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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笙儿的生命在迅速的流失,苍辰终于明白,自己错失了什么。
“笙儿,你不要死,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苍辰将沐笙儿抱在怀里,可是沐笙儿身上的热量在迅速的变冷。
“苍辰,这个世界上,我最恨的就是你,我最信任的也是你,可是你,却不信我,但愿,来生,我们再也不见,今生的恨,来生我已经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的牵扯,我们的孩子,你一定要保护好,他是你的孩子”。
苍辰泣不成声,只是一味的点头。
“我知道,我现在是一个与人私通的妃子,所以,你不要说这个孩子是我的,告诉别人,这孩子是宫女所生,这样的话,你会少很多麻烦”。
苍辰看着这个与自己结发的妻子,心中顿时明白,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沐笙儿直到最后一刻,还为他考虑着,这样的笙儿,怎么可能会与人私通?
“苍辰,我累了”。沐笙儿的手慢慢滑下,苍辰在这个雨夜,痛哭失声。雨仿佛不会停。
到了天将黎明的时候,于生将孩子抱出来说道:“皇上,这是您的孩子”。
苍辰看着襁褓中的婴儿,那个婴儿眉眼弯弯,睡得香甜,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生母已经死去,苍辰看到,那小孩子的眉眼像极了笙儿。
这一刻,苍辰的心如此的荒凉,再看怀中的孩子一眼,给他的只有无边的痛楚。
“于生,把他待下去吧,朕不想看见他”。说着,苍辰摆摆手,疲倦无比。
这一个故事终于讲完,林月兮脸上还有泪痕,对于那个素未谋面的清妃,林月兮只觉得怜惜,这样的奇女子,应该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一朵奇花,生长在峭壁之上,根本不需要别人的观赏垂怜,却因为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而葬送了自己的一生,想到这里,林月兮只能默默叹息。
这一段属于帝王的爱恨情仇,没有在史书上留下任何记载,只深深的埋没在苍辰的心里,渐成永殇。
就在林月兮想要唤醒苍辰的时候,忽然间有一个疑问在林月兮的心中绽开。
林月兮似乎有些不相信,但是还是问道:“笙儿的孩子是谁”?
苍辰心中一痛,说道:“苍沐非”。
林月兮此时心中大惊,至于后退,后面的事情,她不想再问,却不得不问。
苍沐非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这一次,林月兮想为苍沐非找回他应得的。
“既然你最爱的女子是笙儿,为什么,你不肯好好的对待苍沐非”?
苍辰心中一颤,说道:“他是笙儿的孩子,一看见他,我就觉得自己愧对笙儿,所以宁可不见”。
林月兮心中一痛,属于上一辈的恩怨情仇,为什么偏偏要苍沐非来承担后果?明明苍沐非才是最无辜的人啊?
“这就是你从来都不喜欢苍沐非的原因”?林月兮忍着自己身体的颤抖问道。
苍辰缓缓点头,林月兮知道,该问的已经问完。
“现在,你可以醒来了”。林月兮说道。
这一次,林月兮并没有照顾苍辰的感受,让苍辰直接醒来,因为林月兮对于苍辰并没有太多的同情,他因为不信任辜负了一个女子,现在还在辜负着自己的孩子,那个孩子,偏偏就是苍沐非。
苍沐非,是自己最爱的人呀。林月兮心中一痛,忽而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想到了什么,立刻苦笑,苍辰辜负了沐笙儿,而苍沐非不是恰恰辜负了自己吗?
林月兮,对于苍沐非,你不能再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了,如果你不重生,你的下场与沐笙儿一样,你还要重蹈覆辙吗?
林月兮想好一切,立刻将有关苍沐非的心思摒弃掉,这个世界上,没有忘不掉的人,只要够狠心,林月兮安慰自己道。
苍辰从梦中醒来,心中的疼痛还没有消失。
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毕生的记忆在脑海中重现,他的心疼得无法呼吸。
他怔怔地看着林月兮,林月兮却并不说话。
“林姑娘,朕的病,怎么样了”?苍辰见林月兮不说话,心中有些担心。
林月兮回过神,对苍辰说道:“回皇上,民女已经知道了,皇上为何而病”。
苍辰心中大喜:“这么说,姑娘有办法医治了”?
林月兮点点头:“我只知道怎么治,但是能不能好,还要看皇上自己”。
苍辰心中惊讶:“哦?为什么”?
