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如果我忽然不见

慕容梓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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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说完,玄宁却并不惊讶。

    当年他的母妃早已经告诉他,他才是皇长子,他肯定是继承皇位的人。当年先皇对他们母子何其看中,他是明白的。所以现在苏茉告诉他真正的答案,他并不惊讶,而是觉得情理之中的,怪只怪自己当年棋差一着,居然被萧鸾母子逼得自刺双目,至母妃忧郁而死。

    “你现在告诉我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呢。”

    “谁说没有用,只要你想办法从牢里出去,登高一呼,还怕没有人附合吗?这些年,得萧鸾重用的人有之,被他得罪的也大有人在,往往身居高位者就会被人诸多非议,只要王爷说出圣旨的内容和遗书的内容,相信附合者大有人在。

    更重要的是那些衷心的老臣子,是不会容忍萧鸾如此欺瞒天下人的。”

    苏茉的话头头是道,玄宁的坏心情渐渐远去,其实萧鸾始终没有下狠手杀他,到底是他太过于仁慈呢?还是他太过于懦弱?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活就,就有可为。

    “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个问题,臣妾以为已经回答过你了,王爷,您才是臣妾的夫君,无论如何,我都得站在你的这一面。当初,臣妾成为皇妃,也是皇上逼的,相信那时候,臣妾宁愿负荆请罪也不愿为妃的事情,您听说过吧,难道到了现在,您仍然不相信臣妾对您的一片爱意吗?”

    玄宁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眸中仿佛是十分十的真诚。但他与她,交手也不止一次了,深知她的脾性。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好,你即对我一片真情,那我也可以许你一个诺言,如有朝一日,我玄宁能够拨乱反正,荣登帝位,即会封你为后。”

    果然苏茉的眼中有光亮微微一闪,“此话当真?”

    玄宁笑得更深,“自然是真的。”

    苏茉的笑也灿若春花,她甚至已经想到,等她登上后位之时,苏谨与现在皇帝却要对她摇尾乞怜,求她饶他们一命的情景,不由地捂着唇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狗皇帝竟然只爱苏谨一人啊!他可真是瞎了眼,毁了自己的一生啊!

    “王爷,您放心,只要您信任臣妾,有什么事,但凭王爷吩咐就好。”

    “好,你的好,本王会记着的。”

    ……

    其实玄宁虽然进了地牢,却并不寂寞。第二天晚上,苏谨也来看他了。她的身后是打扮成太监的萧鸾,在苏谨进入牢里后,他就在牢门口立着听二人说话。初时,玄宁冷着脸,对于苏谨的到来似乎很不欢迎,直到苏谨将酒菜摆好,要和他喝一杯的时候,他才勉强地现出一抹笑,与苏谨干了杯。

    “靖王爷,我知道你恨我。”

    “不敢。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恨不恨的,或许这只是上天的捉弄吧。想想,如果当初没有在汰液池旁遇到你,我现在可能会好过点。”

    汰液池始终是苏谨的硬伤,作为一个已婚女人,深夜疯狂地去会美男,不但是萧鸾,就算是任何一个男人也无法接受的。所以马上把话题岔开,“过去的事不用再提了,或许当时我太混沌,没有找对自己的位置,但是现在我很清醒的明白,我应该做什么。靖王爷,其实你是知道的,我……”

    忽然意识到萧鸾就在牢门处,又改口道:“其实我非常希望你与皇上,兄弟二人合好。我跟在皇上的身边这么久了,也渐渐地了解了他的为人,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如果真的想要杀你,你我二人有多次被他抓住把柄,他早已经可以杀我们好几次。

    还有当时在虎丘岛上,迫你服用忘情药,他就是想保你一命才不得已而为之。以为你忘了一切,可以重新来过,哪里知道你执念如此深……你与他之间的事,总是要解决的,难道你真的想要拼斗到底吗?这于你们二人,又有什么好处呢?”

    玄宁的手掌悄悄地握紧,他最不喜欢提起虎丘岛上的事,几年经营,一朝被毁,输得如此彻底,竟然还似乎欠了萧鸾一个不杀之恩。

    但他忍耐着,依旧用平和的目光看着苏谨,苏谨却忽然住了口,她发现自己此时此刻其实是讨厌的。

    忽然忆起当初,她在海上作业的时候,萧逸也曾劝过她,“现在我们赚的钱已经足够我们衣食无优地生活一辈子,不如我们解散帮中兄弟,让大家都回去过正当的日子吧。”记得当时她是用什么样的目光看着萧逸吗?

    是一种,仿佛看到一个孩子的天真吧?

    他的意见,根本就没有被她放在心里。而现在,她凭什么用这种语气劝说玄宁呢?想到这里,竟然茫然地望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好在玄宁接话了,“一直以来,我根本就没有夺谪之意,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如果我真的有夺谪的意思,当初为什么又从阳泽回来晚了呢?这么大的事,我为什么不早点赶回来呢?当初我的目的也就是,让我的皇兄顺利即位。”

    “那你后来,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因为,我不能不管我的母妃,她陪着父皇征战一生,不该得到这样的结果!”

    玄宁语气沉痛,在牢门处的萧鸾却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他能够理解玄宁的心情,这件事,他们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当初他以为父皇是真正的将皇位传给了他,以为传言有误,但见母妃说得那样笃定,做为皇帝的儿子,在这时候也只有担起重任。而遗书和圣旨,都是在他即位两个月后,太后才传给他。

    同时又对他痛沉利害,最终,他也是为了太后,为了后宫诸人,为了萧齐的百姓能够继续安居乐业,而不能将皇位还给玄宁。

    所以,他相信玄宁确实是为了他的母妃回来的。

    苏谨也相信,当下却眼睛微微一亮,“我明白了,太妃至今还背负着反叛的罪名,你当然是放不下,如果我们能够为她平反并且追封她封号,你对皇上的仇恨是否会减轻些呢?”

