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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一倚窗望着星辰,无边广袤,繁星如尘。在高原之上望到的天格外的纯粹,美的叫人忘乎所以。独饮浊酒,细细回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感觉隐约只见有一条线索自己没有把握到。
很近有很远,就差一点点的感觉格外的难捱。春初落雪,细腻无声。天空又下雪了,和早上的暴雪不同的是这场雪下的很委婉,静夜无声。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之内。
客栈正对面的街道出现了一个人影,青衣素裹,在夜色之中前行。莲步微挪,身单影薄。独自走在寒夜里,独自面对着严寒的天气。
望着越来越近的人影,血一的呼吸似乎都要停止了,心脏不争气的狂跳起来。是她!
没有犹豫,直接踩着窗台就飞身而去。细雪寒冬,俊朗少年雪中飞舞。轻盈的身姿像是迎风的柳絮,逍遥步法自在逍遥。
感觉到有人而来,叶清芷抬起头,见到空中那熟悉的身姿。踏雪而来,雄姿英发,好像当年那扬州城外,月色下的惊鸿一瞥,月光依旧,人也依旧。醉别了时光,剩下的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因缘。
你活着。那就是幸事。
苍白的脸颊之上露出了如莲花般的绚丽的笑容,那一刻月光,星辰都黯然失色。天地间似乎只有那雪地上的二人。
血一落在地上,不知道接下去应该做什么,双手有些局促的摩挲着。
叶清芷见状扑哧一笑,说道“冷!”。血一连忙将身上的外袍解下,小心的裹在叶清芷的身上。
叶清芷有些好笑道“还冷”,血一这才反应过来。牵过她的柔荑,缓缓度过内力,随后轻轻将其拥入怀中。
叶清芷轻轻将她的脑袋放在他的肩上,嗅着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这些日子的劳累在此刻都化作了温暖。随着少年人的身躯缓缓度了过来。
二人就这样靠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血一有些不好意思的干咳了几声。
“那个,我们进去吧!外面怪冷的!”
“好!”叶清芷盯着血一的眸子说道。
血一牵着叶清芷的手,将她带到了客栈之内,客栈之内有炉火,能够抵御寒气。血一把已经入睡的店小二叫了起来,烧了几壶热水。就让叶清芷进去收拾。
等到叶清芷舒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之后,回来,已经有一桌的美食在等她。望着桌子上面玲琅满目的食物,叶清芷不禁咽了咽口水。
这一个多月时间,她没有吃过一顿好的,舟车劳顿。蜀道艰辛。加上寻人心切,根本顾不上自己。
坐下,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起来。血一没有吃,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好想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吃馄饨的少女。
面带笑意柔声说道“慢点吃,都是你的!”
“你这个王八蛋,你可真的是让我好找!!”叶清芷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痛骂血一。
将自己一路上的经历还有见到的趣事一一道来。血一这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心中宛如被春雨洗过的太阳一般,温暖且明亮。被人在乎和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心中暖洋洋,这种感觉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我还去了南蛮,见到了闻人识,他现在好像是卢定山的军师,不知为何我潜伏在蛮王府很多天都没有见过他。你知道吗蛮王的儿子成亲,新娘却跑掉了!你说好笑不。还有我在回来的路上骑两匹马是因为我想要换着骑更快,没想到江湖上竟然有人说我是傻子,要不是遇到了大理寺的线人和我说你们白虎堂近期会出现在此地。我满天下找你才是傻子呢!”
叶清芷心情极好,一边吃一边说着。
血一仔细听她讲的每一句话,带着笑意偶尔插上几句。
一顿饭吃到半夜,最后叶清芷实在是吃不下了,拍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说道。
“我说完了,该你说了,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如果你说的不让我满意,有你好看!”说完挥了挥洁白如玉般的拳头,威胁道。
血一缓缓的将自己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与叶清芷诉说,从自己参与正魔大战之后到出来桃源谷。其间并没有加以修饰,娓娓道来。听得叶清芷时而欢笑,时而紧张。
最后讲完以后,叶清芷轻轻将手放在血一的手上,拍了两下说道。
“以后可不要这么冒险了,好在这回大难不死,已经是极幸运了。”顿了顿又带着向往的语气说道“真的想去看看你所说的那个桃源谷,这世间竟然真的有这样的一个地方。一年四季花开不败,或许那里才是真的人间仙境吧!”