有风吹进来,林月兮深吸一口气说道:“皇上的病是心病,皇上要看开,才能好起来”。
苍辰听到林月兮这样说,只觉得平生闻所未闻,他好奇的问道:“朕的心病,是什么”?
林月兮苦笑,关于心病,有些人知道自己有心病,有些人却不知道,知道的人明白自己为什么生病为什么痛苦,不知道的,如果没有人发现,那就只能永远不知道了。
“皇上,你可还记得清妃”?林月兮淡淡地问,一副了然的样子。
苍辰听到清妃这两个字,心中微微一痛,他厉声问着林月兮:“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月兮说道:“民女刚才为你催眠,发现让你痛苦生病的是清妃”。
苍辰没有想到,林月兮居然能够探测到自己心中埋藏多年的秘密,心中微微叹息,也许林月兮说的不错,自己的病,确实是因为沐笙儿而起,自从清妃死去之后,他表面上依旧如常,只是内心受到了多大的创伤,只有他自己明白,后来他一直忙于国事,以图用国事来让自己忘记清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自己真的忘记了清妃,但是现在林月兮一提起,他心中对清妃的愧疚又浮现出来。
“你说的没错,朕对于清妃,的确是有愧疚”,苍辰说着,眼神变得有些迷茫。
林月兮在一旁说道:“皇上,你要忘记”。
苍辰苦笑一下,清妃是自己最爱的女子,他用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将清妃忘记,现在林月兮说让他忘,这岂是想忘就能忘的?
“你也看见了,不是朕不想忘,而是朕根本就忘不掉”。苍辰说着,心中对于清妃的悔恨又浓了一些。
林月兮说道:“在这个世界上,只要看开,就可以忘记”。
林月兮说的坚定,苍辰看着林月兮,原本坚定的心此时有些动摇:“你说的,可是真的”?
林月兮点点头说道:“民女不敢欺瞒皇上”。
苍辰脸上似乎有了淡淡的期待,他被这痛苦折磨了这么多年,也想要忘记了:“你说,朕要怎么才能忘记”?
林月兮唇边有一抹自信的微笑:“皇上可还记得清妃临死前对你说的话”?
苍辰心中一痛,怎么会不记得,笙儿说,若有来世,不复相见。
“记得”。苍辰说话的声音有些苍凉,林月兮听到苍辰的话,心中对苍辰的不满散了许多,这么多年,对于苍辰的惩罚已经足够了。
林月兮语气变得柔和:“清妃对你说的决绝的话,是想让你也放下”。
苍辰一愣,笙儿的真实意思是这个吗?怎么会?她明明应该恨自己的呀。
“不可能,我负了笙儿,她不会原谅我的”。苍辰眉目苍凉地说道。
林月兮脸上有淡淡的嘲讽,说话的语气却没有变:“你可还记得,清妃对你说,要让她的孩子说成是一个宫女所生”?
苍辰点点头:“记得”。想起来笙儿那时候坚定的表情,苍辰一阵恍惚。
林月兮虽然已经听过一边沐笙儿的故事,但是再提起来,仍旧是深深地动容:“清妃对于你,虽然有恨,但是没有爱,哪里来的恨,她可以视你为不相干的人,何必再为你考虑”。
苍辰心中一滞:“真的是这样吗”?
林月兮点点头:“我也是女子,我很能理解清妃当时的感受,她虽然恨你,但是还是爱居多”。
苍辰听到林月兮这么说,心中是微微的疼痛:“怎么会呢,我负笙儿那么多”。
林月兮无奈摇头:“你不过是你的以为而已,当日他被你误解,却拼死护住了你们的孩子,你还不明白吗”?
苍辰脸上是巨大的惊恐,似乎是不敢相信下面的事情,但是林月兮却继续说着:“后来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回到未央宫了,为了你们的孩子,所以宁可一死来护你们的孩子周全,也让你不那么为难,皇上,你若觉得愧疚,就要好起来,不要平白辜负了清妃娘娘为了你所做的牺牲”。
苍辰颓然坐在龙塌上,一直以来,竟然是他错了吗?
这一刻,苍辰不再象是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而只是一个痛失爱侣的男子,伴随着多年的愧疚,这一刻,他的悲伤,轰然爆发。
这一刻,苍辰眼中有泪,林月兮一直不知道君王流泪是什么样子,但是这一刻,林月兮明白了,帝王也会哭,只是他身居高位,不敢轻易爆发,但是一旦爆发,他的悲伤,比谁都重。
风吹过,似乎是在为苍辰叹息着,命运的无常有时候是天定的,但是往往选择的却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