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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可以。”把五妹拉到身边，帮着她解着衣裳，顾洛笑着解释道，“这个是我用的，所以很大，等到下次去镇上，姐给你买个小点的，到时专门给你洗澡用。”
“不不，不用专门买。我，我用姐姐的就好。”又似是怕顾洛生气，不安的咬了下唇，小丫头又小心冀冀的道，“要不，我不洗也可以的。真的，姐。”
在顾洛的眼神下，她慢慢的低下头。
微不可见的叹口气。
顾洛觉得有点颓败。
是骨肉相连的原因吗？
她自认对五妹很好，她的吃穿生活她都有问，有关心，甚至听到黄莫氏要把她卖，干脆就大闹一场把人买了回来。
可就是这样，五妹对她却有距离！
虽然也亲近她，跟着她。
朝着她甜甜的笑。
可不知怎的，她就是觉得有点不舒服。总觉得五妹现在这笑容里有着小心冀冀的讨好——好像宠物讨好主子那般。
她觉得不舒服。
可却又无可奈何。
“姐，姐？”被小丫头唤回思绪，抬头，顾洛的无力感又上来了，看，就是这种眼神，她揉揉额，认命的笑笑，“我刚才在想事情，来，我帮你洗……”
话在这里噶然停下。
她的脸色陡然变的铁青，指着五妹的身子，声音里尽是寒气，“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没，没人打。”五妹结结巴巴的，缩着身子，看着顾洛的样子，被唬的后退了一步，差点就哭出声来，“姐你别生气，我没事的……”
后背，前胸，手臂上。
就没一点好的。
新伤旧伤，交错的疤痕数都数不清。
而五妹这个受伤的却还在安慰她。
没事。
若这也叫没事，那什么叫有事？ 顾洛觉得自己从来没这样暴怒过，这会的她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她真的很想杀人，看着五妹瑟缩的身子，她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放柔，“五妹和姐说，是谁打的你？是不是奶奶和二伯娘？
五妹可不许说谎哦，不然鼻子会看掉的。”
“我，我，是。”小丫头惊惶的捂了下鼻子，一脸后怕的摇摇头，又赶紧点头，最后想了下方继续道，“还有三哥四哥。”事实上五妹漏了一个人，或者说是她故意没说，那就是黄长平。
直觉的，她觉得要是自己说出哥哥的名字来，姐姐会更加生气的。她不想看到这样冷着脸的姐姐。
三哥是黄长华，四哥是黄长喜。
又是这两个混账东西！
顾洛恨恨的在心里给两人记了笔账，小心的抚过五妹身上的一道道疤痕，心疼不己，五妹却是笑着安慰她，“姐，我不疼的，真的，一点都不疼了，你别难过啊。”
“嗯，姐没难过。”
把她抱在浴桶里，头发因着没洗过，已经是一缕缕的打着结，顾洛足足费了半个时辰才梳开，连换了三次的水才洗净！
洗好澡，拿帕子揩了，换了顾洛前几天请马婶用她的衣裳给五妹改好的小裙子，头发用帕子仔细的擦干。
粉黄色的衫裙。头发没梳，束在肩上。腰间垂了条丝条，风一吹，似姗姗起舞的蝴蝶，又似个风中调皮的精灵。
雪般白的肌肤。黑漆漆大眼。
打量了一番，顾洛不禁笑了，“原来我们五妹还是个小美女呢。”顾洛这话倒是真心的，以前没觉得，可梳洗过后，露出干净容颜的五妹真的已是初具美人胚子的形态！
“姐，你取笑我。”
五妹红了脸，不依的跺着小脚。
姐妹两人靠在窗前的榻上晒太阳，五妹的心情好了不少，只是偶尔还是带着哭腔，“姐，我以后，真的不能回去了吗？”
沉默了下，顾洛觉得选择说实话，“姐虽然说不许你回去，但你要是想回去，姐哪里能拦得下？可你有想过没有，你回去之后她们会怎样待你？”
“姐，娘亲她也不愿意的……” 是啊，她也不愿意的，可她却一味的怯懦，人家都说为母则强，她都为自己的女儿做了些什么？她垂眸，想了想看向五妹，“你觉得娘亲哪一回是自愿的？卖女儿的时侯？被奶奶欺负的时侯？二伯母打
骂你的时侯？奶奶要卖你的时侯？”
“我……” “是，她哪一回都不是愿意的。可她都做了什么？”顾洛看着五妹惨白的小脸，有些怜惜的把她搂在怀里，知道她心里难受，可有些话她却是必须得说出来，不然，她今个儿这一番功不是白废了？她买下
个五妹，可不是让她重新回去给那一家子吸血鬼做马的。
而且对于厉氏，她更讨厌。
和那些做了表子还想立牌坊的人有啥两样？不过这话她不会在五妹跟前说，她叹气，“你回去，她们会觉得你是好欺骗负的，而且，你想过以前的生活吗？”
“不想。” 搂着五妹，顾洛语重心长的劝着，“你回去，我这里自然是不能再来，因为我是绝不会和那一家子再来往的。而且，”她微微一顿，语气略略加重，“你若是真的想回去，我不会拦你，可日后，我这里你
却是不必再来的。就是来了，我也不会让你进来。”谁知道那些人会利用五妹又弄出点啥事来恶心她。
“姐，我不回了。我，我以后只有姐姐了。”小丫头把头埋在顾洛的怀里，声音闷闷的，明显是哭了，可却不抬头，倔强的不想给顾洛看。
“不怕，五妹还有姐姐呢。”安慰了五妹一通，折腾了大半天，小丫头体力不支，终于睡了过去，看着她就是睡梦里都在皱着眉，想想那一身的伤，顾洛恨的直咬牙，那一家子！
“墩子，你去许大夫那里帮我拿点去疤的药来……”声音猛的停下，又摇头，“墩子你别去，张大哥，我想麻烦你去镇上走一趟，拿点上好的药膏可好？” “姑娘放心吧，小的这就去。”张三恭敬的点点头，欠身退下去，却是丝毫不问顾洛为什么要用，没有二话的去办事。看的顾洛暗自点头——不愧是得了云苏青眼的人，果然是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