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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凌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家们借高利贷这件事,知情人并不多。除了森哥,再就是我酒后失言告诉过李梦瑶。难道,这他们当中的一人,向盛凌走漏了风声?
综合分析,二人皆有可能性!
盛凌经常光顾出租房,去看我和林小敏,因此与李梦瑶碰面的机会很多,备不住李梦瑶无意之中说漏了嘴!再就是森哥,放高利贷的是他朋友,他还一直派兄弟到我们家追债。更何况,森哥一直膜拜盛凌的美貌,上次醉酒事件,也是因盛凌而起。因此他也极可能靠出卖我的底细,在盛凌面前当话题。
“问你呢,怎么不说话?”盛凌拉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捏了一下鼻梁,没有正面回答:“你……你听谁说的?”
盛凌面色焦急地道:“谁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听你跟我说实话!有,还是没有?”
我心里五味翻滚,缓缓地点了点头:“有……是有!”
盛凌原地转了半圈儿,将手伸进口袋里摸索了几下:“好。这个拿着,先还上。正好,跟上次那些,凑个整数。”她又把一张银行卡,塞进了我的手里,并强调道:“密码跟上次一样,是我生日号。”
我皱了一下眉头,虽然我知道盛凌和林小敏亲如姐妹,她也一直在为我们的爱情和婚姻推波助澜,不求回报地付出着。但是,我总觉得,这更像是一种施舍。
难道,我堂堂七尺男儿,一辈子都要靠林小敏的闺蜜,暗地里的施舍,过日子?
我想都没想,重新把卡塞进她的口袋里,反问道:“盛凌,我知道你家里有钱。人傻钱多是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印钞票的呢。是,我房军鑫是穷,这次买房给我们家造成了破坏性的打击……我跟你说这干嘛!总之,你那六万,我会尽快还你。砸锅卖铁,割血卖肉,我都会想办法……”
“又逞强!”盛凌打断我的话,用一副特殊的目光盯着我:“听着,我不是在帮你……”
我以牙还牙地打断她的话:“是为林小敏,对吧?又是同样的理由,对吧?盛凌,首先,我感谢你。然后,我不会再要你的钱了!”
我转身想走,盛凌喊了一声:“站住!”
“房军鑫!在我面前,你还逞什么能啊?为了还高利贷,你都差点儿去当……去干男公关了,你还装什么装?想想小敏,想想你的父母,高利贷害死人,我可不希望小敏跟了你,还要跟你一起还高利贷,我不希望你们大富大贵,但至少你们也要像正常人一样,能维持正常的生活。我作为小敏最好的朋友,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盛凌情绪看起来有些激动。
“够了!”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站在寒风中晾晒:“告诉我,这些,都是谁跟你说的?”
我现在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泄露我隐私的,是李梦瑶!
因为只有她知道,我曾经想去当鸭子的事!她还威胁过我,说如果我去了,她就把这些事情告诉林小敏和盛凌!
但问题是,我他妈的没去,她为什么还要跟盛凌说这些?
盛凌摇了摇头:“没人告诉过我,是我……算了这些都不重要。”她重新将那张银行卡在空中亮了亮:“听好了!加上这些,你一共欠我十万了!我郑重要求你打个欠条给我,免得你抵赖!当然,凑了个整数,更好计算,更容易让你印象深刻,免得到时候赖账。”
她果真跑到文具专柜,拿来了笔和纸。
我心里明白,盛凌又是在用激将法,逼我收下这钱。
好一个重情重义的奇女子!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从今以后,盛凌就如同我房军鑫的亲妹妹!我要像亲人一样,爱护她,照顾她。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辜负这个善良美丽的好女孩儿!
最后盛凌还不忘趴在我耳边,轻轻地嘱咐了一句:“听着,这是咱俩的秘密。”
目送盛凌回到专柜,我的心里,充满了温热。
正准备继续巡逻,货运电梯的门突然开了。
我无意识地朝里面瞟了一眼,顿时瞠目结舌!
电梯里面,衣冠楚楚的刘贵和,正搂着一个服装专柜的导购员,又啃又咬的……画面很是少儿不宜。
他们太忘情太投入了,以至于,电梯门开了,竟还没有发觉。
货运电梯使用频率很低,而且里面也没有摄相头。这无形当中,为刘贵和这种经理级人物,提供了一个与女下属偷腥的绝佳场所。
我没兴趣偷看这香艳的镜头,大步离开了。
中午吃过饭后,我走出超市,在商场一角,拨通了李梦瑶的电话。
她正在出租房里睡觉,懒洋洋地问我:睡的正香呢,有事儿?
我开口便骂:李梦瑶你这嘴是不是没个把门儿的?什么都往外说,是不是?你为什么要把我借高利贷,还有想干男公关的事儿,跟盛凌说?
李梦瑶沉默了片刻:没……没有啊。房哥,我什么都没说。而且我跟盛凌不熟,总共都没说过几句话。
我反问:那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是女诸葛亮,神机妙算?
