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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歆冷笑两声:“这尸骸就在府邸后院枯井所得,若不是有女鬼指引,我现在还要被你们蒙在鼓里。”
袁嵘瘫坐在地,半晌说不出来话:“可……可我没有伤她啊。”
谈歆抓住他的衣襟:“伤着谁?”
袁嵘急道:“孙芳菲!我没伤着孙芳菲。”
谈歆质问:“那她怎么成这幅样子。”
“可是……可是……”袁嵘想了半天,终于想出反驳谈歆的话来:“你如何证明这就是孙芳菲,难道仅仅凭着一个看得见抓不着的鬼么?你我都知道,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鬼。”
“说的好。”谈歆大笑:“袁嵘,你善诡辩,我不与你争。”
她转过身,将木箱打开。拿出绣花鞋与膝裤,丢给袁嵘一段麻绳:“这是孙芳菲生前遗物,你好好量量她的尺寸,再量量这个尸骸。”
袁嵘将其接过,分别量过之后,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怎么可能呢,验尸时我确是在场。她全身发黑肿胀,面颊为青黑色;嘴唇翻卷起疮,舌头开裂。指甲尖发黑。口鼻眼流出黑色的血,确实是中毒所致。”
他抬头看向谈歆,见她以审视凶手的目光看着她。只觉心都要快从胸膛里跳了出来。
如今谈歆不仅怀疑他要杀她,还怀疑是他杀了孙芳菲……他没有杀人,也根本不会杀人。他是知府,太熟悉明德律法了,只要手上有了命案,就会判死罪的。他还没有活够,怎么可能白白丢了性命!
想了又想,他只好道:“当年我想以低价收了青云茶馆,便与孙芳菲走的很近。后来她知道我的想法后,一气之下生了重病,我与她相聊甚欢,见她抑郁寡欢便于心不忍。便托人转告她,这茶馆我不收了。谁知……谁知那个时候她回了孙家村。再后来……就是她中毒死了。”
“信口雌黄!”谈歆一拳打在袁嵘心口。
袁嵘疼的脸色都变了,还是道:“事到如今,我没有任何欺骗你的理由啊。我说的都是实话。”
谈歆高声问:“即是实话,可有人证?”
袁嵘一噎,收青云茶馆本就不光彩,又哪来的什么人证。那是他第一次利用官职满足自己私欲,所以还太稚嫩。后来经过孙芳菲的事之后,他就逐渐交给差役去做了……
“人证物证都没有,你又说不出凶手是谁。我看你就是凶手。”谈歆回头看向祁恒,吩咐道:“小恒,把他绑起来,隔日送往江南总督那去。”
“谈先生……你容我在想想,我努力想想,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线索。”袁嵘急的要命,努力回想当时情形。
就在这个时候,任威从茶馆里走了出来,拱手看向谈歆:“谈先生,孙芳菲去世后,第一个报案的人是张师爷。”
“对!是张师爷。”经任威一提醒,袁嵘也想起来了:“听闻芳菲久病未回,我便让张师爷前去探望。也让张师爷带话给芳菲,告诉她不要多想,我不打算收茶馆了。”
“即是如此,带张师爷回府,在下倒要问问他,何以殴打致死,最后成了中毒而死。”
袁嵘紧紧盯着尸骸:“尸骸呈现淡黑色,证明她的确是中毒死去的……”
“那你要如何解释尸骸上的血荫?”谈歆反问。
袁嵘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向谈歆,有些不敢确定,却又不得不说:“其中缘由,只能再问问张师爷了。”
谈歆道:“好啊,你现在就找他回来。”
“好。”袁嵘问:“是带他到这里,还是去府上?”
谈歆道:“自然是此处。”
“我这就快马加鞭……”
“且慢。”谈歆冷声道:“你有杀我嫌疑,就这么放你走,在下实在不放心。”
袁嵘神色僵了不少:“可让祁先生跟着我。”
谈歆道:“小恒不在我身边,我更不放心了。”
祁恒笑了:“那让小安去?”
谈歆故作沉思:“那就他吧。”
其实也只有他了,面对祁恒十分配合,谈歆很是满意,眼底带了些许笑意。
“谈先生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叫小安下来。”祁恒温声回道,又看向袁嵘,声色俱是一冷:“昨夜凶手,被我一人杀光。而小安武艺亦不比我差。”
言外之意,若想动些手脚,小安一人足矣摆平。袁嵘诚恳道:“祁先生放心,如今我只想保命,证明自己与杀人无关……”
“那些话,都留着日后再说吧。”祁恒抬脚往往茶馆里走去。
袁嵘又看向谈歆,试图再与她多说几句话,她却是低头看着尸骸,神色冷清。
一时之间,袁嵘也不知该不该继续,只好看向任威,任威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出去。
陆安来回奔波了几个时辰,这会儿正闭目歇息。门外脚步声传奇,陆安立刻将桌上的剑拿了起来,待祁恒打开门时,陆安的戒备心立刻放下。
“现在开始起,你有一个新的名字。”祁恒正声道。
“什么名字?”跟着祁恒这么多年,从未听过要换名字,陆安想了想,又问:“是案子需要么?”
祁恒颔首,眼底里已是有明显笑意。
陆安太了解祁恒了,只觉他的笑有几分不怀好意。试探性一问:“什么名字?”
“小安。”祁恒一本正经的回他。
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狠狠抽了抽。
祁恒上前拍了拍陆安:“没办法,谈歆为抓袁嵘煞费苦心,你不过换个名字而已。”
话虽如此,可陆安却嗅出一阵报复的味道。谈歆啊谈歆,你可是害苦了我……
“你快马加鞭,带着袁嵘去孙家村带张师爷回来,如果张师爷胆敢违抗,斩立决。”祁恒道。
陆安拱手道:“是。”
随后两人一起下楼,袁嵘早已在门口等待。
陆安看向站在最前面的谈歆,毕恭毕敬道:“谈先生放心,一个时辰内,我必带张师爷回来。”
她陆安见面次数寥寥,陆安与她说话向来不悲不肯,此刻这般模样,倒是让谈歆有几分不适了,知道这是在给她撑场面,她不漏声色道:“好,在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