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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有人说的呗。
苏木槿淡淡一笑,“昨日碰到李成弼在门口排队……”
她将昨日发生的事简单说了。
苏连贵的眉头一蹙,“堂堂一个秀才,行事竟如此小人!走,我倒要看看你大姑她想干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十文饭馆。
就见一个年轻妇人手中紧紧攥着一个布袋子,从布袋子边缘渗出的油状物体不难看出布袋子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伙计一脸为难的拦着,“这位太太,本店有规矩,所有食物严禁带出,您想吃就在这店里吃……”
“你给我滚开,我想吃就吃想拿就拿,你算哪颗葱?信不信我让我侄女撵你走……”年轻妇人伸手推了一把伙计,伙计被逼的往一旁退了退,妇人得意的嗤笑一声,攥着布袋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摇大摆的往店门口走去。
苏连贵看的眉头拧成了川字,别说这店铺还有文家少爷的份,就算是槿姐儿自己个开的,也没有一个当姑姑的这么上门祸害生意的,看着妇人理所当然的模样,他忍无可忍,登时一声厉喝,“苏二乔,你在干什么?”
年轻妇人的脚步一顿,抬头看到苏连贵,忙扬声道,“四哥,你快来,三丫头在这开了个店,我来瞧瞧,顺便帮她掌掌眼,这些个伙计真是不靠谱,我可是三丫头的亲姑姑,他们居然敢这么慢待我,看我回头不找三丫头把这些人全给撵了,你、你、还有你……都撵走!哼!”
“行了!李成弼告诉你槿姐儿在这开店的时候难道没告诉你,槿姐儿这铺子是跟别人合伙开的?你这样随随便便来店里拿东西,槿姐儿怎么跟别人交待?”苏连贵紧蹙的眉头掠过不耐,他实在是厌恶极了这种‘好吃懒做,偏还一副我是你亲戚,我吃点喝点拿点你的咋了,都是亲戚你好意思跟我计较吗?’这种理所当然的狗屁亲戚!
果然,苏二乔一脸不在意的摆摆手,“那咋了?跟别人合伙那也是三丫头开的,我是她亲姑姑,吃点拿点咋了?再说这东西拿回去是给她表弟吃的,她还能自己吃香的喝辣的让她表弟啃窝窝头不成?要不是李家那小子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四哥,你该不会也早知道特意瞒着我们家吧?四哥,我可是你亲妹妹……我可听爹和娘说了,你现在跟着李家少爷发财呢,四哥,李家少爷那还缺人不缺?我家那口子啥都能干,你给帮忙说和说和,大掌柜管事的也就算了,你给他弄个账房啥的,让我家那口子你妹婿跟着你也混口稠的吃呗?”
苏连贵只觉额头青筋突突往外冒,脸色也越发难看,似笑非笑的看着苏二乔,“账房?他还会算账?”
“不会!但他识字儿啊,他先头跟李家那个少爷做过几天书童的,可惜收了人家几两银子被撵到了门房……”苏二乔唉声叹气了一回,又兴奋的看着苏连贵,“四哥不是能安排人吗?手里漏一漏,就把他安排到账房,不管啥事,就混个月钱,打发几顿饱饭……”
一旁的伙计凑过去,对苏木槿行了个礼,压低声音道,“东家,她……饭钱也没给呢。”
苏木槿点了点头,示意伙计先去忙。
苏连贵呵呵冷笑,“我看你这算盘打的倒好,不如你去做这个账房得了。”
苏二乔一愣,看了看苏连贵的脸色,停了片刻,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干嚎起来,“哎呦,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嫁了个男人靠不住,想着娘家兄弟能帮衬一二,可他们一个个的都拿我们当瘟神啊……四哥你一个月七八十来两的银子拿着,咋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亲妹子跟你几个外甥饿死……”
这一通干嚎下来,声音高亢响亮,生生压过了大堂中央说评书的先生,嚎的一个大堂的人都看了过来。
“哎呦,这人谁啊?往地上一坐像啥样?泼妇骂街呢?”