李梦瑶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没说。
不管我怎么逼问,李梦瑶就是不承认,甚至还发了毒誓。
看来她不像是在骗我。
但这样一来,事情像是更诡异了!
晚上12点钟,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在KTV里来回巡逻。
李梦瑶迂回到我身后,拍了一下我的屁股,又往我衣服里塞了两盒玉溪,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边说:“房哥,快快快,跟我来!”
我莫名其妙地被她带到一个包间里。
桌子上的啤酒瓶和果盘都还没收拾,地上尽是烟头。看样子,这包间的客人刚走不久。
李梦瑶笑嘻嘻地望着我,表情有点儿瘆人。
我趁机往嘴里塞了一支烟,说道:“什么事儿啊,神神秘秘的!”
李梦瑶眼睛急骤地一眨,然后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过一沓钱,在手上甩:“你看,这是什么?”
我顿时一惊,瞪大了眼睛:“哇,这么多?哪个土豪这么大方,给你这么一沓小费?得有两三万吧!梦瑶,告诉我,你是不是没守住底线?”
“才不是呢!”李梦瑶歪了一下漂亮的小脑袋:“没想到,我李梦瑶也有狗屎运!告诉你吧,这钱是客人掉到这里的!他们走了以后,我回来拿手机才发现的。你说,是不是该着我李梦瑶发洋财呀?”
我狐疑地望着她:“我觉得你,更应该还给客人。不义之财,不可取。”
李梦瑶一嘟嘴巴:“往哪还呀,找谁还呀?客人又没留电话。依我看呢,房哥,你不正好缺钱吗,这钱反正也来的这么容易,你拿去,再凑凑,把高利贷先还上……”
我深吸了一口烟,揭穿了李梦瑶的谎言:“演,接着演!”
李梦瑶眼神有些扑朔:“什么……什么演不演的?”
我冷哼了一声,笑说:“就这演技,还想骗我?梦瑶啊梦瑶,我谢谢你一片好意。看你把你自己这两万块钱糟贱的,一会儿拿去让森哥冒充给我发奖金,一会儿又冒充客人掉的钱。你以为这钱是龙套演员呢,一人同时演三个角色。”
“你……你……”李梦瑶一吐舌头:“你都看出来了?哎,没想到你还有侦探潜质。可房哥,我就是想帮帮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呢!打肿脸充胖子!”
我站了起来,说道:“钱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
没等李梦瑶追问,我兀自地走出了包间。
我用盛凌第二次给我的银行卡,还上了高利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我也深刻地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压力。
虽然我现在也干上了兼职,甚至我多病的父母,也在家里力所能及地接了一些私活,赚些外快。但是我们一家人的收入,除了还房贷和日常开销之外,已经所剩无几了。那十几万的外账,何时才能还上?
我爸仍旧瞒着我去献了几次血浆,一共得到了一千多元的营养费。知道真相的我,跟他大吵了一架,并威胁他,如果他再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就跟他学习,我去卖肾!父亲抱着我,大哭了一场。说,孩子,都怪爸妈没本事,买个房子,都这么费劲。
……
纸总是包不住火。
渐渐地,林小敏总结出了一条规律,那就是,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神秘失踪四个小时。虽然每次我都能编出不一样的理由,但时间长了,林小敏怎能不怀疑?
可我仍旧守口如瓶。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在KTV干兼职的事情,尤其是林小敏。
一场争吵之后,林小敏以没有安全感为由,搬回了员工宿舍。
我将泪水咽进肚子里。亲爱的小敏,原谅你无能的未婚夫,只能利用这样的方式多赚一些钱。为了父母,也是为了你。我自己多受些苦受些累,甚至受些委屈,都不算什么。
盛凌发觉了我俩的矛盾后,从中调节。
但无果。林小敏一口咬定,我肯定是背着她,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很想把一切告诉她,但这其中牵扯太多。我怕,一旦林小敏知道了我在KTV兼职干保安的事情,将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甚至,让我们再次濒临分手的处境。
再有四天就是盛凌生日了,我想借这个机会,跟林小敏缓和一下关系。
我主动联系了林小敏,提出,由我们俩牵头,给盛凌过一个难忘的生日party。
没想到林小敏很是生气,冲我骂了起来:“行啊你房军鑫,我闺蜜的生日我都不知道,你却记的这么清楚!我的生日你记住了吗?去年你探亲,正好赶上我过生日,你……你竟然把阳历和阴历给弄混了,我过完生日三天了蛋糕都变成排泄物排出体外了,你才提着一个包装很low的小作坊蛋糕,跑过来给我过生日……”
我默默地承受着林小敏的斥责,我承认,是我不对。
但是我又怎能记不起盛凌的生日?
她给我的两张银行卡,密码都是她的生日号码!
关于给盛凌过生日的事情,在我与林小敏的争论下,没了后文。
但我决定,不管盛凌的生日怎么过,我都要单独表示一下。林小敏这个重情重义的闺蜜,给了我太多的帮助。如果没有她,我所谓的爱情,恐怕早已碎成一段空落落的回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