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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他一眼收回目光,路兮琳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你到底在装什么?还是今天的新闻对你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贺文渊冷着脸,语气也冷冷的。
路兮琳听罢,这才一个恍悟,反应过来。
她咬咬唇,扭头小心的看了贺文渊一眼,试探的问他:“你看到了?”
如果不是在开车,贺文渊简直想抽人。
“你到底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侮辱你自己的智商?那么大的标题,瞎子都看得见了。”
“嘁……能看见就不叫瞎子了。”路兮琳“嗤”声。
“你的意思还挺以那新闻为荣是吧?!”
“我哪有!”
“你看你不止有,心里还挺开心!”
“我怎么开心了?”路兮琳不快的反问,“我有表现得很开心吗?”她刚看到的时候其实也有一点点懊恼的。她在心里暗想。
“你要是不开心,就不会这么满不在乎!”
贺文渊说着说着,心里又是一股横气上来。
从上车到现在,他不仅没看到她有半点愧疚之意,连跟她说起的时候,她甚至还一副茫然的模样,她就这么不在意这么无所谓?还是说这本来就是她想要的?
“有什么好在乎的!”路兮琳仍是不以为意,“那种新闻不就是无聊的狗仔们挖不到东西了,才会拿我做文章,那么认真干什么呀,我又不是娱乐圈的人,谁会在意我。”
路兮琳依旧坚持的认为那不过是八卦之闻溃乏,所以自己才不幸被抓到顶版而已。
对她的言论,贺文渊气得脸色越发难看,路兮琳没看他,故而毫不知觉。
而后的路上,贺文渊都没再说话,路兮琳落个清净,也不理他。一直到回到家里,刚进房间,贺文渊满腔的怒火才终于按捺不住,释放了出来。
“打着纪夫人邀约的借口跟纪远幽会就算了,结果还被人抓了包,路兮琳,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贺太太!”
一想到她那满不在乎的话和态度,贺文渊就气不打一处来。所以说话的时候,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语气,而带着怒气的声音,突兀得将路兮琳吓得一愣。
她愣愣的看着贺文渊,贺文渊也直直的盯着她,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好几秒,路兮琳才反应过来。
“什么叫打着纪夫人的借口啊,纪夫人本来就在的,纪总是晚上吃饭才来的。”
路兮琳默了一遍他的话,针对性的做起解释,不过刚说完,她又似忽的想到什么,于是又加了一句:“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纪总的?”
听到她的询问,贺文渊真想一巴掌把她拍墙上。
“难道除了纪远,你还有别的男人?”
路兮琳眨眨眼,回答他:“什么别的男人啊,你太夸张了吧,再说纪总也不是我的男人啊。”
贺文渊简直不知道她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两句话下来,竟然完全将他的话题重心转了向,害得他不得不再次正色将主题扭了回来。
“你说纪夫人也在,那照片上的纪夫人呢?”
“她去卫生间了呗。”路兮琳也反应很快,立即就跟上了他的话题。
“就那么巧赶着她去卫生间的时候把你给拍下来了?”
贺文渊完全不相信她的话,路兮琳听了,白了他一眼,说:“那我怎么知道啊?说不定人家就是刚好那时候看到我们,这有什么奇怪的。”
她无语,狗仔的事情关她什么事啊。
“到现在你还这么无所谓这么不知悔改?”
贺文渊无法做到像她那么不以为意,他很在意,无论是出于自身的利益,还是出于对她的感情,他都无法不在意这样的事情。
他完全无法理解她到底是怎样的心理和心态。
“我要悔改什么呀?”
路兮琳也同样无法理解他。“我知道我现在是贺太太没错,可是总不会做了贺太太,就连和朋友一起吃饭的权利都没有了吧,要是这样,那我宁可不要这身份了!”
说得越多,路兮琳心里就越烦,所以说到最后,她开始口不择言。
“呵……我说你为什么这么不在乎,说到底这才是你真正的想法?”
路兮琳眨眨眼,茫然的反问:“什么想法?”
“觉得‘贺太太’这个身份限制了你追求幸福的权利和自由?”贺文渊冷嘲。
路兮琳愣了愣,蹙着眉说:“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
“你还想再说得更坦白一些吗?还是当我是傻子,连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都听不出来?”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你简直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那我是不是即使看到你跟其他男人幽会的新闻也要做出一副宽容大肚的样子,甚至鼓励你多和别的男人幽会,这才不叫无理取闹?”
