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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梵释天上朝后第一件事就把皇后要开办女学的事情公布于众。
事情宣布之后,朝堂顿时议论纷纷,意见不同,大体分为三派。
“皇上,这女子自古嫁人从夫,还从来没听说过可以入学,这入学都是男子的事情,开办女学是不是违背了大道?”张之重代表高炎一派率先发言,对女学的开办持反对意见。
“张大人此话差矣,有句话说巾帼不让须眉,自古女中豪杰不在少数,若无女娲造人,哪里有炎黄子孙,臣觉得这女学开办是一件好事。”张之重下去后,欧阳徇的学生陈风启站出来表示赞同。
樊释天听了目扫群臣,剩下没说话的基本都是保持中立的,平日里跟高炎跟欧阳徇都走得不远不近,情况基本就是这样,他心中已经有了数,不过还打算继续看看。
“陈大人说的不可不可!女子若是入学,那谁来侍奉翁姑,主持中馈?谁又来养育儿女,这不是乱道吗?”两种意见都发出之后,高炎那一派人力挺张之重的说法,各说纷纭,总是就是反对。
“女子若懂得四书五经,教育儿女不是更为方便,这样不但可以为国家培育出更多的人才,也可以大大减轻男丁的负担……”欧阳徇一派的人坚持同意,言辞据理力争,例举出的很多典故都为女学的开办加了很重的分。
欧阳徇跟高炎虽然默不作声,但各自下面的学生以及维护他们彼此的朝臣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
“够了!王大人,你怎么看?”樊释天听着他们吵闹得厉害,沉声喝止后,叫出了始终没说话得礼部四郎王颜思,专门问他的意见。
正在吵吵的朝臣们看到王颜思走出来,顿时都愣了,都面带猜疑不解的看着皇上,心里暗暗猜测他的用意。
谁都知道,王颜思在朝中属于中庸一派,高炎曾经想要拉拢好多次都没成功,似乎是害怕被卷入朝中的派别争斗中,同时也跟和高炎不两立的欧阳徇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官位也不过是个五品,皇上叫他干什么呢,一时间朝臣们心中的猜测纷纷。
王颜思也弄不懂皇上为什么叫他出来,但圣命难违,他岂敢不从,便只好硬着头皮盯着满朝文武目光的注视,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臣在。”王颜思走出来,躬身而立,心中冷汗淋漓。
“你来说说,这女学的开办,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樊释天不冷不淡的问王颜思,目光淡淡从他脸上扫过去。
王颜思感觉到头顶的那道如刀一样锐利的目光,脑子里快速反应皇上叫他出来的用意,暗中抬头偷偷看了一眼皇上的脸后赶紧低头,想了一下道:“臣觉得,这女学的开办……有利有弊……”。
樊释天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但马上就舒展,看着王颜思道:“这算什么回答?”
一句话,说得在场的朝臣内心一震,都猜测到了皇上的真实心意,平日里跟王颜思交好的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因为这回答,确实不算回答。
“臣认为,凡事都有利有弊,例如这女学的开办,刚才张大人跟陈大人说的都有道理,但就如耕田需要耗费人力耕牛一样,没有这些耗费,如何能收获粮食,所以臣认为……这女学可以开办。”就在众位朝臣以为,王颜思这下子要被皇上打入冷宫很久的时候,他突然说出的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原来老奸巨猾的不是高炎,更不是欧阳徇,而是王大人啊……
尽管众位朝臣震惊,但樊释天对这个回答甚是满意。
“这么说来,女学开办确实是一件好事。”樊释天收回盯着王颜思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其它人,似带征求的说道。
到了这份上,再有人出来反对,那就是找死……
高炎跟张之重都心中明白,再多说无意,只好强忍着保持沉默。
欧阳徇这时候走了出来,既然圣意已明,此刻做个顺水推舟就等于完成了皇后的托付。
“皇上,既然无人反对,这女学即可开办。”欧阳徇出列,简单三言两语定了局,高炎一排再想反对,看到头顶的龙颜都知道为时已晚。
“既然欧阳大人已经说了,朕现在宣布,女学开办的事情就此定下,退朝!”樊释天也不再啰嗦,一锤定音,本来他就没打算反对,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否则怎么会叫凡是都两面不表态的王颜思出来。
不过幸好王颜思今天表现的聪明,否则恐怕过不了几天就要去边远地方巡查了……
