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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反应过来,杜森已经把手机递到了我的手边。
“萧景灏打来的?”经过了这一天后,我甚至有点不敢相信。
杜森点点头,“是的,你快听吧。”
“喂……”我把手机贴在耳边,小心翼翼的喂了一声。
过了两秒,那边说话了。
“雪儿?”
“嗯,我在。”听到萧景灏的声音,我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
“你身上的伤好点了吗?”那边说。
我使劲点头,点完又意识到这是在打电话,对面看不到,连忙说:“好多了,马上就出院了。”
“那就好。”
听着他的声音,我心里甜甜的,一边擦眼泪一边笑着说:“你电话里的声音,怎么和平时说话的时候不太一样。”
那边顿了顿,才回:“这几天感冒了,嗓子有点哑。”
“你感冒了?严不严重?”
“我没事”,那边这次停了足足有半分钟,才继续说:“雪儿,你别再来找我了,我们分手吧。”
听到他说出分手那两个字,我拿着电话的那只手立马就颤抖起来,“你说什么?你要跟我分手?”
“……嗯。”
“为什么?”我最怕的事情,就以这种方式这么发生了。
我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声音也哽咽的不行,“为什么要和我分手,不是说好了,要等我三个月的吗,现在,现在还不到三个月啊。”
“我们……不合适……我之前不知道你家庭的状况……我也是个男人……我……不能接受……对不起……”电话那边断断续续的理由,直接把我推向崩溃的边缘。
“呜呜呜……呜呜呜……”我死死的咬着嘴唇,哭声还是止不住溢了出来。
“对不起,忘了我吧。”
对面说完最后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最后的那句话说完,我似乎听到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分崩离析,碎成粉末。
心碎,原来不是一种形容,是真的感觉,左心房里面的那颗心脏,碎了。
是真真切切的痛觉。
痛到全身都不能动弹。
杜森走过来从我手里抽走了电话,对我说:“别难过了,你还小,以后还有更好的人,更好的……不在意这些的人。”
我把头埋在膝盖里,放声哭了出来。
满脑子翻来覆去都是一句话。
我的萧景灏不要我了。
他不要我了。
不要我了。
那天晚上我是哭着睡过去的,身体和心都累到极限,才堕入黑暗的深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然是中午,姨姨和杜森都在,杜森说他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等会就可以走了。
我麻木的躺了一会儿,起床换了衣服,跟着姨姨和杜森下楼。
身体仿佛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行尸走肉般飘荡着。
杜森先跑到马路上打了车,姨姨扶着我走过去,我们三个一同上了车。
“累的话就靠着我。”姨姨一只手搂着我的肩膀,轻轻拍着我。
“嗯。”我闭上眼睛,靠在姨姨身上,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出租车停了下来。
我睁开眼,和姨姨一起下车,放眼望去,这是一片紧紧挨着的居民楼,楼与楼之间几乎没有缝隙。
“走吧,上楼。”
我跟着杜森和姨姨,上到四楼,停下来,杜森用钥匙开了门。
进屋后,一眼就能将这屋子的景象收入眼底,进门左侧就是卫生间,再过去是一间卧室,厨房正对着大门,摆着许多杂物的客厅里还放着一张床。
“条件是艰苦了点,不过这里租金便宜一点,让你吃苦……”
姨姨还没说完,我就拍了拍她的手,打断了她,“挺好的,这么好的地方,苦什么苦。”
我又不是什么金贵的千金大小姐,能有这样的生活,我就应该很感谢姨姨和杜森了。
看完房间姨姨又带我去了对面的雨薇家,经历过这些事后,雨薇已经和杜森姨姨亲的如同一家人了,她也从杜森嘴里知道了我的经历,一见到我就紧紧抱住了我。
我们四个人就暂时在这里住了下来,杜森毕竟是个大男人,经过商量后,把厨房用具和雨薇蛋糕店要用的杂物都放在了他那间屋子,姨姨、雨薇、我,我们三个人睡在雨薇这间屋子。
期间我偷偷摸摸去过一回叶家,白色的大封条贴在铁门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从后院的墙上翻进去,一路小跑进屋,整个别墅内空荡荡的,就剩下一些没搬走的家具摆在那里。
轻手轻脚的走到我卧室,我欣喜的发现,我的床头柜居然没有被搬走,孤零零的靠在墙角。
我跪在地上,把床头柜夹层取下来,从里面拿出了我偷偷藏着的那些年萧景灏写给我的纸条和他送我的戒指,以及我存下的一万多块钱。
幸亏这些都还在,我把东西装在口袋里,逃也似的离开了别墅。
纸条和戒指我收了起来,钱交给了姨姨。
雨薇腿和手还没好,但她坚持要开店,杜森便买了个轮椅,每天推着她去蛋糕店,基本上都是她指挥,杜森听她吩咐做蛋糕。
姨姨找了份在超市促销的工作,早出晚归,一周只有一天休息时间。
我呆在家里帮他们做家务,学着做一日三餐。
他们三个都想让我继续回高中去上学,毕竟我学习挺好的,不上很可惜。
但说真的,我有点害怕,我怕我家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学校,我怕班主任的讽刺挖苦,我怕同学们之间的流言蜚语,我更怕的,是见到萧景灏。
姨姨他们见劝不动我也不劝了,只说让我先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等风声过去,大家把这件事淡忘了,换个学校,留一级也是可以的。
我也知道了,我们住的地方叫做城中村,这里虽然拥挤狭小,常年不见阳光,但这里房租很便宜,周边的菜市场和商品也都比较便宜。住在这里的,多数都是农民工或者刚毕业的大学生。
每天我都会早早起来,把水烧在锅里,然后下楼买馒头,回来后往水煮开的锅里打几个鸡蛋放点盐撒点葱花,一锅鸡蛋汤就做好了。
这时候他们三个都起床了,一碗鸡蛋汤一个热乎馒头,就是一顿早餐。
等他们都走后,我就下楼去菜市场买菜,每天三十块菜钱,我用自己学了十年的数学精打细算怎么吃的更好一点。
日子过的忙碌又充实,大多数时候我都没有时间去想萧景灏,没有时间去回忆曾经的事情。
只是偶尔午夜梦回,我喜欢的男孩出现在我梦里的时候,醒来的那一刻,我总是泪流满面,心如荒原。
周二超市给姨姨放了一天假,姨姨高兴的说叫我休息一天,她给大家准备饭菜。
我拗不过她,只好应下来,回到我床上,突然心血来潮,拿出曾经萧景灏写给我的那些纸条一遍遍的看。
“我回来了。”姨姨提着菜站在门口,笑着说了声就去了对面。
我一把把纸条和戒指塞进口袋,起身准备去对面帮姨姨洗菜。
刚跨进去,我就听到楼道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是好几个。
“你再去玩会,今天也该让我这个老婆子来了。”姨姨笑着对我说。
我心里莫名的慌乱,拉着门就要关,门被人从外面踢了一脚,连同我也踢到了地上。
“啊!”我摔倒在地,胳膊正好撞在屋内的水桶上,打翻了水桶,顿时水流了一地。
“就这个,带走。”为首的男人对他身后的男人说。
有两个男人上来抓我,姨姨冲了过来,死命的去掰那两人的胳膊,“你们在干什么!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