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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句谈歆当着谈欢的面不好明说，可她确定祁恒能懂。
果然，祁恒停住脚步，看向她笑了一笑，继而又道：“就算撕破脸也无妨，依着袁嵘的性子，最多在私下给你不痛快，而案子上却不敢有丝毫怠慢，除非他不想要头上乌纱。”
看着朝他们越走越近的人，谈歆道：“知道为什么在下敢作敢为么？”
祁恒道：“你勇敢正直，不畏强权。”
“可是光有这些还不够。”谈歆目光坚定，语气沉着：“还因为有你这样严惩贪官的人。”
祁恒却是叹了一叹：“即便如此仍有漏网之鱼祸害百姓，天下苍生，如何救的完。”
“那就遇见一个，救一个。”谈歆下巴微微扬了扬：“我们现在不就在救人么。”
祁恒看着身边的小女人，眼中尽是欣赏。先男扮女装，后助府衙破悬案，现在发现官差有问题，又开始进行试探。她下不怕恶贯满盈小人，上不怕富贵权势官员，明德年间放眼望去，除谈歆外他再找不出其他……
“谈先生！来之前怎么不先说一声，我好给你们腾出间干净屋子。”张师爷朝这边大声道，待离的进了，才发现地上发着零零碎碎的物件，又道：“哎呀，这么多东西，你们怎么搬的了，谈先生稍等片刻，我去叫人过来……”
“有劳张师爷了。”谈歆客气道。
见识过谈歆发怒的模样，张师爷不敢再与谈歆多说一句，唯恐稍不留神惹谈歆不快，到时候给自己找麻烦，只匆匆离去，慌着找人前来帮忙。
瞧着张师爷紧张的模样，谈欢好奇的要命：“爹，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说话这么客气，好像害怕你。”
天气炎热，此时无风，谈歆低头看了一眼热的满脸通红的小人，朝着树下走去。
没有听见谈歆的回答，谈欢急的要命，跟在谈歆身后追问：“爹，你快说呀。”
到了树下，谈歆打开竹筒：“喝点水，爹慢慢说。”
知道谈歆说一不二，谈欢立刻抱着竹筒咕嘟嘟喝了起来。
谈歆缓缓道：“是张师爷。”
“爹这么温柔，张师爷有什么好怕的。”谈欢喝完水，把竹筒递给谈歆：“怕爹的人都是坏人。”
若做以往必是如此，但是现在……谈歆摸了摸鼻子，移开看向谈欢的目光。
一直未曾言语的祁恒这时忽然道：“你爹很厉害。”
“那当然！我爹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人。”谈歆被人夸赞，谈欢骄傲极了。
谈歆的脸微微红了红，谈欢没见她蛮横的模样，他祁恒还没见过么？厉害二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就在谈歆感到不适时，只听祁恒慢慢悠悠道：“我不知道你爹是不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可我知道你爹是我认识的最厉害的人。”
谈歆忍无可忍，眯眸看了眼祁恒。
祁恒似是不懂谈歆看这一眼所为何意，还一本正经地问：“谈先生，何故这般看我？”
谈歆咬牙道：“祁先生，在下还可以更厉害，你想亲自体会一下么？”
见识过谈歆发怒的模样，他可不想去尝试，只淡淡一笑：“我没有那种嗜好。”
说罢，又看向河岸道：“谈先生还是想想，怎么与袁嵘周旋为好。”
谈歆转过身，看见张师爷跟在袁嵘身边，两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官差。谈歆又看了看太阳下搬来的东西，虽然是不少，可五六个人一起来，这阵仗是不是大了一些？
“本官有失远迎，一路颠簸，辛苦了。”袁嵘走进谈歆，跟身后官差道：“小心些，莫要碰坏了谈先生的东西。”
“在下本想着劳烦张师爷随意叫上两个人帮忙就好，没想惊动袁大人。”谈歆站在一旁，看着搬东西的几位官差道：“官爷慢些，在下带路。”
闻言，袁嵘忙道：“这村子久不住人，早已荒废。本官特意收拾出来几间屋子，还请谈先生……”
谈歆摆了摆手，笑道：“多谢袁大人好意，只是在下独来独往惯了，生活习性多与常人不同，倘若住在一起，势必会给袁大人徒增烦恼，还是罢了。”
“谈先生这就见外了。”袁嵘道：“谈先生既然要查案，本官定然配合到底。谈先生若不与本官同住，查起案来定是多有不便。”
谈歆颇有意味道：“若是在下去了，令阃怕是多有不便吧。”
袁嵘脚步一顿，此事不提便罢，即是提起，就没有装聋作哑的道理，他道：“袁氏是个妇道人家，谈先生何必跟她斤斤计较。”
而后又看了一眼祁恒：“听说还拿剑恐吓了。”
“是。”既然已经发生的事，谈歆就不会推脱，并且直言：“若是袁氏下次还这样，在下就不仅仅是恐吓了。”
“谈先生要动手吗？”袁嵘面色平静地问。
谈歆道：“想要动手的可是令阃。”
袁嵘沉默片刻，克制道：“那么谈先生有没有说不合时宜的话呢？”
谈歆想了想：“大人指的是‘不怕在下对你做什么’这句么？”
不待袁嵘回应，谈歆很快就道：“袁大人忙于公事，女子独处深闺难免会难耐寂寞。这点大人想必心知肚明，而令阃天色未明前来寻在下，在下还能如何想？”
袁嵘深吸了一口气：“谈先生不是本官，也非袁氏，怎能随意本官家务……”
“张师爷，莫非昨日你欺骗在下？”谈歆转头看向张师爷。
“这……”张师爷被问住了，袁嵘的视线盯得他头皮发麻，而谈歆的脾气说来又来，夹在两人中间，他里外不是人，得罪谁也不好，便索性低下了头去。
袁嵘太熟悉张师爷了，见他这般，便知晓了来龙去脉。短短时间内，他的脸色变了数次，从不满到生气，再从生气到无奈：“让谈先生见笑了。”
“袁大人，在下有两句话想要与你明说。”谈歆一本正经道。
“谈先生请讲。”袁嵘道。
“公事虽然重要，而私事也同样重要。”谈歆说着话，看了眼身旁的谈欢：“在下从未因为破案而忘记小女，而小女也知在下辛苦，从不让在下分心。这么说，大人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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