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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和陌生是两个概念,以前我认识的曾先生,除了性格霸道意外,还透着一股神秘劲,这种神秘感莫名其妙的就会吸引我,他在我眼中,好像是掩藏在沙土里金子,夺目,却故意掩藏锋芒,义气,也令人敬重。
可不知从几何开始,这个男人给我的感觉就变质了,各种变化让我应接不暇,最后,从神秘变成了陌生。
或许他身边还有无数美女,或许他的心底还藏着无数个秘密,可是我明白,那都是我没用资格探究的世界。
然而,更让我失望的是他此刻这番言辞,失望好像海啸扑面而来,惊得我竟然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的对视,我从这个男人的眼中看到了胜利的喜悦,也看到了那个惶恐的自己。
“依曾总看,如何才能理得清呢?”我勉强的张口,声音极小,仿佛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
曾子谦这才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说:“你还是喜欢刨根问底。”
“曾总,”我定了定神,说:“像你这种人中龙凤,为何一定要跟我这般蝼蚁一般见识,说实话,少一点爷们的气度。”
曾子谦听着我的讽刺也不生气,笑着看着我,说:“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呢?俯首帖耳,任其摆布?还是继续忍受着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你那自以为全世界最大的宠幸?
我冷笑,既然已经解除了心中的答案,我有何必再去纠缠。
“我可能要让曾总失望了。”我说这话,尽可能的抹掉心口的恐惧,整理着衣衫,说:“曾总喜欢玩游戏,觉得可以一手遮天,将胜败玩弄于鼓掌之间,以此获得胜利的快感,我很佩服,也明白曾总有这个本事,不过,有一种情况你可能没有想到。”
曾子谦疑惑的瞥了我一眼,说:“哦?”
“这个游戏,我不玩了!”我抬高声音,把连日来的委屈都吐了出来,说:“不就是个奖吗?能够被暗箱操作的比赛含金量也不高,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本姑娘不玩了。再见!”
我说着话就去开门,谁料曾子谦忽然从后背上窜了出来,长臂一伸,将门再一次的合上。
我察觉到他心口起伏,却也强迫自己勇敢一些,而后听到他说:“拿到金奖做什么?把钱还给我?你觉得我缺那点钱吗?”
原来,他连这一点也看出来了。
“说到钱,曾总,”我并未迎上曾子谦的目光,而是瞥向别处,说:“上次麻烦你垫付的15万,和之前……我会尽快还给你。”
看吧,结了婚夫妻尚且因为物质问题产生纠纷,何况我和曾先生连一纸婚约都没有。真到了撕破脸皮的时候,又要去清算。
可悲。
“哼,我说了,我不需要钱。”曾子谦和我靠的极近,说:“我只要我想要的。”
欺人太甚。
我握着拳头,说:“曾先生,你好歹也是个成年人,何必这么幼稚呢?兔子急了还咬人,你如此咄咄逼人,和你以往高高在上的形象非常不符,这一点你清楚吧?”
曾子谦看着我,杏眼里闪过一丝惊愕,说:“咬人?袁小洁,你这是变相在调戏我吗?”
这个笑话曾子谦是说过的,可是在此刻,却不带丝毫笑意。
“恒宇是上市公司,这次分部权利促成环湖马拉松的广告投标,恒宇的楼下站满了记者,如果他们知道这一次恒宇所谓的广告删选不过是做了一场秀,你觉得他们会在报纸上怎么写?”我是发怒的兔子,“若是事情闹大了,你觉得,对恒宇的形象有影响吗?曾先生,我的手里有比赛发的证明,如果我下去跟记者碰面,后果你很清楚吧?”
曾子谦惊住了,从他的双眸里我看到了那份惊讶,他默默地盯了好几秒,而后松开手,站在我的身侧。
暴怒之后,我们都恢复了冷静。
我心慌的看着这个男人,忽然觉得后悔。
何必呢?平常情侣分手都没有这般难堪,更何况是那所谓的逢场作戏。
我动了动唇,刚准备道歉,就听到面前的男人说:“你走吧,清算的事,就按你说的做。”
我抬眼看过去,却只看到了曾子谦的背影。
只是短短的一秒,我拉开办公们,迅速的走了出去。
记者还堵在门口,我瞥了一眼那黑压压的一片,不动声色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已是晚上七点,坐在电脑前发了好一会的呆,脑子里完全是空白。想要找点事情做,刚打开网页,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是曾子谦。
这个男人很上相,即便只是被拍到了几个侧写,依然会被他全身上下的气场所折服,我想,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被他这副模样所折服。
何况,这还不是他的全部。
他的品味,他的谈吐,他的洞察力,所有的一切,都很优秀。
我真的是脑子秀逗了吗?白天还被这个男人侮辱调戏,现在居然还在想他的优点?他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迷药,让我这般欲罢不能?
