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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怜雪左拳紧握,心中含恨,梦无颜所说不差,他没有想到,短短时间,梦无颜竟能解开自己的封元之术,他的能为已在自己之上!
梦无颜收鬼刹回身,先一观自己麾下剑狂负伤几度,后看向闻人怜雪,说道:“如果鬼主猜的没错,你舍掉的,不是修为,因为能解分魂灭魄剑意之法,唯有顿悟灵觉,而顿悟的代价,便是你的长生之体,你如今身为凡躯,你又怎能守护这一城百姓?”
城头上,众人一听,如晴天霹雳,让人不敢相信,不能接受,人皇,即是他们之师尊,又是他们之祖,没想到万年后的今日,众人心中似伟岸,似神祇般存在的一代人皇,竟有一天,会像凡人一样死去。
一时间,众人茫然,失落,哀伤……
众人中的唐武心中却是欣喜若狂,面前的大山终于要倒了。
闻人怜雪仰天一笑,说道:“区区长生之体而已,人皇行世,只为除魔卫正,佑护雪国百姓,吾心中不悔,这一世,吾问心无愧!而你鬼主一心想统一江湖,不顾大局,且想过,苍生正被你一步步推向深渊?”
梦无颜冷啧一声,说道:“何为苍生?九天视苍生如草芥,可曾怜惜?囗囗声声言苍生,你可有一护苍生之力?鬼主还是那一句话,鬼主之志,非你这等迂腐之人能明了!”
闻人怜雪冷笑道:“与邪谈道,如刻朽木,即如此,只能诛邪!”
金棱升起,剑光夺目,杀意降下。
梦无颜嘲讽道:“人皇老儿,此言差矣,何为道,你可知乎?诛邪?你可分得清正邪?”
话落,鬼刹已现攻杀护身之势。
闻人怜雪御空而上,天雪圣气护身,金棱剑一分为三,再合为无边剑啸,一时间,金色剑光映了半个天空,向梦无颜遮下!
无边剑压,令鬼谷之众纷纷后退,一退便是十里之远。
梦无颜提鬼气,化极阴之力,鬼刹剑合三为一剑,掠出一道滔天剑音,此音如鬼泣,音至之处,只见压来的无边剑啸,被一声化虚无,荡然无存……
闻人怜雪再提灵力,捻诀道:“天雪,浩然之阵!”
语落,天生剑穹,如牢笼般降下,将梦无颜困至其中,阵中是杀之不尽之剑魂,剑魂幻化为人形,以车轮战的方式向他攻击。
闻人怜雪御金棱,再捻道:“天雪剑意!”
剑意如雪水,不断注入阵中。
梦无颜在阵中竟是一动未动,仅靠三柄护体鬼刹,便让一切外力伤他不得。
只见他嘴角突扬笑,喝道:“鬼道无悔,破!”
一字破,一声令!
鬼刹剑自现无匹之力,浩荡八方而出,剑穹之阵被破!
阵破瞬间,闻人怜雪身中破阵之气,御空后退百步。
梦无颜笑叹道:“人皇,你为何不明白?鬼主所说你之伤,便是你舍去长生之伤,没有长生之体的你,又如何与鬼主一战?”
闻人怜雪冷呵一声,道:“吾之声名,且是虚名?没有了长生之体又如何?就让你看看人皇真正的实力!”
梦无颜笑着说道:“鬼主期待你的真正实力。”
闻人怜雪将金棱浮于面前,捻诀道:“天雪照苍茫!”
令出!
只见金棱剑发万丈金光,梦无颜顿感体内鬼力受制,他试着运功时,才发现自身鬼力被金光压制了五层,随后,再见闻人怜雪施来千道天雪剑意,此时此刻,十分危急。
梦无颜急忙以鬼刹护体,剑意虽击不破鬼刹剑圈,却让他不断向后天退却,他再提鬼能,在周身结成护体鬼罡,他知道,鬼刹剑的护体之力是不长久的,自己五层鬼力受阻,现在只能被动防御,无一丝反击能力。
梦无颜不知道此招是否是他最强一招,但知道自己过于轻敌了,二人实力是伯仲之间,招术间有攻,有控,而能与先手制敌之招术,唯有控术,而他的天雪照苍芒便是控术之一。
虽处于下峰,梦无颜却无一丝紧迫之感,而是淡然一笑,这笑很诡异,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而这时,雪城城头上的一人却露出同样的笑容,他便是唐武,人皇爱徒之一,他召来神兵“浮梦”,一跃御天而上,在闻人怜雪背后喝道:“师尊,武儿助你一臂之力。”
雪城之上的古风曲眼神险变,暗道不好,欲阻止唐武行恶时,面前出现了一人一剑拦下了道路,她正是青裳女子“宛情”。
古风曲剑已出鞘,而她的一声“对不起,我不能让你离开”。让他杀心不起,只能狠心与她一战。
同时,闻人怜雪不知危险将至,身后之人是他最怜惜之徒,此时,他毫无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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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武集全身灵力,合“浮梦”一剑,一剑出九气,是为天雪剑气,剑气如光,瞬闪而行,先前之目标本是被困的鬼主梦无颜,只是快要临近闻人怜雪时,剑气竟然变道,直接洞穿闻人怜雪之身躯,胸膛生九洞,血流不止……
闻人怜雪功体受挫,被困的梦无颜鬼力已不受压制,见他受挫,又瞬至他身前,拍出雄厚无比的一掌,这一掌让他彻底失衡,从天穹而落,直至雪城城头。
闻人怜雪无法相信,梦无颜所说之间者,便是自己最爱之徒“唐武”……
他硬生生摔落至城头,眼中泪花不止,渐渐洗去脸颊的血迹,身中九伤之痛不如此时之痛。
梦无颜站在城头之上,叹声道:“人皇,你太相信人性了,你以为自己所做之事皆为正义,却不知天下之人,各持二心,又怎会屈服于你呢。”
闻人怜雪无声,他现在只想告诉唐武,他知道的一切,他要告诉唐武,他错了……
古风曲气愤非常,一剑扫开青裳女子,来到闻人怜雪身边……
“师尊……对不起,都是徒儿的错……”
闻人怜雪已知晓了一切,他说道:“不怪你的,要怪就怪那些邪徒吧,你剑心纯粹,无法洞晓人心真伪,这场经历后,你也该明白了。”
此时,青裳女子路过闻人怜雪时,深深鞠了一躬,说了一声对不起。
闻人怜雪嫉恶如仇,此时得知青裳女子为鬼谷之人,心中一怒,起身间,一指出剑气,剑气所攻,竟是青裳女子!