“听说是东家的姑姑,来白吃白喝的……”
“啧啧……这年头,谁家没几个闹心的穷亲戚……”
“你们听差了,这位是想让她哥给安排活呢,说要那种啥事儿不干,就擎等着拿工钱混饱饭的活……”
“想的可真是美……”
“要我说,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能帮一把就帮……”
“谁家没个穷的时候,估计这也是穷的没辙了……”
苏二乔嚎的更理直气壮了,“你们一个个都富贵了,荣华了,咋就不知道念着骨血情给我们一家子一条活路……”
苏连贵气的身子都要哆嗦,指着满地撒泼的苏二乔,满脸怒容,“你、你还不赶紧起来,像什么样子?你这样还让铺子怎么做生意?赶紧给我起来!”
“我不!四哥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苏二乔扬声道。
苏连贵的脸一片铁青,气的说不出话来。
苏木槿淡淡一笑,扬声唤了先前的伙计过来,“这位太太吃喝可曾付过银钱?”
伙计摇头,“分文未给。”
苏木槿颔首,朝苏二乔努了努嘴,“将她想要带出去的食物扣下,再去县衙报官。就说有人不但想吃霸王餐还意图阻碍本店经营,让衙役大哥来走一趟,拘人回去看看意欲何为!”
伙计一愣,直直看向地上的苏二乔。
不但伙计愣住,苏二乔、苏连贵并一众看热闹的客人们都愣住了。
好一会儿,苏二乔一拍大腿,嗷的尖叫着嚎了起来,“老天爷啊,侄女要送亲姑姑见官啊,咋不下道雷劈死这黑心烂肠子的……”
苏木槿抽了抽嘴角,苏家这两个女儿拍腿嚎哭的本事果然都得了苏老太太的真传。
苏连贵微微蹙眉,“槿姐儿,这……犯不着见官吧?”
“四叔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苏连贵一哽,他还真没有,一个能收受贿赂的人他不敢用,照二乔这态度,今日的饭钱也别想要,只能等她什么时候嚎够了走人。
所以,他最厌恶这种打秋风的亲戚!
厌恶至极!
因为无可奈何。
苏木槿摆手,朝伙计点头,“去吧。”
伙计诶了一声,猫着腰就要往店铺外面去,苏二乔一见苏木槿来真的,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挺起了胸脯挡在小伙计跟前,“不许去!”
伙计吓的哎呦一声连连后退。
看热闹的客人们哄堂大笑。
“小东家,算了吧,不过是十文钱,你这么大的店都开了,还短这十文钱吗?”
“都是亲戚互相体谅点吧……”
“这位婶子也是被生活所迫……”
“各退一步,你好我好……”
见有人帮腔,苏二乔的胆气更足了。
“苏木槿,你个贱蹄子,你敢报官!谁给你的狗胆!”
苏木槿的眸光眯了眯。
苏连贵大喝一声,“苏二乔,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你说谁呢?槿姐儿是你侄女,有你当姑姑的这么说自己侄女的吗?”
“我呸!我说错了吗?不过是吃几口饭菜带一点吃的,她就要报官,她有当我是她亲姑姑吗?这样吃口饭菜就要报官的侄女我可要不起!”苏二乔张口啐了一口唾沫,朝苏木槿吐了过来。
苏连贵脸色阴沉,几步过去挡在苏木槿身前,那唾沫正落在苏连贵胸口处。
若苏连贵不挡,苏木槿不退,那这口唾沫就会落在苏木槿脸上。
热闹的大堂一时安静了下来。
苏连贵的脸冷的能滴出水来,“这铺子开门做生意本就是要收钱的,你想吃不要钱的大可去家里,吃多少都有人管!既然来店里就得照店里的规矩走!拿十文钱来付账,不然,就按槿姐儿的,见官!”
