美乐被带进警察局折磨整整一晚直到第二天下午才保释出去,却又接着几天她们母女天天被
叫到警察局配合调查,被折磨得快要精神失常。
她的秘密,就快要捂不住了。
辛世宏这个窝囊的男人非但没有帮上一点忙不说,事后竟然不允许她计较?
她气疯了,气炸了,气得恨不得把辛清灵给掐死!
“辛世宏,我今天就在这里问你一句准话,我和这个贱人之间,你到底要哪个?” 她真的忍够了。二十多年,一个正宫要时时刻刻忍着家中后院藏匿着丈夫的小三,试问有哪个女人能够做到心平气和?非但如此,小三的女儿更是处处与她不对付,她一个堂堂正正的辛夫人,凭什么
要忍气吞声?!
辛世宏抽着烟,眉头皱起:“艾巧,你才是我老婆,这一点没什么可质疑的。”
“那她呢?”艾巧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你为什么非要帮着她?你是不是对这个贱人还有情?”
辛世宏笑了:“你说什么呢。阿慧为什么留在辛家,你是知道的。咱们下一期的主打还得靠她。最近生意不好做,我暂时离不开她。你就再忍忍吧。”
宁芸慧趴在病床上,听到辛世宏的话,手指攥紧了床单。她拨开散乱的头发,面无表情地坐起来,眼底死寂一片。
艾巧刀子般的眼神剐在她身上,狠戾地说:“好,我最后忍她一次。但这是最后一次,辛世宏,如果两个月后你再不把这对母女赶出辛家,我艾巧跟你没完!”
说完,重重摔门离开。
她走之后,病房里仅剩下辛世宏和宁芸慧两人。气氛陷入沉默。 辛世宏吧嗒地抽着烟,语重心长地说:“阿慧,你别怪我们在你面前说话直接,其实大家完全没有必要闹成这个样子,以前不都合作得好好的吗?为什么最近不肯听话了呢?你知道艾巧为人的,她最不
肯善罢甘休,唉……”
宁芸慧冷静地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擦去嘴角的血渍,“你到底想要什么?”
辛世宏笑了,“这就对了嘛,有条件的时候谈条件,你舒服我也好过。”
他掐了烟,走到宁芸慧面前,微微笑着说,“最近发生的事情,你住院可能不清楚,清灵把美乐给害了,艾巧和美乐那边我都需要做工作,所以,你得拿出压箱底的才行,不然我真劝不住。” 艾巧的身份不仅仅是辛夫人那么简单,她的娘家在肃城有一定势力。说到底,其实艾巧够仁至义尽的了,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容忍着丈夫收留‘小三’和‘小三的女儿’在家里养着。也正因如此,无论艾巧
和辛美乐怎么闹,他辛世宏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宁芸慧抬头看着他,眼神有些恍惚。
面前这个唯利是图,满脸油腻的男人,跟二十多年前记忆中的男人哪里有半分相似?原来时间和欲望真的能将一个人谋--杀,仅剩的那点情义荡然无存,只余利益。
“我的女儿我清楚。你只管说你的条件。”她冷冷地说。 “最近生意有点倒霉,触了不少霉头,你女儿又不听话,不仅得罪了曹总,还把凌家给得罪了,你刚才也听到,艾巧只给我两个月的时间,你如果不能在这两个月里拿出你平生的真本领出来,恐怕我很
难让你和清灵再留在辛家。”
宁芸慧紧紧攥着拳头。
“喏,我马马虎虎列了个清单,你按照单子上的研究研究,需要什么材料尽管告诉我。”
他口中马马虎虎的单子,整整列满一张A4纸。
“对了,还有一件事。清灵跟凌荣斌的婚事估计是吹了,她好像傍上了一个大人物。你帮我给她说说,让她给我牵牵线,我有一笔投资急缺两个亿的资金,最好半个月内能到手。”
辛世宏笑眯眯地拍了拍宁芸慧的肩膀,一脸的春风和睦:“一家人,你也别心里不舒服,我好过,你们肯定也能好过。有好消息及时通知我啊,我等着你。”
他的笑仿佛吐着信的毒蛇,令宁芸慧心中发寒。
她怔怔地看着这张单子,良久,埋首枕头里放声痛哭。
作孽,一切都是孽障。
二十多年前的冤孽,她已经自毁前程赎罪。难道,如今竟要拉女儿下苦海吗?
辛清灵赶到的时候,辛世宏早已经离开了。她推开门,见母亲侧躺在病床上闭着眼休息,她急切地走过去,“妈……”
宁芸慧的身子颤了颤。
她将母亲的身子扳过来,果然,母亲的右脸高高肿起,一看便知是遭受了暴力。
“谁打了你?是不是辛世宏?我要找他!”
“清灵你给我站住!”宁芸慧见隐瞒不住,坐起身子喝住她。
辛清灵难受极了,头擂鼓般疼痛着,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揪住肆意撕扯,她鼻子泛酸,回头看向母亲:“妈……” 她厌恶这种感觉,无力的,无可奈何的,束手无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