是办公室太安静了,所以才会让我思念这个男人。
广告名次的事情的确让人窝火,不过也很庆幸,恒宇最大股东就是他,万一被选进了恒宇,还不是天天要看到他和王洛琦?看着别人秀恩爱,自己攒内伤?我什么时候也没这么大气过。
只是很委屈呀,即便拿不到第一名,其他奖项也是好的,考评的时候那几个分部的上层明明都很满意……
说到底,我还是想要这个奖,毕竟,有了恒宇这个名号,以后在业界也能吃得开。
一切都毁在这个男人的手里。
而这个男人,让我准备清算。
清算。
我默默的盘算着银行卡上的余额,最终,查了房产中介的电话,给他们打了过去。
没错,还钱的唯一方法,只剩下卖房子。
一室一厅的户型还算抢手货,对方询问了我的基本情况之后,提议去看一看,我跟中介约了时间,顺便问一问价格。
比买房时涨了六万多,也算是投资有了回报。中介听说房子刚装修过,说尽可能的给我卖个高价。
挂了电话之后我便失落了,这样一来,房贷推给了买家,首付还给曾先生,剩余的收益,可以打给老袁。
小妈这些天都没给我电话,想必是经过上一次的传销事件后终于消停了会,但是袁小浩明年就要上大学,自然是少不了开支。
我手里还有点钱,租房什么的都没问题,能合租是最好,不过很少有人能不嫌弃大宝。
所以我还要找个能容得下大宝的房子。
小白大约是猜到了曾先生身份对我的冲击性,电话从昨晚开始就一直不断,我给她回了信息,第二天一早她又打来了电话。听说我要卖房子,她打着车就跑过来了。
她觉得我没必要把钱还给曾子谦,一来这个男人根本不缺钱,二来,用小白的态度来看,哪个男人谈恋爱不花钱,分手了还要把钱还回去,至于吗?
谈恋爱是花钱,可是前前后后二十多万真不是一个小数目,为了避免以后更多的纠缠,我觉得还是应该出。
中介对我的房子十分满意,记下了基本情况之后又拍了两张照片,说有消息就给我打电话。
于是,原本就很糟糕的生活,现在又多了一个问题——我要搬家。
找房子并不是一件容易事,更何况是合租,对方一听我要带这个大型宠物狗,迅速跟我说拜拜,打了一上午电话,居然没有一个能谈拢的。
下午要去医院看梁文浩,用小白的话说,人家是因为你受伤的,你工作忙没时间也就算了,这大周末的,你总不至于拒绝吧?
这话说得在理,和小白挑了些水果之后便直奔医院,听小白说,梁医生身体恢复的不错,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还需要静养。
我听在心里,嘴上却没说啥。
梁文浩的气色好了许多,见到我之后提到了比赛失利的事情,立即安慰了我两句。小白和黑子借口去洗水果,把我留下来单独面对病人。
我看着放在一旁的药水,多嘴问了句:“这些都是擦伤口的吗?”
梁文浩点点头。
“破皮的地方应该长好了吧?”
“差不多了,”梁文浩看着我,说:“你现在这个表情,好像我是刚从前线抬回的战士。放心吧,都好了。”
“背上呢?”
“好有点疼,”梁文浩笑了笑,说:“不过都是皮外伤。”
这时候护士长推门进来,看了我一眼,说:“哎呀梁医生,你女朋友来看你了?巧了,我今天挺忙的,药水就让她帮忙擦吧。”
“刘姐,我晚点再擦也行。”
“你看你,这都什么年代了,”护士长看着我,说:“擦药会吧?”
