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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喘着气,拿枪指着他,修墨却是奄奄一息一样的半眯着眼睛躺在地上看着我,“原来,原来你们不是他派来的。”
“你说的他到底是谁?”
他冷笑着,“就是你说得那个人啊,我哥哥被她洗脑了,我可还是清晰地,青帮是我们兄弟的,可不是他的。看来你们是他在内陆的仇人,好啊,弄死他,不过,那个人,那个人,哈哈哈。”
他突然痛苦的大笑出声来,身体慢慢的蠕动着向我靠近,却像是残废一样疼的直不起腰来只能躺在地上赤-身-裸-体,精瘦的丑陋的,“你们永远都斗不过那个人。”
我皱眉,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说还是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开抢了,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是不是内陆人,你们把这些姑娘弄到哪去?”
“运到很远的地方,开膛破肚,只可惜,你也要跟着去。”
他摊在那里看似虚弱的说着,最后一句话声音很轻,我没听清,头靠近了一些,“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也要跟着去。”
说话间他突然睁开眼睛毫无预兆,动作利落一把搂过我的脖子,另一只手掰着我的手腕,我瞪着大眼睛一惊,想开枪可枪口被他掰过去,子弹直接打在了对面墙的壁画上。
顿时警铃大作,我整个人都慌了,可是面前的人还不放手,我一脚踩在他那玩意上,后者惊叫直接松手,我踉跄两步听着整栋楼里的警铃声,一下不知所措了。
可是地上那个男人,此时却一把捡起我刚才掉落的枪,直接朝我扣动扳机,我听到安东在那边叫着我的名字,高呼着我,我惊醒的转过头来,修墨已经带着厌恨和冷笑,扣动扳机,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在地上冒着冷汗,满身是血的安东一下扑过去,朝着那个枪口扑过去,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安东。”
枪响了,安东皱眉身上一颤,我都傻了,然而被安东抱住的修墨还要再接着开枪,枪指着安东的肚子,我吓的直接抓住头发,似乎只会惊叫了,心都不会跳了,却见安东忍着痛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刚才看到的地上的针剂,直接一针扎在修墨的脖子动脉处,将里面的液体十足十的输进去。
接下来就看修墨眼睛通红,血管都要爆出来,身上恐怖的青筋全都起来,我几乎听到了血管最后爆裂的声音,下一秒钟他就一口血喷出来,抽动得很快就僵硬了,人像是枯枝一样满眼惊恐身体抽抽的不动了,而安东也像是出了口气一样的躺在地上,他身下逐渐开始渗出血来。
我惊恐的过去,“安东,安东。”
而与此同时,门外已经有撞击声了,恐怕是警铃响了,外面的小弟知道自己老大出事了,准备撞门进来了,还有子弹打在门锁上的声音,我一下惊醒过来,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而眼前的安东还在不断的流血,身上的血液在渗出来,“安东,安东,你醒醒啊。”
我手忙脚乱的拿着被单按在他胸口给他止血,可是那血很快就染红了被单,我整个人都是蒙的了,安东却是半眯着张开眼看着我,咳嗽着,都咳出血来,“快,快走。”
“往哪走啊,大哥你这样子怎么走啊。”
安冬指了指那边的窗口,我都急得哭出来了,“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做。”
安东指着窗口,推着我,“走。”
“我怎么能扔下你,大哥,你在这种时候能不能别演偶像剧了。”
门已经开始摇摇欲坠,眼看外面的小弟就要冲进来了,怎么办啊?
安动咳嗽着笑出来,像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让我扶他起来,伸手将胸口处的被单系紧,可是血还在渗出来,“没时间了,我恐怕,很快就会昏迷,颜娇,无论想什么办法啊,赶紧从窗户那边出去,先别跑,等人走了再跑,赶紧的。”
我惊慌的打开窗户,后面对着一片难得的绿色,在月光下能看出是大片的仙人掌。
这个窗户下面全身仙人掌,虽然二楼不高可是也不能跳下去,扎也扎死了。
可没办法,只能这样了,好在看到窗户下面有个缓台,大概是人有急智,我拿被单现将已经半昏迷的安东顺下去,然后自己也下去了,不过在爬出窗外的时候,我还是理智的将桌子上的图纸手枪带走,最后还关上了窗户。
然而贴着墙壁站好,那个缓台很窄,我几乎摇摇欲坠,安东站不住,我将他绑在我身上,此时他已经奄奄一息,身体贴在我胸口,只剩下虚弱的呼吸。
我心紧张的不行,感觉几乎是我刚关上窗户,那些人就冲进来了,我在窗外听着里面大呼小叫,叫着将军,还有花姐惊叫的声音,以及,“将军死了,出大事了,赶紧通知甘礼那边。”
“将军怎么死的?”