苏二乔一愣,显然对刚才还向着她说不用报官的苏连贵此刻倒戈有些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捂着脸嗷的一声又开始干嚎起来。
“四哥,小时候你说有你一口吃的就有我们一口吃的,咋现在也要拉着我见官……不就是吃了几口饭菜吗?咋就要见官了……”
嚎了一会儿,见周边没什么动静,苏二乔错开指缝四处瞅了瞅,见众人神色各异,想了想,又加了几句,“可怜我娘养了二哥那么多年,他闺女一出息就忘了我娘的养育之恩,不但闹着分家,这会儿开了铺子竟连亲戚都容不下了……娘啊,你看你养了一群什么东西?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啊……”
苏木槿诡异的看着苏二乔,若不是场合不对,真要给她一个赞。
能把瞎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没有一点负担,可真需要一些勇气,也不知道这勇气是谁给她的?
苏连贵听的脸皮一阵燥热,正要开口呵斥住苏二乔,就听身后有人帮苏二乔说话了。
是个文弱的书生,一脸正气的看着苏木槿,“这位就是十文饭馆的东家?”
苏木槿眉头轻挑,点了点头。
那书生将筷子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诚不欺我!她是你姑姑,你如此对待你的姑姑,岂不是不孝?不过十文钱,几口饭菜,你开的起这么大的店铺,怎好如此为难你的姑姑?难道东家姑娘真如你姑姑所言,是忘恩负义之人?”
听书生如此说,周围的客人纷纷点头,看向苏木槿的目光全都透着不赞同和谴责。
苏木槿淡淡一笑,“诸位都觉得我不该为十文钱和几口吃食与自家姑姑小题大做?”
“自然!”书生最先出声。
众人纷纷点头。
苏木槿一笑,又道,“都觉得我该任她来我的店中吃东西、拿东西离开?”
书生皱了皱眉,只觉有哪里不对,却还是硬着脖子点了头,“不过十文钱,你又不缺!”
众人也都跟着附和。
苏木槿扬了扬眉,笑着摇头。
“没想到,我十文饭馆的客人都是大善人。”
客人们脸上扬起笑容,互相看着对方点头,大善人……
苏木槿的目光随意在大堂中逡巡一圈,落在一个满脸皱纹身形枯瘦的妇人身上,缓步走过去,笑着开口,“婆婆,你家里可有妯娌婆妹时常打秋风吃白饭的?”
那妇人一愣,看着苏木槿的笑怔怔的点头,“谁家没几个闹心的亲戚,我家……有个大嫂好吃懒做,每日啥活都不干全我一人干,我有心说两句,偏我那口子是个孝顺的,说什么长嫂如母多干活是孝顺……我那小姑子三天两头带着他们家儿子来我家吃喝,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们家儿子那一身膘全是我家养起来的,每次吃完了还大包小包的……唉,让东家姑娘见笑了……”
说着,那妇人便抹开了眼泪,“我才三十三啊……再这么折腾,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同妇人一桌的几个媳妇都有些愕然,一个年轻的媳妇道,“三十三,我以为你六十了……比我还小呢……”
同桌的忙拉了拉她,那媳妇子忙住了嘴,一脸唏嘘的看着妇人。
“都是那起子天杀的!好吃懒做,打秋风……”妇人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身边佝偻着腰的汉子也红着眼,嘴里念叨,“孩他娘,你多担待……”
周围的客人大多同情的看着妇人,目光谴责的看着身形佝偻的汉子。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没能让自家婆娘过上好日子,是男人没本事。
一个彪悍的妇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怕她干啥?该谁的活谁干?她不干你也不干!那起子黑心烂肚子的人欺负的就是老实人,你越实诚越可着劲儿的欺负你!我告诉你,大嫂子……下次你那小姑再来打秋风,你拎着擀面杖打,有多大力气使多大力气,看她还敢不敢再上门打秋风!你婆婆有意见就让你婆婆自己去伺候!你跟你男人孩子分家出来自个过……”
“是啊,是啊,你这样子再折腾两年,怕是小命都能给折腾没了……”
“要我说,这打秋风的亲戚最可恶,狗皮膏药扯都扯不下来……”
“可不是,我家也有个老爱打秋风的小姑子,亏的我当机立断闹着分了家,要不然,啧啧……”
书生看着一面倒的局势,有些发怔,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但瞧着眼巴巴瞅着自己的苏二乔一眼,又觉得该把这件事处理好。
“东家姑娘这是做什么?转移大家伙的注意力吗?”
