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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我不甘心!俺老刘从慈禧那会就跟着你东奔西跑,风里来雨里去,从拿刀到扛枪,经历了多少血战才混到如今这个位置,桂系可是咱们这些老弟兄用命换回来的呀!就没么没了,你们会愿意吗?”
不只是他一个老将不肯,就是那些个第一军的新锐将领都不愿意,这年头谁手里有人有枪,那就是老大,谁愿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就这么交出去呀!
“我不愿意!”“不愿意!”“坚决不同意!”
“父帅!我们还有三万人,何必束手待毙,既然大家都不愿意,那就杀出去,杀一个天地清明!”陆裕光当即表态。
说实话,就是陆荣廷内心也是这么想得,但是这十几天的交战充分让他了解到闽军的强大,就连打得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桂林闽军,他们都无法战争,更何况眼前这些齐装满员的闽军,不得不说他已经对闽军产生了一丝恐惧。
杀出去,说得倒容易,真正能做到,可谓是难于登山呀!但是陆荣廷心底的不甘心又那么强烈,绝不允许自己就这样投降,所以现在的他正在进行心灵激战。
说道:“现在可不是丢了一个桂林的问题。桂林要完了,整个广西都要完了,这一仗下来老子什么都没捞到,反而还把老底搭进去了,要想回来,那都不知道什么时候!”
“大帅,我们手里的可不是半个月前的桂军,这只三万人的残军,装备不齐,弹药粮草都快告罄了,就连士气都是用大把金钱激发的,这种部队,您敢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人没事就行,且看袁宫保还曾经在老家钓了好久的鱼,不一样再混得风生水起,甚至都当了皇帝!”李汉章劝说道。
其实他说得也没错,这年头,军阀大战都不会殃及主谋的性命,可以说,很人性,只要你承认投降,通电下野,对手根本不会拿你怎样,一般会给你留下几千人的卫队,但是就算特殊的对待,那也不会动你的家产,有这些家产,难道还怕买不到枪,招不到人?很多军阀都是输了再来,甚至有的都输了好几次,人家不一样活得好好的。
但是陆荣廷不一样,他是八桂子弟,一直就崇尚桂人的风骨,所以让他苟且偷生等于要他的命,他情愿拼死一搏,死得轰轰烈烈,也不愿这样屈辱的东山再起。
“不!军师!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我陆荣廷绝对不会那样做,因为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广西人!”
陆荣廷的这一肯定回复深得这里所有将领的心思。这让李汉章不由的灰心丧气。
“报告大帅”却是陈树勋姗姗来迟。
陆荣廷当即问道:“孔言,我叫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大帅,接到你的命令之后,我立刻让手下探子摸清楚敌人的虚实,根据灵川方面来报,距离我们不到一里的敌军,就是闽军王牌第二师和武警第五师,不过它好像不是很想进攻我们,要进攻昨晚他们就开始了,哪里等到现在,既然现在只是困住我们,应该有什么特殊的阴谋!”陈树勋答道。
李汉章也说道:“的确,当务之急是摸清楚城外闽军想干什么,要是他们想拿下我们,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攻进城来。”
“狗日的,这他妈是想逼降我们哪!”陆荣廷哪里会不明白闽军此举何意,闽军连王牌师都调过来了,这还用想?它的王牌师可以说战斗力非凡,光凭南宁一战就知道,一天不到的时间,就拿下桂系重兵防守的南宁。
现在还有一个武警师,也是训练有素,加起来足足三万五千个武装到牙齿的士兵,只要进攻,相信不用两个时辰,他就是闽军炮火下的一具尸体了。
要知道福建陆军原来打得是段祺瑞的中央名号,可以说出师有名,但是现在呢?冯国璋以中华民国大总统的名义正式下达命令,并且通告全国,他陆荣廷弃暗投明。而段祺瑞也没说话,那就是表示默认,这就让福建陆军失去开战,或者说进攻两广的借口了,在全国民众面前骑虎难下。
可是他们一旦拿下陆荣廷,甚至可以堂而皇之的告诉大家,他陆荣廷是真心诚意的投靠闽军,并且将两广委托给冯德麟监管,这就有名啦!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或者说政治因素甚至可以决定战争的胜利,得到战场上无法得到的东西。
所有人一听见陆荣廷这个解释,瞬间沉思,仔细想想,他的论断不无道理,如果说桂系还有什么值得闽军手下留情的,那恐怕就是投降了,毕竟陆荣廷投降可以说是桂系最后的价值。
陆荣廷冷厉的问道:“我们还有多少能够拿枪的人。”
毫无疑问,他已经做出了选择,闽军这种逼降可以说彻底激起他心底那丝暴虐,所以决定鱼死网破。
“大帅,我们还有两万完好无缺的士兵,如果算上轻伤员的话,有两万两千多人,部队的弹药只能够支持我们再打一场大仗,粮草也只有五天的了!”李汉章沉闷的说道,毕竟这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够了!这次打不了多久,要么就是我们闯出包围圈,要么就是死在这里”陆荣廷淡然道。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也无所谓了,成败在此一战,赢了海阔天空任鸟飞,输了马革裹尸载人还。
“派人去桂林,告诉福建那边,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甚至可以答应他们所有条件,但是只有一条,那就是他们放我们离开。”直到现在,陆荣廷心底还存在一丝幻想,显然他也不是很坚定开战,假如有的选,那就可以省去这一道。
所有人心里都想道:‘这怎么可能!我们已经是人家碗里的肉,什么时候吃,那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呀!换做你,你会答应放过嘴边的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