藤轻染在后宫得知女学开办通过的消息,一点都不惊讶,这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只不过要开办女学,还有一代对的琐碎事情要拟定,比如学校的制度,招生的条件,主要教材内容等等,可是需要人忙活个几天才能设计好的。
得知消息后,藤轻染觉得要集思广益,便召见欧阳徇跟几位礼部大人进宫,打算听听他们的意见。
“欧阳大人,你觉得该选用哪些书籍来做教材呢?”藤轻染在偏殿召见欧阳徇跟他的两个学生,见面后她征求欧阳徇的意见。
欧阳徇想了一下,说道:“微臣想听听皇后的意见,不知道是否跟微臣的想法一致?”既然是皇后打算开办女学,自然早就有了想法,在这点上欧阳徇十分有分寸。
藤轻染听他这么问,也不掩饰,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四书五经肯定是要有的,除了这些本宫打算添加一些农耕蚕桑的常识,还有创作。”
“创作?”听到这个新鲜词汇,欧阳徇跟两个学生一愣。
藤轻染看着他们解释道:“就是让学生自由发挥自己的才艺,兴趣爱好,以及所学之长,一旦有出类拔萃的,可以重点培养。”
“哦,原来如此……”欧阳徇跟两个学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中还是有些不完全理解,但基本都不反对。
“皇后娘娘,既然如此,臣觉得应该以考试的方式来招收学生,这样可以直接挑选出有才华的女子,毕竟人的天分不同,寒门可以生贵子,高府未必有良才。”停了一会,欧阳徇又提出一条。
“欧阳大人说的正好是本宫的意思,就是要用考试的方式来招学生,那这件事就交给欧阳大人了,先把这个消息发送出去,另外加上一条,就是在学期中表现优秀的,会给予一定的奖励……”藤轻染接着又说出几条自己早就想好的,比如毕业之后表现优异的会给予一定的差职,或者留在宫中担任一些职务,等等,条件听起来十分诱人,对女子的宽容厚待简直闻所未闻。
欧阳徇让两个学生一一记下,一直商议了一下午,这才基本敲定。
送走了欧阳徇跟他两个学生,已经到了晚上,樊释天也忙完了朝政,早早回宫来陪藤轻染跟伽罗。
“父皇!伽罗也要上学!”樊释天快到寝宫门口的时候,伽罗从里面飞奔出来,扑到他怀里。
听说了母后要开办女学的事情,想到里面可能会有很多跟她一样的小孩子,缺少玩伴的她兴奋不已。
“好,只要伽罗愿意,父皇什么都答应。”樊释天抱着女儿,看着她越来越灵活的眼睛,眼睛里是满满的溺爱。
藤轻染听到父女两个从外面回来的脚步声,赶紧放下正在拟写的女校守则,出门迎接。
“染儿,这些事就交给欧阳徇他们去做,你就先轻松几天把,等女学开办起来,有你忙的。”樊释天抱着伽罗进门,看到放了一桌子的纸张,略带心疼家责备的说道,心中已经开始为要失去一个天天等着他回来吃饭的妻子担忧了。
“欧阳大人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忙,反正我也闲不住。”藤轻染温柔的看着樊释天,从他怀里接过伽罗,亲了女儿的额头一下。
樊释天看着不知怎么心中有点醋酸加失落,两母女都开心,可是他怎么感觉不到开心呢,一想到藤轻然整天穿梭在女学当中循循教导那些学生,他就有点不舒服,不行,女学的选址他一定要做主!
想到这点,樊释天吃饭的时候就提出了,要把女学建立在宫中的意见。
“宫中?”藤轻染有点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为何要把女学建立在宫中,但她觉得不合适。
“还是在宫外吧,要是皇上想随时去参观,就把东面宫墙旁边的空地收拾出来,设置在那,这样也方便。”藤轻染想了一下,觉得把女学健在宫中不合适。
“这样也好,就听染儿的。”樊释天想了一下没有反对,反正他不过是为了方便看住藤轻染,不让她距离自己太远,反正一墙之隔,他大可以放心。
“好哦!这样我可以每天飞过墙头去上学了!”伽罗在旁边起兴的喊道,心中想着可以施展轻功去上学,不知道要招来多少羡慕的眼光啊。
知女莫若母,藤轻染瞪了伽罗一眼,暗示她要老实点,伽罗朝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低头继续吃饭。
接着藤轻染又跟樊释天聊了一些关于女学的其它事情,樊释天给了很多有用的建议,藤轻染都一一收纳。
第二天女学开办的消息就昭告天下了,受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报名的人差点挤破了门槛。
藤轻染在宫中听到这个消息,十分开心,但也没忘了嘱咐监办这件事的欧阳徇,让他一定要严格考试,不能招一些顽劣难教没有天分的学生进来。
招生报名进行到最后一天后,第二天就是考试的日子,一条意外的消息传入宫中,高景媛竟然报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