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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素染脸上的潮红还为退去,香肩上清晰可见恩爱缠绵过后的痕迹,疲累的朝洛离殇怀里挤了挤,香甜的入梦,桃唇久久勾着一抹浅笑不肯散去。
她本以为幸福就近在眼前,更稳稳的抓在了手里。谁知手中的幸福是沙,早已从指缝中溜走。
云俱东终日寝食难安,昼夜忧心忡忡。心疾不仅没有转好反而因为日夜的忧愁而加重了,云素染不得不时刻守在他身边,经过几日的折腾难掩憔悴之色。
吹了吹手中的药碗,轻声唤道:“爹~吃药了”。
云俱东微微张开目子,脸颊深陷,嘴唇呈现不自然的紫红色翕动了许久,有气无力的吐出四个字:“别…嫁给他…”。
这时的云俱东似乎早已忘了当初他跟卢允言说的那番话,心中深信了他的离间计,只因为那阎王的确劣迹斑斑,让他没有理由不去相信他是在利用染染,来达到排除异己的目的,那日在蓬莱阁不就是个例子吗?那样凶狠恶毒的眼神,现在想想仍然让他心有余悸,所以,这婚他拼上这条老命也绝对不会让它发生。
云素染刻意的忽视了他的话语,爹爹这几日每每见到她就是这句话,让她心力交瘁。
吃力的抬起手抓住云素染喂药的手腕,勺里的黑色药汁因为他的动作,洒了出来,在柔软绣着繁复花样的锦被上留下了一块黑色污渍。
云素染“呀!”了一声,想要抽出手腕,取帕子去擦,无奈手腕被父亲病到瘦骨嶙嶙的手掌紧紧握住,只得僵持着看向他,轻声细语的询问着:“爹~您是心又疼了吗?”。
云俱东歪倒着半靠在床上,气息若有似无,又重复着刚刚的四个字:“别…嫁给。他…”。
手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摔落在床上,只是一双浑浊的目子却是死死的盯着云素染,得不到女儿的亲口允诺,他就会这样一直不停的重复着同样的话,直到她答应为止。
云素染将药碗放在几案上,敛下目色,卷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的情绪,紧抿着桃唇,陷入了焦灼的两难中,她是多么想嫁给狐狸啊,日思夜盼的想要做他的新娘,可是~爹爹~却不知为何,突然如此激烈的反对这门亲事,以至于缠绵病榻,形同枯槁,她不能这么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幸福而牺牲爹爹,所以,她做出一个痛心疾首的决定。
“我答应爹爹您就是了,我。不会。嫁给他”,眼泪滑过脸颊,声音哽咽艰难的说出了那六个让她痛彻心扉的字。
“好。好…好。”,云俱东连吐了三个好字,压在心中的郁结总算散开,病瘦的脸上出现一抹虚弱却欣慰的笑容。
云素染埋头紧咬着下唇,不让呜咽声溢出,泪珠颗颗掉落在紧攥着衣裙的手背上,破碎成细小的晶莹,顺着手背滑下浸湿了她的衣裙。
云俱东看见女儿如此伤心,心中也是大大的不忍,可是长痛不如短痛,此时只是伤心一时,总比嫁给那阎王以后在看清他的真面目来的好些。
狠了狠心,视而不见的阖上目子,许久听到床边窸窣的声音,吃力的睁开眼,就见云素染正捧着药碗准备转身离开,忙叫住她:“去哪?”。
云素染落寞的身影一顿,淡淡却含着无限哀思的回道:“药凉了,女儿去给您换一碗”,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服侍着云俱东吃完了药,在见他安稳睡着。云素染方才起身来到庭中,牡丹与芍药层叠相依,咋看之下竟让人有些分不清它们彼此。
指尖轻轻抚过花瓣,可那千丝万缕的愁绪,却是有增无减。一想到不能嫁他为妻,不能与他执手白头,眼泪又不期而至的汇成一条条伤心哀怨的小溪,源源不断的滑过脸颊,从下颔滴落在娇艳的花瓣之上,为它们增添了一抹伤心之色。
“你说我该怎么办”,云素染弯腰捧着一朵粉嫩娇艳的牡丹,愁怨至极便以泪眼问花,可它依然故我的绽放着,默默不语。
云素染苦涩一笑,泪眼问花花不语,无情莫笑多情痴。一阵暖风吹过,花丛摇曳,花瓣随风飘散,掠过她的衣裙,将她的哀愁沾染,无限扩散。
人越伤心,花越恼人。
情这一字最为害人,不论生死,你都放不下丢不开。
云素染自顾自的痛惜着,却不知皇宫内院中开始流传着一条皇家秘辛。
飞霜殿内。
芙蕖荷侧靠在当今九五之尊的胸膛上,手指探过他微敞的衣襟,在他的肌理上勾勒,这样火热的引诱,让洛熙皞早已把持不住,可引诱之人却是目中一片清明。
凤国皇家贵族之中圈养男色已不是什么秘闻,洛熙皞本来也只是贪恋这小宦官绰约多姿的美色,不想他就是那引人深陷的妖精,让他越来越沉沦在他美好的滋味里了。
“小荷子~”一声低唤,一世旖旎春光。
芙蕖荷一身绛红的宦服,低首而行。
在这禁宫之内,他深受皇宠的事情,早已人尽皆知,可他却没有露出半点恃宠而骄的姿态,依然恪守本分的活着,宽大的宫廊上,穿廊而过的微风在这里汇集,变得张狂肆意,正如这深宫之中的人一样,久了都会深陷在这权利的漩涡之中,不能自拔。