梦无颜预料不及,已是不法相阻!
这一刻,古风曲挺身挡剑…
剑气入肺腑,引得真元破碎,全身灵力向天地扩散而去,古风曲……,已沦为废人……
青裳女子紧紧相扶,泪流不止…
“为什么……”
古风曲轻咳间,拿出她送给自己的玉“出尘”。
她明白了一切,他爱上了自己……
谁又知,他在送她的银色手链和她送他的古玉出尘那一刻,已是定下情诺,定下了一辈子注定在一起。
闻人怜雪大怒,说道:“你这个忤逆之徒!”
古风曲说道:“对不起师尊,徒儿放不下……”
闻人怜雪愤恨间,说道:“吾从此没你这个徒弟!雪城从此没有古风曲!”
古风曲无声,他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即有选择,便有遗憾,只是遗憾不能发生在自己心爱之人身上……
梦无颜施法为古风曲暂止伤势,后让自己的女儿先带他离开。
“人皇老儿,你可看见了,你可明白了?你坚持的正义,并不是每个人都会一心尊崇,他们也有自己要守护的,你守护的是天下,而他只想守护一人。”
梦无颜之语,他没有回应,闻人怜雪摇头苦笑,此时,唐武来到他的面前,手中之剑,乃未回鞘,他,杀意乃在。
“我的爹娘犯了什么错?”
轻声质问,恨在心中!
闻人怜雪说道:“没想到这一天,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场,本想等到雪国太平之时,才把一切真相告诉你。你伤我,我不能怪罪你,因为那是应该的。我亲手结束了他们的性命,你问我他们犯了什么错,他们没有,只是身受鬼气控制,身陷无限痛苦之中,他们为不连累你,在将你托付于我的同时,也向我祈求了死愿,为了让他们不受鬼气之苦,我答应了他们……”
这世间好坏之事,本是矛盾,好事与坏事纠缠不清,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就像闻人怜雪为唐武之父母不受鬼气之苦,只能忍心下杀手,明明是做了好事,却无人能懂,所谓人性难料,便是如此了。
闻人怜雪继续说道:“他们是三十年前对抗鬼谷的豪杰双侣,是万法剑盟不可缺少的力量,为剿灭鬼谷,他们深闯鬼谷,不料中鬼谷之计,受鬼气所困,生不如死,他们将你托付于我,还有一卦写在白布上的血信,现在也是时候交给你了。”
话落,他从怀中拿出一只小木盒,木盒的颜色已被染成了红色。
“我为此信不受外力所扰,才打造了这个不起眼的盒子,现在好了,我再不用担心了,交给你的时候,也是你真正长大的时候。”
原来他一直用心保护着。
唐武打开盒子,将盒中白布展开,只见上写:“武儿亲启。”
内容是:“当你看见这封信后,也是知道了一切,爹娘没尽养育之责,亦是痛心,托付你于人皇,望你能匡扶正义,为民谋生,做一个人人敬仰的侠者,爹娘泉下有知,亦会含笑。”
终……
唐武心获大悟,恍然之间,手中布帕渐渐松落,随之而掉的还有他所御的神兵,此时的他忘记了一切剑功之术,脑海中徘徊着数不尽的不可能,虽有灵力,却是一副无心无力的躯壳,他接受不了事实,接受不了一剑伤了养育自己的师尊,他痴狂一笑,笑那天意弄人,他独自下了城楼,不知去了何处。
闻人怜雪看着一个个爱徒离去,无不是痛心疾首,恨不能挽留一切。
此时,梦无颜说道:“他知道了又如何?鬼主之计已成,统一大业即成!而你人皇有两个选择,一是投靠于我,二是死无葬身之地!”
闻人怜雪此时渐生笑声,而后越来越大。
“你笑什么?”
“我笑你痴人说梦,不知天高地厚,吾之雪城从古至今已逾万年,岂是谁想灭就能灭的了的。”
“难道!”
梦无颜脸色一变,深感危险将至。
只见金棱剑化“阵钥”入阵孔,开启了万年未开的“诛邪阵”!
此阵一现,凡一切非城中人或物,皆会被清理或诛杀。
梦无颜逃之不及,被诛邪剑光所创,不知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