我点头。
护士长将药水瓶放在我手上,指着梁医生,说:“要是不会,也可以问他,现成的医生。”
话刚说完,护士长就走了,我手里拿着药水,问:“擦哪里?”
梁文浩看了我一眼,说:“不用了,刘姐跟你开玩笑。”
“没事,我弟以前打架受伤,都是我帮忙的。”
梁文浩盯着我,指了指后背,说:“就是点擦伤,真不需要。”
我这才明白过来。
擦药需要将上半身的衣服脱掉,梁文浩是担心我太尴尬。
小白和黑子算是细心,洗水果时下去买了扑克牌,四个人坐在一块斗地主,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提到晚餐,梁文浩说了句老样子,小白立即看向我,一脸为难。
“文浩,今天没有老样子。”黑子强调了了最后三个字的发音,说:“要不吃点别的?”
“就点外卖吧,”我急忙接了话,说:“我知道有一家挺不错的……”
这事儿就这么被忽悠过去了。
打牌持续到晚上八点多,梁文浩见时间已晚,交代了黑子几句,就让我们回去,临走时他告诉我们,不出意外,下周就能出院。
小白笑着说:“放心吧,到时候我们来接你出院。”
心情总算平复了些。
路上小白跟我说,若是真要卖房子,就搬过去跟她一块住。小白租的是一室一厅,不过房型偏大,旁边还有个小书房,摆上一张床,自然能睡觉。
我想着她和黑子,觉得不方便,结果听到小白说,之后可能会时不时的去黑子家蹭饭。
房租总体上和房贷差不多,我和小白均分,是我占尽了便宜,小白拉着我的手,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盯着地板看了又看,心里十分明白,最好的时光,早已经过去。
房子比我想象中好卖一些,两天之内就来了三个买家,其中一位是对年龄相仿的小夫妻,女人已经怀孕,问我价格能不能便宜些。
说实话,若是我手上宽裕一些,我会毫不犹豫将房子卖给她。
其实最朴实的生活,不就是普普通通的夫妻两,一同创造美好的生活吗?
买家最终确定下来了,二十七岁的白领,说是能够全额付款,可立即交易。我把资料全权代理给中介,跟小白在家整理行李,去地税局签了字,而后回来交钥匙。
临走时我瞥了一眼十楼的窗户,拉着大宝上了车。
三天后,资金到账,尘埃落定。
钱打给老袁的时候我便去了电话,老袁听说我把房子卖了,顿时不是滋味,小妈接了电话,第一句便是:“怎么才六万?”
我说剩下的钱要还给曾先生,小妈顿时急了,电话那头,我听到了老袁和她的争执声。
我心情沮丧的挂断电话,思忖着如何跟曾子谦联系。
也许是上次我们争吵起了效果,这几天他并没有找我麻烦。只是报纸上,偶尔会出现他和王洛琦出双入对的图片。
我去银行把余额换成了支票,塞到了信封里,便给曾子谦打了电话,电话接通后,我约他在茶餐厅见面,曾子谦说外面不合适,让我去浮加找他。
我画了个淡妆,打车去了浮加。
因为来的次数挺多,进门时就有服务生过来领路,一路把我引到了的顶楼。
我想着上次在恒宇大厦发生的情形,心里还在打鼓。
可转念一想,曾先生毕竟是有身份的人,不可能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
其实名人也有名人的烦恼。
门没锁,我敲了之后便走了进去,而后看到了翘着二郎腿的曾子谦坐在不远处,赵阳也在,见我进来,立即起身离开。
我将支票取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茶几上,说:“曾先生,这里是二十万。”
曾子谦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并无说话。
其实我很害怕他的安静,感觉那就是静待食物前的姿势,所以我给自己壮了壮胆,说:“曾先生……”
“知道了,”曾子谦抬眼看着我,说:“办事效率很高。”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嘲笑还是恭维,可我想,这已经不重要了。
“那您先忙,我失陪了。”我恭恭敬敬的跟这个男人打了招呼,立即转身离开。
我走的比我想象中还要干脆。
因为我知道,从那一次争吵到现在,我们有很多机会相互解释,但是他没有,这自然也就给了我答案。
现在好了,一拍两散,各不相欠。
有那么几秒我还在想,或许这个男人对我还是有那么一丝不舍,可转念之间,有觉得自己颇为可笑。
人总要学乖,一次情感失利,两次情感沦陷如果还不能使得见有所成长,恐怕我也会瞧不起自己。
我没用立即回住处,饶了一圈之后发现自己竟然绕到了原小区楼下,顺着窗户数数,目光落在十楼和十一楼之间。
以后,没有以后。
我的生活好像重新洗牌,少了点身外之物,倒是多了点见识。原本以为生活能立即恢复平静,可是没想到,第二天就发生了大事。
各大报纸上一夜之间大肆报道着恒宇广告赛事的丑闻,说比赛是假,宣传企业才是真,我急忙打开电脑,稍微搜索之后,就能看到所谓的独家采访。
独家采访上多了一段电话采访,录音做了变声调节,但是隐约间能听得出来,被采访者是个女人。
没错,是个女人。
我立即联想到和自己一同参赛的另外二十九名广告达人,仔细一琢磨,共7名女性。
那么,是谁故意放出这段采访的呢?难道是为了抹黑恒宇?
