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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义庄内,酒梦江湖上,夜深,染无天独坐其上,手中一坛酒,身下已有十几个空坛,他不知多久没碰酒了,自从成了江湖上人人惧怕的鬼谷剑狂之后……
染无天右手持酒,左手是那恨无缺丢落的玉佩“不染”,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只是这些回忆本不曾忘记,只是无情剑道后,他逼迫自己忘记了这些关于情的事……
那时,他还尚小,刚出十岁,世间最疼爱他的人,他的生身母亲“叶疑霜”,从他出身的那一刻起,他的父亲“染君梦”便一去江湖没在回来,从此以后,母亲寒苦将他带大,终不忍负担,下嫁于人,这人名为“恨养天”,十岁的染无天,也就是在那时多了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正是与他对敌的“恨无缺”,父亲很关爱恨无缺,却对染无天视做外人,母亲在还好,一但不在,便对他又打又骂,他的生活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那块玉佩“不染”,是染无天亲生父亲送于他母亲的,看见不染,如看见自己的父亲,如今再看,想的人多了母亲。
母亲每天教染无天要爱戴自己的弟弟,以后要好好保护弟弟,他忍着身上的皮肉之痛,硬是没告诉母亲“恨养天”痛打自己的事情,而恨无缺这一年刚好学会走路,一家四口生活在小山上不能遮风避雪的茅草屋中,而真寒冷的人却是染无天。
直到有一天,染无天十五岁,他遇到一个人,这个人鬼谷之主“鬼魔”,鬼主给了他一柄锋利的剑,这剑四寸长,正好能藏在身上,鬼主告诉他:“人活着应该为自己而活,谁也没资格欺负你。”
一句错误的话,让十五岁的染无天稚嫩的心第一次有了杀意,可能是命运注定,他的母亲下山为生病的“恨无缺”买药,染无天正好回来,恨养天心生恶毒,拿起铁鞭便对他抽打了起来,说是他一天不走,便一直打下去,直到打死为止。
染无天双眼含泪,拳抱着身体,任那铁鞭抽打在早已伤痕累累的后背上,忽然,他的右手摸到了那柄鬼主给他的剑,同时,也想了鬼主说过的话,刹那间,他心生怨气,怒不可遮,眼中泪水敛去,化为阵阵血红愤怒,而后剑出,剑锋直贯恨养天的心口,恨养天举着快要打下去的鞭子,想要说出什么时,不料,心脏已碎,命已归无间。
染无天第一次杀人,杀的人竟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他吓的松开手,看着倒下去恨养天,他惶恐不安,这时,茅草屋中传出生病的恨无缺的声音,伴随着自己母亲的到来,他明白了自己做错了什么。
母亲见此场景,一时不能承受,晕死了过去,醒来时,竟是不能动弹了,原来母亲早已身患恶疾,再加上一阵惊吓,恶疾直接严重了,这恶疾也不知是什么病,这一病,竟是生命垂危之时。
然,天下母亲慈爱无边,安抚着不知情的染无天先将带来的药熬给弟弟恨无缺喝,等等恨无缺好的那一天,也是突如其来的一天,他去探望母亲时,母亲已没了呼吸……
他不相信死亡,他泪水止不住地流,他下山寻医,因没钱,无人愿意帮他,最等了又等,等到那月落太阳升,不知多少时日,他的母亲仍未醒来,此刻他明白了,原来死去的人永远不会再醒来了。
他仰天长哭,似乎告诉老天爷,为何对我如此不公!
他埋葬了父母二人,带着恨无缺流浪街头,与乞丐争食,与家禽争食,却也是争之不过,只到他走到一个地方,也就是“冰天之塔”,他恳求他们的帮助,那一天飞雪寒天,是最冷的时候。
他独跪塔下,怀抱里抱着快要病死的恨无缺,他头不能抬,紧紧地护着恨无缺。
终,上天开眼,冰天之塔的大门开了……
仙风道骨的玉箫子收留了恨无缺,而染无天转身扬长而去,再没回头,玉箫子在恨无缺的身上发现了一块玉和一张锦布,玉为“不染”,锦布上写着血字:“吾弟恨无缺!”
只是简单的五字,却是染无天忍着心中痛苦写的,他离开恨无缺后,独自来到母亲坟前,他孤泪横流,靠在像母亲肩膀的墓碑上,不知不觉竟是睡了过去,由于天气太寒冷,他的四肢已没了知觉,梦中的他是温暖的,他与母亲再见,现实的世界,他已濒临死亡……
寒风中一人一剑踏雪而来,他带走了染无天,不到六年间,鬼谷剑狂出江湖,乱了整个雪国,其中染无天最为突出,三十年后,已忘记了一切,好像他在这天地间没有亲情,没有朋友,只有自己一人,所谓无情,也不过如此了。
此时,他看着“不染”,心中渐凉,眼中竟是生了泪花,一口酒下肚,泪已不在,难道他并非无情?
亚索和梦倾池双手别腰看着酒梦江湖上的染无天,也是有些许感叹……
亚索说道:“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呢!这世间太多无情,不知多少人如他一般,一人孤独饮酒,欲泪又止呢。”
梦倾池哀叹一声说道:“是啊!只要是手中有剑的人,他这一生便不会简单,因放不下太多事,所以选择了拿起了剑,从此行遍江湖,看尽繁华万千,却仍是迟迟放之不下。”
亚索轻笑两声说道:“何来放不下呢,没人能够放下的,他们只是暂时放下罢了,一旦有一丝记忆入了心扉,有会想起所有,又迎来了痛苦的煎熬中。”
梦倾池笑道:“看得出,你是一个放不下的人。”
亚索笑“切”一声,转身间说道:“你不去陪他喝几坛?毕竟你是他心中的前辈,而且还很熟。”
梦倾池摇摇头说道:“这件事,还得靠他自己想通。”
亚索冷笑一声走入庄内,梦倾池也没再停留,只是一声叹息后离开了,只留染无天一人独醉楼头。
许久之后,他说道:“爹!娘,无天好想你们啊!”
此时看天空之月竟是圆了,似乎看见了想念的人,他紧握着不染,泪水竟是止不住的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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