“等我完成了所有的心愿之后,我带你去!”血一突然认真的说道。
“好!”叶清芷没有多问血一的心愿是什么,心中泛起淡淡的涟漪,盯着那漆黑如镜的眸子,认真的说道。
真的有那么一天就好了,闲云野鹤,不问世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这样的日子当真是神仙不还,这样的日子才是曲子里唱到的,‘只羡鸳鸯不羡仙’吧。
见到叶清芷已经偷偷打了几个哈欠,血一就让她回房歇息了。
自己也回到了房内,只是心中激动,辗转难眠。
这一夜难眠的不仅仅是血一,还有荀依瑶。看到了血一二人在雪地之内相拥的那一刻,她的心似乎都快摔得稀碎,最后还要自己平复内心,孤枕难眠。
天色大亮,当山上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的时候,部落首领已经派人过来请血一等人了。
血一打着哈欠走出房间,见到同样都是满眼血丝的荀依瑶。打了个招呼,关心下属下的睡眠状况。荀依瑶找了个借口搪塞开去,后面血一就去找叶清芷了。
这个李塘城之内发生的怪事,或许这位大理寺的女神捕会有不一样的看法。叫醒了叶清芷,三人打了个照面的时候,叶清芷就好奇问道。
“你们俩怎么回事?脸色这么差,昨晚没睡好吗?”
血一二人面色微红,不知道怎么回答。
“今天的案子这么困难吗?让你们都失眠了!我倒是要瞧瞧!”叶清芷自顾自说道。血一二人松了口气。
叶清芷当初在幽州城的时候就见过荀依瑶了,因此对她并不陌生。而且大理寺里面有血羽盟每个人的详细的资料。从出生到现在,就连你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知道。当然有些人的资料是查不到的。
三个人吃过早餐之后就一同前往部落首领那边。
见了首领之后,叶清芷习惯性的掏出‘大理寺’的腰牌,见过腰牌之后,那个首领就对血一一行人深信不疑了。
三个人被带到了昨日的那个废弃的羊舍之内,还是见到昨天那三个疯子。叶清芷仔细看过每个人身上的痕迹,还有他们发作时候的神情。
最后神情严肃的说道。
“这是癔症,像是被什么东西惊吓到,过于刺激导致产生了癔症。之前景国御医之中有个鬼才御医,专门研究人的脑袋,他认为人的脑袋才是身体之上最重要的部分,他提出只要人受到过度的刺激,大于他的承受能力的时候,就会产生癔症。”叶清芷一步步分析道。
“首领,我想问下这几个人是一个家族的吗?”
“不是,他们几个都是各地的游牧族人,平时都互不联系的,只有在冬季的时候回来到这个李塘城,也只有这里的冬季才有足够的草料。”
“你说他们都是放牧之人,那他们都在何处放牧?”
“格聂神山之上呀!难道你是说神山的诅咒吗?”老者见到叶清芷将矛头指向神山的时候,面色立马就变了。语气严肃的说道。
“老人家你误会了,我想他们几个既然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那他们之间的共同点就很少,但是又是因为他们都是放牧之人,我就想知道他们放牧地点是在哪里,如果都在一处,或者附近我想这也许能作为案情的突破口。可以去实地调查一下!”叶清芷原本想要说是神山的问题的时候,被血一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随后换了这套说辞。
老者听完之后顿时面色缓和了许多,随后细细回想。突然拍着大腿说道。
“他们放牧的地点就在格聂神山山脚一个叫做‘地渊谷’的附近。因为地热的原因,那一带终年不积雪,而且草势长得很好。以往他们都是在那里放牧的!”
叶清芷和血一对视了一眼之后,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原本血一脑海之中那一丝抓不住的灵光,被叶清芷点明了。当初他上山的时候就看到有人在放牧,如果真是这样,那那个人就危险了。
“大事不好了!!首领!阿木查也变得疯癫了!!”突然间一个男子急冲冲的从外面跑来。
“走带我去看看!!”老者急忙往外走去,拐杖丢了都没来得及捡。
最后见到人之后,血一这才确认了自己的想法,这个人就是当初在山上放牧之人,同时自己也吃了他烤的羊肉。
“鬼啊!!!全都是厉鬼!!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阿木查口角流诞,神情恍惚。被两个人抓着左右胳膊,却气力惊人。
血一一个闪身到了阿木查身后,一只手化作玄玉掌,按在他的背上。内力进入之后发现阿木查身体之内有着一丝黑气。此外他的经脉之内混乱无比,就连他的识海都是一片混沌。
《清静经》在体内发出青光,一个个音符顺着血一的手掌进入其身体之内。青光所及之处,所有黑气都化作青烟消失不见。
最后在血一的一声大喝之后,一道青色的光芒冲天而起,阿木查眼神恢复了神气,眼泪鼻涕大作,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