我慌张的点开环湖马拉松的广告投标内容,这才发现,投标公布结果的时间,是下周一。
还有四天。
这个时候放出这个消息无疑是对恒宇形象的一大打击,一时间,比赛变成了宣传,慈善也成了大家质疑点之一。
而矛头直指的,竟然还是曾子谦。
这次比赛的结果是由他和几位上层共同商议的,作为参赛者之一,我当然知道有内定这一回事,可是这种事情向来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这般被人认真报道,明显是有意黑之。
曾子谦作为最大股东,这个时候,自然是少不了麻烦。
我将网页关闭,脑海里一片混乱,的确,这个事情与我无关,若真是有了采访,我自然也是闭口不谈。
杨晓云把我叫进了办公室,将一堆报纸扔到了我面前,看着我,说:“你说,这件事是谁有意为之?”
“不清楚。”
“很明显,这段电话录音是参赛者的录音,三十人之中只有七个女人,而获奖的只有我一人,哼。”
我看着杨晓云,懒得跟她辩解,说:“恒宇的背景那么大,这点事情还查不出来,需要你我担心?”
杨晓云脸色微变,而后让我出了办公室。
我坐在电脑前,一直呆到了八点多。手机提示了一条短信,我打开一看,是梁文浩发来的。
“今晚有雨。”
我礼貌的打了两个字,忽然想到他出院的事,就给他回了电话。
“六点多办的出院手续,”梁文浩老老实实的回答,“付姨已经把东西送回去了,不用担心。”
“好。”
“你下班了吗?”
“我还有点工作没有做完……”
“工作明天再做吧,好歹我出院,不请我吃个饭吗?”
我听出了梁文浩半开玩笑的语气,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样吧,我现在去接你,你准备准备,下来吧,”梁文浩见我没说话,居然说了这么一句,“我有个新奇的东西给你看看。”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我自然不能拒绝的,挂断电话之后便打给小白,结果这姑娘居然脑子发热和黑子去看日出。
我迅速的整理完东西,这才下了楼。
果真是阴天,空气里还飘着薄雾。
我低头去系鞋带,眼一瞥,就看到了不远处朝我走来的那双靴子。
那双,熟悉的靴子。
我心想可能是我多想了,继续系鞋带,然而,那双靴子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抬起头,便看到了曾子谦站在身前,顿时一阵恍惚。
“举报电话是你打的吗?”曾子谦看着我,语调颇为清冷。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几秒钟之后,终于听懂了这句话。
他怀疑是我。
“这种小把戏对我没用,”曾子谦见我错愕的看着他,开口说:“对结果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我的手已经掐入了掌心,笑着说:“曾总这般神通广大,谁跟你耍了小把戏,还查不出来吗?”
曾子谦静静的看着我,一秒又一秒。
这个眼神让我怀念,也让我心慌。我急忙避开他,说:“抱歉曾总,我还有点事,可能要先失陪了。”
“去找梁文浩吗?”
我惶恐的停下脚步,没有料到他居然连梁医生的名字都这么一清二楚。
“他给了你多少钱,我也可以给你。”曾子谦见我回过头来,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看吧,你在他眼中,不过如此轻贱。
“你……”
“只怕你给不起。”
一个声音忽然传了过来,我抬起头,便看到近在身旁的梁文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