苏木槿扬眸,看着书生笑道,“打秋风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我是开店做生意的……”
“她是你姑姑……”
“她如果去家里做客,我自然好生招待……”
“所以,你是定要收这十文钱?”
苏木槿摇头,书生一喜,就听苏木槿继续道,“饭钱十文,她挟带食物造成食物浪费,按照规矩,是要双倍赔偿的,也就是……”
她抬眸看了眼先前的那个伙计,伙计忙低头报了个数。
苏木槿点了点头。
书声瞠目,指着苏木槿,“你、你简直是……晚辈孝顺长辈这是千年传承,你怎可如此对待你的姑姑?”
苏木槿蓦地沉下脸,眸子里多了几分不耐,与讲不通道理的人讲道理简直浪费时间!
这书生的脑壳顽固的还不如店内的其他客人。
苏木槿敛了眸底的柔和,冷声道,“先生如此大义,不妨喊你的亲戚住到家中,白吃白喝数日,若心底不生怨怼再来指责于我!”
书生哑然。
“凭良心讲,十文饭馆的菜品花样,十文钱可有多收?”苏木槿冷声反问。
众人面面相觑,都点了头,“十文钱太划算不过。”
“现在一斤猪肉都十几文钱呢,几口就没了,在这可是管饱的!”
“我吃的得有上百文钱了……”
“可不是,我吃的也有……”
“我也是……”
周围一片附和声。
苏木槿屈了屈膝,“谢诸位说句公道话,开这十文饭馆不过是赚个辛苦钱,若照先生所言,她是我姑姑来吃一顿无碍,带走一些吃食无妨,那我那些爷奶叔伯,伯娘婶娘堂姐弟妹,村子里但凡有点亲戚干系的都来免费吃一顿,拿一些东西回去,日复一日,我这铺子还要不要开?”
吃客们一听,可不这个理儿,再赚钱的铺子也经不起这么多打秋风的亲戚啊。
书生的脸涨的通红,一会儿又青一片白一片的,“你、你这是胡搅蛮缠!”
苏木槿笑了笑,“先生说是胡搅蛮缠那便是胡搅蛮缠吧,只不过……”
她扫了眼已经傻眼的苏二乔,淡淡道,“有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她吃了我的,我活不下去就得饿死了,在她死与我死之间,我肯定不会选择自己死。先生会怎么选?”
书生张了张嘴,想说,不过是十文钱的事,怎么到你这那么多歪理?
可仔细一想,在别人死和自己死之间,当然不会选自己死,是个人都想活着!
“我不想死!”先前那个形容枯槁的妇人哭着站起来,瞪着身形佝偻的汉子,“回去就分家,不分家……不分家咱们就合离!这日子我受够了!我带着孩子回娘家,我自己立个女户,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周围的人满脸同情,同桌的媳妇子小声劝慰着。
书生彻底蔫儿了。
苏二乔见势头不对,就想从地上爬起来偷偷钻出铺子,被伙计抓个正着。
苏连贵冷眼看着她。
苏二乔伸着手,“四哥,我没钱,我真没钱,你跟三丫头说说别送我去见官……”
苏木槿不为所动,铺子里但凡家里有人打秋风的都气呼呼的瞪着苏二乔。
苏二乔缩了缩脖子,“四哥,你不是有钱吗?你先帮我把钱掏了,我回头还你……”
“你哪次借钱还过我?”苏连贵眉眼未动,神情中透着疲惫,都这时候了还不死心,还想着打秋风!
苏二乔张嘴还想嚎,苏木槿吹了吹指甲,“带上布袋子,送这位太太去县衙……”
“别,别,我给钱,给钱!我给钱还不成吗?”