衣袂被吹的翻转鼓动着,芙蕖荷驻足抬首穿过朱红的廊柱望向远方,待回神时就见不远处一身妃红宫装的梅妃身后还跟着一众宫婢婀娜的向他走来。
连忙恭敬的俯身,静候她从身边穿行而过,可不想那双绣着牡丹瑞鸟的翘头履却停在了他的身前,声带讥诮的开口,道:“本宫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艳压群芳独宠御前的芙公公啊~”。
“奴才给梅妃娘娘请安”,芙蕖荷将身子埋的更低道。
泪心蕊低目斜睨着,那道刺眼的绛红身影,心中厌恶越甚,却是不轻不重的说了句:“不愧是深受皇恩,见了本宫竟然可以不用跪拜”。
芙蕖荷一听双腿一屈跪在了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奴才一时忘形,还忘娘娘您恕罪”。声音里透着惶惶不安,头埋的很低,挡住了他一脸的冰冷之色。
泪心蕊绝美的眸光如两道锋利的利刃,狠狠的刮着他,心里对他的憎恶已经溢于言表,她出身名门望族,她的骄傲与自尊绝不能容忍一个阉人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可让她颇感为难的是,他若是个女人兴许她还可以明里暗里的与他斗一斗,就像前些日子与她争宠的杨充容,但偏偏眼前这个妖媚惑主的是个不男不女的宦官,如果与他争宠岂不是自降身价,给他长了脸面。
想到此她更是郁愤难当,美眸闪过一丝狠毒狡诈,淡淡的睨着那抹绛红说道:“起来吧!本宫可不敢责罚你”,理了理宽大的衣袖,接着道:“不过,前几日本宫在御花园遗落了一串心爱的翡翠手钏,不知芙公公能否替本宫找找?”。
芙蕖荷妖媚的眸子一眯,凌厉顿显,嘴上却恭敬的回道:“奴才必定将您的手钏寻回,以解娘娘烦忧”。
“如此甚好”。眉眼含笑的转身,钗镮摇曳作响,也不理身后还跪着的芙蕖荷,领着一帮宫婢朝御花园而去。
她已让他起身了,他自己不起,这就与她无关了。
缓缓起身,衣袍随风浮动,妖娆精致的面容却不见半点娇柔卑恭之色,与之前判若两人,踏风而行,自有一股属于男子的英姿挺拔。
泪心蕊单手支着额角,美目微阖的斜倚在御花园的临仙亭内,美的仿若画中之人。
身旁的宫婢女都依次守在亭外,只留了最得她信任的贴身宫婢碧儿,正殷勤的为她折来一朵园中开的最艳的牡丹,用花枝拈起一块软糯的芙蓉酥呈了过来,“娘娘,你且先尝尝这芙蓉酥如何”。
眼眸微开,涂着丹蔻的玉手微微一抬,兰指衔住了她呈过来的花枝拈品,微张朱唇呷了一口,远远望去就像是衔着牡丹一般,人比花娇,花衬人艳。
芙蕖荷远远就看见亭内的那抹妃色倩影,立马恢复了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脚步却是不疾不徐而来。
泪心蕊华贵慵懒的姿态在看到眼前的男子后顿时烟消云散,甚至有些失态的瞪圆着双眼,朱唇惊愕的张着。
面若敷粉,唇若涂脂,美目狭长而含情,天然万种风情,全在顾盼之中。
这本是牡丹艳傲群芳的季节,却生生的被他比了下去。
她稍稍回神,在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他是女人,这个男人太美了,如果不是妄图与她争宠或许她会有把他占为己有的冲动。
眸子死死的盯着他探寻了很久,才眉眼一弯笑的妩媚灼目,却带着一丝阴狠嫉妒,一个男人生的这般娇媚多姿,还真是妖孽,妖孽就该诛戮,让他灰飞烟灭,再也不能媚惑皇上。
立足亭前,芙蕖荷刚想要依她喜好跪拜,就听亭内飘出一句:“芙公公,不必多礼了,还是快些将本宫的手钏寻回吧”。
这偌大的御花园,若一寸寸的寻个彻底,怕是三天三夜也找不完吧。
朱唇一勾笑的阴险毒辣。
此时已是正午,日头渐毒。
就见一个纤长的身影躬着身子,正认真仔细的盯着被晒的逐渐升腾起层层热浪的青石路面,寻找着这什么。
汗珠从发迹中一颗颗的滴落在路面蒸发成一缕青烟。
芙蕖荷却仿佛没有察觉般,继续一丝不苟的寻找着根本不曾存在的翡翠手钏。
泪心蕊眯着眸子,目光紧盯着蒸腾热浪中的身影,唇瓣一直噙着讥诮的笑意。
碧儿早已拿着绢扇在一旁为她扇风纳凉,精明世故的眼睛一转,俯身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惹的泪心蕊粲然一笑,“就你鬼主意多”,佯嗔打趣道。
眼神向外一瞟,算是同意了她刚刚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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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配角重啦~
苏苏尽量忽略不计,没人收藏,没人订阅的窘况,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篇文尽心尽力的码完。
鞠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