    玄宁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漠,只可惜苏谨并没有注意到。

    他的唇角,更挂着丝绝美的嘲笑,不过他的语气却很是柔和真诚,“能够如此当然最好,我的母妃为国征战一生,最后却以反叛的罪名将她禁于冷宫,直至忧郁至死。为她平反,给她封号固然是已经晚了,却也是最大的安慰。不过,恐怕皇兄未必肯。”

    苏谨悄悄地扭头看向萧鸾,只见他犹豫了下,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放心吧,皇上并不是无德之君,如果你肯罢手,他自然会为你的母妃平反。为你的母妃平反之后,你的罪名自然也就不成立了,到时候再没有人敢说你们母子二人是要叛乱了。”

    “果然如此的话,也是我萧齐百姓之幸,只可惜,皇兄向来疑心颇重,不愿意信任别人人,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他已经变了很多了,他愿意为你们兄弟二人的感情做出让步,你呢?”

    “如果真的能够为我母妃平反,我自然更加不会与他争什么了。其实这些年来,我根本也没有与他争过什么。”

    “如此甚好。”

    话至此,已经说完了。

    苏谨叮嘱玄宁不要着急,有任何消息她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他的。然后出了地牢,走了一段才发觉不太对劲,回头,却看到萧鸾竟然默默地站在宫灯前发愣,已然被她甩下了大段的路。她宛尔一笑,又转回来,拉拉他的衣袖,“你在想什么?”

    萧鸾如梦初醒,却是向着苏谨灿烂一笑,“并没有想什么。皇后,其实朕也很盼望我们兄弟二人能够合平共处,如果有那一天,朕一定会感激你。”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笑容看起来有点虚幻似的,美的不真实。似乎是想让他把这笑容留得久一些,苏谨用自己纤柔的手指将他的唇角往上推推,“要一直这样笑才好吗!你啊,是不是又想说那些肉麻的话了,告诉你,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与你的这段情,也算是孽缘,我也明白自己的史命了。

    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如果你们兄弟二人合好,我也算是还了你的情,将来……”

    将来怎么样,真的是很难说了。

    不过,如果她能够化解这个死局,那么是不是真的就算还了他的情了?她就算在除夕之夜离开,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吧。

    这样想着,眸中就有了不舍之色,“萧鸾……如果有一天,我忽然不见了,你会想我吗?又或者,我这幅皮囊还在,只是内里的灵魂却已经不是我了,你会认错我吗?你会……会不会把别人当成我,而忘了真正的我……”

    “怎么会呢?就算你变成任何模样,朕一定都能够认出你。”

    “真的吗?”

    “真的……”

    ……萧鸾第一次在苏谨的眼中看到这种惶然,仿佛天都快要塌下来的那种恐惧和迷茫,他的心狠狠地痛着,心里猜测着让她有这种情绪的原因,最后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唇,“其实任何时候,你都不用怕,只要你爱朕,朕就会在你的身边,你不爱朕,朕也会在你的身边,任何时候都在……”

    她感动的流泪,“就算你现在是骗我也没有关系,我宁愿被你骗,宁愿要这时候的开心和幸福。”

    “傻瓜……”萧鸾抱她起来,一路抱到麓宫。

    路上遇到几拨巡逻的太监和几个夜游的妃子,都惊讶地张大了眼睛。苏谨一点都不避他们,幸福地笑容灿若春花。直到了麓宫之内,苏谨的笑容更加地娇羞,她认定今晚一定会发生点什么的,果然……

    似乎一切都来得过于急风爆雨,却又那么自然。萧鸾的吻落到她的脸上,脖颈上和胸前的柔软之上……不,是全身的每寸肌肤,被吻过的地方,淡淡的凉意,让她一阵阵地颤抖着……

    “萧鸾……我,我真的……是爱你的……”她居然在这个时候,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她能感觉到,他依旧怀疑她。

    萧鸾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在怀里,一双修长的手抚过她的每寸肌肤,苏谨不由自主地流泪,这样爱好辛苦……他顶着自己的怀疑继续爱着她,不能说不深,不真。而她也是顶着他的怀疑继续地爱着他,也不能说不深。为什么如此相爱的两个人,却要因为莫须有的怀疑而不能坦荡荡的爱下去呢?

    现在只盼望,玄宁是真的想要放弃皇权。

    或许萧鸾和她,都在赌。

    **上的坦荡,并不能弥补精神上的不坦荡。所以在最关键的一刻,苏谨忽然推开了萧鸾,急急地披上了外衣,逃也似的跑出了麓宫。那天,她像个疯子,又像个幽灵,从麓宫到御秀宫的路很长,她就这么一路跑回去,只有天上的星光做伴。

    她知道,她拒绝他,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肯定会更加坚定地认为,她其实并没有真正的站在他的这边。但是谁叫她拥有着二十一世纪女子的自尊呢?她的自尊不容她用自己的**去换取他的信任,她要精神上的信任早于**的坦荡,这样才可以真正的灵与肉交融。

    而这两个步骤癫倒了,所以她才无法接受。

    这是她不能与他滚床单的真正原因,而非害怕朱砂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