见伙计钳着她就往门外拖,店里没一个人帮腔,苏二乔瞬间怂了,哆嗦着解开裤腰带拿出一个钱袋肉疼的数了十文,系上腰带伸着手给苏木槿,“三丫头,你看,十文,一文都不少!你快让他们走开,我不去县衙……”
苏木槿摆摆手,伙计们退去。
就在这时,苏二乔弯腰捡起布袋子,攥着十文钱就往门口冲,速度之快,吓的排队看热闹的客人吓的往忙一边跑。
苏连贵的脸难看到了极致,“苏二乔!”
苏木槿挑了挑眉,扬声朝外面道,“拦住她!”
铺子外,两个在门口招揽客人的伙计应声拦下苏二乔,将人送了进来。
苏二乔梗着脖子,“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蹄子!大家伙都来看啊,这小贱人为了几个臭钱抛弃未婚夫,勾搭上男人才开的这个店……”
苏木槿眸子微凉。
苏连贵已是怒不可遏,三步并作两步飞快的走了过去,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啪!”
清脆的响声响彻大堂。
苏二乔不敢置信的瞪着苏连贵,“苏连贵,你打我?你敢打我!爹娘都没动手打过我!”
苏连贵冷冷的看着她,“你大可回去告状,就说今日我打你了!你身为长辈,不说帮衬晚辈,处处以长辈要挟晚辈,更出言诋毁亲侄女的清白闺誉,苏二乔,别说我没警告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让我听到你如此污蔑槿姐儿,你就别认我这个四哥!”
说罢,不去看苏二乔震惊的神色,朝店中诸人抱了抱拳,“让各位客人见笑了,我家侄女先前确有一个未婚夫,昨日来的客人应该还记得,那个闹事的秀才……我二哥和嫂子本看中他上进,谁知,他为了个人前程要娶周举人的小姐,逼的我侄女不得不退亲……”
说到这,苏连贵的眼眶不由一红,槿姐儿给他们的表象一直是坚强不可摧的,可她才十三岁,被爹娘那般薄待,被长辈厌恶,被未婚夫退亲,这孩子,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苏木槿的肩头,对众人道,“这铺子不是我侄女一个人开的,是她与两个姐妹借着文家的势力开的,诸位都知道,在金水镇想开店做生意,后头没有人怎么能开的起来?我是芳华园的管事,与文家说的上话,这铺子也是我从中说和的,谁知,竟被人传出这样满满恶意的话,真是……人心何至于坏到如斯地步啊!”
大堂内一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看向苏二乔的目光都充满了厌恶。
“哪有亲姑姑这么诋毁亲侄女清白的?别是假的吧?”
苏木槿眨眨眼,大婶您真相了。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昨儿个那秀才老爷也是想夹带东西走,啧啧……”
“这哪是亲姑姑?分明是仇人!”
“小姑娘不容易啊……”
先前帮苏二乔说话的书生又站了起来,这次却不是帮苏二乔,而是谴责,“你身为长辈,怎可如此污蔑一个晚辈的清白,你可知女子的闺誉重若生命,你这是……要逼东家姑娘去死啊!用心可谓歹毒至极!”
众人纷纷点头。
“歹毒!”
“恶毒!”
“送她去见官!”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苏二乔被众人仇视的目光看到心里直发毛,伸手把十文钱丢了出去,然后拼命挣脱开伙计,抓着布袋子就跑,边跑边喊,“我给钱了,你们不能抓我送官……我给钱了……”
伙计们看苏木槿,苏木槿摆摆手,示意不用追了。
苏连贵一脸心痛的看着苏木槿,“槿姐儿,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你大姑那边我会处理好的,保证她不会再来第二次。”
苏木槿笑笑,没说什么。
这看到苏连贵眼里,又成了孩子连声委屈都不敢喊,心里更是难受。
想着亏的是分了家,不然,她娘那……怕是更能闹腾!
就这,回头不定苏二乔怎么跟老爷子老太太瞎嚷嚷呢。
想到苏老爷子与苏老太太对待二房一家的态度,苏连贵都替他二哥和槿姐儿叫屈。
只要牵扯上老宅,就准没好事!
还真是让苏连贵猜中了,苏二乔吃了亏哪肯善罢甘休,从十文饭馆跑回家,揪着自家肥胖的儿子就跑去了十八里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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