贺文渊只顾释放自己心中的情绪,却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在路兮琳面前越来越无法保持他一向的那份沉稳与淡定,反而正好相反,自己总是那么容易被她的反应,一句话,一个表情,甚至是一个眼神便牵动自己所有的情绪。
比如说现在,她越表现得茫然无辜,他就越生气,就越无法控制自己。
而路兮琳听了他了话,也不由地闭上眼睛,咬了咬牙,这才再次睁开双眼。
“贺文渊,如果你想说因为新闻的事情你生气了,我可以向你道歉,但请你就事论事,不要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更不要把你自己臆想的话和想法强加到我身上!”
“道歉?呵……你觉得我只是缺这一句道歉?”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啊?”
路兮琳不耐烦了,“我知道,我现在是‘贺太太’,发生这种事情,会让你很没面子又抬不起头,别人一定会以为我在给你戴绿帽子,可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能怎么办?反正你知道这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事,我跟纪总本来就没什么。”
“我早就跟你说过,该避讳的就要避讳,可是你为什么就不听?明明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就不能安份一些?”
“什么叫安份啊?难道就因为做了贺太太,我就一点私生活都不能有了,朋友也不能交了?”
“那也要有轻重之分!你明知道纪远对你的心思,还这么无所顾忌,你到底——”
“停停停!”路兮琳打断他的话,“我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可是事实上我是有夫之妇,别说纪总,就连普通的男人也不会看上我OK?”
他的确有跟她提过,甚至连苗苗也这么说过,但路兮琳认为这纯粹是无稽之谈。也许她对纪远不那么了解,可是她了解自己,她可不认为自己有哪一点是值得纪远对她动感情的。
“既然你也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还这么不知收敛?你还嫌你的麻烦不够多是不是?先是真假身份的事闹得满城皆知,现在又是密会男人,你到底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还是生怕你的名声不被更多人知道是不是?”
贺文渊心里想到什么,便直接说了出来,但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是否伤人。
听罢他的话,路兮琳微微的愣了愣,等到消化过后,她忽的勾起唇角笑了笑,嘲弄道:“原来你只是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然后又被人抓住把柄引出我身份的事?呵……说到底你生气你愤怒,不过都是为了你自己而已。”
老实说,虽然她嘴上总是一副不以为意无所谓的语气和态度,但在心里,她却想过,他生气是因为在意她,在意她和谁在一起,他的一切情绪,都是因为他在吃醋。
可是他一句话,让路兮琳蓦地清醒
贺文渊对上她的目光,如同她的语气一样,只有嘲弄。
“我——”
“贺先生,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很抱歉,总是给你造成困扰总是给你惹麻烦,以后我会好好约束自己,也会更加清楚自己的身份。”
路兮琳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也不想再听他说,于是直接打断他的话,绕开他进了卫生间。
贺文渊站在原地,接近一米九零的个子,就这样一动不动的伫立在那里,显得扎眼而孤独,而他,甚至没有转身看她。
他想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却连这样一个机会,路兮琳都不给他。而让他更加自责的是,自己对她连番的指责。
哗哗的水声隔着卫生间的门隐隐约约的传来,扰得贺文渊的心乱极了。
他将双手插进发丝里抓了两下,心里有些懊恼。
路兮琳再回到房间后,没再理会他,而小心的看了一眼路兮琳的样子,她除了脸色淡然了些,她似乎并没有哭过的迹象。
这个小小的发现,让贺文渊微微的安了安心。只是很快,他又暗暗苦笑,她有什么好流泪的?而自己又有什么值得她流泪的?
想到这里,心里顿时又开始闷了起来。而之前所有的怒意,在路兮琳进入卫生间后,便逐一开始散去。
晚饭后,谢娇容忽然把路兮琳叫到书房里。
进门之后,路兮琳正准备问她有什么事,谢娇容就已直接开口。
“芳婷,今天的新闻是怎么回事?”
路兮琳没想到谢娇容会过问这件事,于是也不隐瞒,便老实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谢娇容听了,脸上仍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依旧淡漠道:“虽然你有交朋友的权利,也有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但我希望你任何时候都清楚明白一点,你现在的身份是贺太太,一言一行,该收敛的就要收敛。你在外面,尤其是在媒体的眼里,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文渊,还有我们贺家!”
路兮琳站在她面前,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但她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受审的囚犯,尤其是她说的话,分明是训示的口气,而不是长辈的劝诫。
“妈,我知道了!”
“我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想法,或者打算,但是你既然一天是文渊的妻子,就应该清楚你自己的责任和义务,比如注意自身的公众形象。文渊向来行事低调,非必要之时,与媒体素无往来接触,而你作为他的妻子,自然倍受关注,但我不希望你被关注的是那些有损形象的花边新闻,明白吗?”