“服侍的怎么少两个人呢,赶紧找。”
我在窗外听着,身上只有一件破衣烂衫,要么就是围着的床单,沙漠这边晚上冷得异常,下面是渗人的巨大的怪异的仙人掌。我仿若能透过月光看到上面的刺。
而安定的血一直流到脚下,黏腻着,我都快哭了,小声的在他耳边,“安东,安东,你挺住啊,别扔下我一个人,我求你了,别死啊,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安分啊,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虽然有点家族斗争,你也是有钱人。
不像我生来一条贱命,万人厌,连我妈都觉得我活着浪费粮食,可你看我不还是拿枪的活着,你要是死了多亏啦,那些钱都给谁啊?那些生意都给谁啊?你现在要死了,京城那帮人不知道怎么看热闹呢,还有玉成坤,他这次的生意也不用分给你了,所以你千万别死啊。”
这样的夜晚,前有狼后有虎,在这陌生的地方,这样危险,眼前的人还不断地流血,月光冷然,空气干冷的要命,这是我一生中最恐惧的时候,多少年后我每每想起当时,就感觉人要崩溃,真的,我当时差一点就崩溃了。
空气中蔓延着安东的血腥味,我以为他就要死了呢。
忍不住小声哭出来,又不敢发出声音,咬着牙,眼泪顺着脸淌了一脖子,一直滴到趴在我胸口上的人脸上,半晌,安东咳嗽着,“太咸了。”
我心惊,又有点惊喜的,“你醒了安东,你醒了?你没死啊?”
“没死呢,你哭什么丧啊。”
我不计较他的态度了,“安东你没死啊,我以为你死了呢。”
“你的眼泪太咸了,颜娇,太咸了。”
他说话声越发的虚弱,我却是打起精神来了,楼上的声音小了不少,我刚才听他们似乎要大搜索,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了,恐怕都到外面去搜索了,站在这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久得我觉得月亮都要没了,我担心身前的安东挺不住,赶紧爬窗户往里面看,确实都没人了,地上还是乱七八糟的,可是人已经不再屋子里了,恐怕修墨一死整个凯拉都要大乱,但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铤而走险,再次爬回了房间。
不敢耽搁,连拉带拽的从侧面院子栅栏翻出去,此时里面外面都乱作一团各种机动车出动的声音,修墨将军突然死了这绝对是大事,而且就目前来看他是死在了内陆侍寝姑娘手里,这就更了不得了。
不过越乱越好,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直接跳出了将军府,拖着安东一直跑出去两条街,才在一个胡同里坐下大喘着气,安东已经开始发烧,人彻底昏迷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大夫大夫,对了医院在哪,不行医院不能去,我努力让自己冷静,对了,西北这边经常混乱诊所应该很多才对。
这场景真是熟悉,之前一次就是我背着安东满世界找诊所,没想到到了西北还有这种桥段,但是总算轻车熟路,我拿着枪,诊所大夫害怕,我又拿出钱来指着安东,对方很惊讶,我几乎连威胁带求救的指着让那个诊所大夫给安东手术。
“我们也是走投无路,被人逼的,求您了行吗?钱都给您,别报官,帮我一下行吗?”
那个西北大夫像是吓了一跳,又看我哭着拿钱,点点头,许是看我是内陆人,又满身是伤,稍稍安心下来也不敢动,我就盯着他给安东挖子弹,问到,“他有事没事?”
“理论上是死定了,可是你这位朋友身体素质很好,而且恢复能力极强,又幸运者子弹没打到要害,就差一厘米。”
我长舒一口气,阿东还真是命大。
每次重伤都死不了,这样的人是不是古代传说中那种能干一番大事业的人?
最后手术做完已经天亮了,外面乱成一团,有部队的人在挨家挨户的检查。
我也不敢在这多停留,给了那大夫钱又威胁他不准说出去,也不管那么多了,在他家弄了个当地的独轮推车推着安东就走小路,往城门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