“明白……”
路兮琳垂着眼眸,低声回应。
谢娇容的气场,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这也是她和她第一次这样的面对面,路兮琳的表现是压抑的局促的。
而在她面前,路兮琳也无法像在贺文渊面前的时候那样,即便是明知道他在生气,可是她也可以他说一句,她回十句,而不过担心他会对自己怎样。她似乎对贺文渊就是这样,冥冥之中,总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在她心间。
但对谢娇容的话,她只有“知道了”“明白”这样的回答,连一个否认的选择都没有。
“你明白就好,既然你当初选择了嫁到贺家,那么我希望你恪守本份!”
离开前,谢娇容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
路兮琳一直低垂着头,所以并未看到她的目光。
听到她开门再关门的声音,路兮琳重重的吐了口气,绷紧的神经才总算是松懈下来。
路兮琳在书房里站了一会儿,这才抬腿走向房门。
贺文渊站在门口,他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他不放心谢娇容,他怕她对路兮琳说出难听的话,但从始至终,他也只能这样站在门口而已。
在等待的途中,他忽然想到路兮琳曾经站在这里偷听的情景,于是心里不由地想,当时的她又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站在这门外的呢?
路兮琳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关了灯和门便直接绕开他回了房间,贺文渊在原地顿了几秒,才抬腿跟了过去。
回到房间里,两人依旧没有说话,路兮琳是不想说,贺文渊是不知该如何说。而事实上,谢娇容说了什么,他不用想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而另一边,纪远在回家后,见钟肖萍不在客厅,便直接去了她的房间。
钟肖萍晚上要参加一个酒会,虽说Y市不是她的大本营,但因为与定远合作的关系,她和好些上流太太们依旧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所以在Y市,她也并非完全的人生地不熟。
她正坐在梳妆台前对妆容做着最后的整理,见到纪远门也不敲就突然闯进来,她还稍有不悦,蹙了下眉问:“你这孩子,进妈妈的房间怎么连个门都不敲?”
纪远哪里有心情跟她谈论这些无所谓的细节问题,只是直接道:“今天的新闻是你有意造出来的吧?”
“新闻?什么新闻?”钟肖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边用手轻轻的拍着脸颊,一边故作茫然的反问。
“妈,你还跟我装,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纪远皱着眉头,语气有些不快。
钟肖萍略微的抬了下眼眸,透过镜子看了他一眼,说:“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又装什么了?”
见她仍不承认,纪远也懒得再跟她多说,于是直接说道:“你为什么要找记者去拍芳婷,还搞个什么‘夜会神秘男暗交新欢’?妈,你说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钟肖萍终于转过头来,她一脸镇定的看着纪远,缓声开口:“远儿——”只可惜,刚唤了一声,纪远就连忙打断她的话。
“妈,你不要再说这不是你做的,你是我妈,我比谁都了解你。我跟芳婷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饭,但为什么记者早不拍晚不拍,偏偏就昨天来拍我们,而且昨天明明还有你跟我们在一起,可是竟然会那么巧,正好拍到你不在的时候?不仅如此,还特意搞了这么一个误导性的标题,你让我怎么相信不是你做的?”
而对他来说,那个动手脚的人实在再明显不过,除了钟肖萍,他找不到也想不出来第二个,只是他实在有些不太明白,自己老妈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本还想再否认的钟肖萍在听完他的话后,也不再辩解,只是微微一笑,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远儿,既然你都知道,那我就不瞒你了。”她勾勾唇角,说着,顿了顿又继续:“没错,今天的新闻的确是我一手制造的,昨天的记者也是我找来的,一切都是我暗中安排好的。”
见她终于不再狡辩开口承认,纪远不由的闭了闭眼,皱着眉头问她:“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钟肖萍扫了他一眼,依旧是笑着说:“你说还能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
“不然呢,我会是为了谁?难不成我还能是为了那路边的五人外姓?”钟肖萍没好气的说道,“远儿啊,你不是喜欢芳婷吗?所以妈这是在帮你呀!”
纪远之所以会问为什么,无非是他不敢相信钟肖萍真的会做这样的事,但对于她这么做的目的,他却并非不知。
“妈,你要真的想帮我,就别再搞这些小动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给芳婷带来多大的麻烦和困扰?”
“有些事情呢,肯定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什么麻烦困扰,也是不可避免的,但只要能达到目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目的?你想达到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