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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不好。”对于她如今的身体情况只用了简单的两个字,“茉茉这些年跟着我已经很辛苦,我不想让她再因为我继续受苦,我对不起她。”
席北琛只是安静地听着,等到她全部说完才说,“您别这样说,茉歌很重视您,我也会孝顺您的。”
莫心的目光看着他,视力已经在逐日降低,并不是很清晰,“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有你帮我照顾好茉茉,我就安心了。”
宋茉歌站在外面的小花园里,角落处有片茉莉花,从妈妈被软禁后,她就开始种的,逐渐成长出这么一大片。
现在已经过了花期,只剩下寥寥的绿叶。
后面有脚步声响起,她还没有回头,一双手臂就环住了她,男人低低地道,“她坚持不离开这里。”
宋茉歌的情绪一下子就失控起来,“我不信!”
妈妈对宋明远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她没有理由坚持留在这里。
“茉歌,你冷静点,听我说。”
他的下颌搁在她的肩上,营造出一种极致亲昵的感觉,“你妈坚持不走有她的顾虑。”
他呼吸喷洒下来弄得她的耳朵很痒,她忍了忍,“什么顾虑?”
“宋明远的为人不怎么样,可在照顾你妈这件事上面,他做得很周到,应该说没有人比他做得更好。”他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他也不是成天都关着你妈,偶尔也会出来散步,这里的环境很适合颐养。”
顿了会他继续说,“你妈的身体不太好你应该很清楚,他找了专业的医疗团队在治疗。”
宋茉歌沉默地从他怀里转了过来,看着他英俊如水的脸,“我怎么觉得你在帮他说话?”
“没有,我是就事论事。”
她挣开他的怀抱,然后朝外走。
席北琛站在原地,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再回头看了看她刚才盯着看的植物,那是茉莉花……
宋茉歌在车上等了一会他才回来。
席北琛坐进来后睨了一眼女人的平淡的脸色,“阿青,回去。”
一路上,她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回到明珠苑后她就径直下车,往里面走,进了卧室,锁门。
席北琛拧了拧门才发现被锁了,他敲了几下,“茉歌,开门。”
里面传来很低的声音,“我想自己静一静,你别叫我。”
“茉歌,你开门,如果你不开心,就说出来。”
“烦死了,我不开门,你去别的房间睡!”
她只是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呆会,这样还不行吗!
男人耐心地重复道,“听话,开门。”
她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让他怎么放心。
“你别烦我了行不行,我觉得你很烦。”
那种不掩饰的厌烦感直接让男人的俊脸往下沉了好几度,他转身下楼去让林姨拿了卧室备用钥匙。
林姨看他黑炭一样的脸色,颤颤地劝道,“先生,您别跟太太吵了,有什么话慢慢说,您别动脾气……”
男人没出声,直接拿了钥匙上楼。
钥匙转动的声音,然后门就打开了,宋茉歌坐在床边,看到他颀长的身影立在门口,之后走了进来。
看他的眼神好像不把她抓起来打一顿不会消气,只可惜她现在无瑕顾及他了。
她笑了下,“很想打我么,那你就打啊!”
反正他对她什么都做过了,也不差家暴了。
他的眼眸如同一道深渊,那样黑不见底,走近了才瞥到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他的眸色一顿,缓缓拧起眉。
“躲起来掉眼泪,怕我看到你觉得丢脸?”
她偏开脸蛋,明显是不想理他。
他贴了过去,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无声地盯着他。
良久才叹息地道,“哭得这么难过,你心里只有你妈,那我呢?”
宋茉歌转回脸,不可思议地看他,“席北琛,你幼不幼稚,你吃我妈的醋!”
“嗯,谁让你从在车上就不理我。”
看他的样子,好像还带了几分委屈的味道。
男人俯身一点一点地吻掉她脸上的泪,低声地道,“我答应你,会经常带你去看你妈妈,宋家也不远,你可以经常看到她,这样你会不会开心一些?”
宋茉歌闭上了眼睛,“席北琛,你出生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你不会懂我在不健全的家庭里长大,有多难受。”
宋明远对她根本就不能称为一个父亲。
“我懂。”他把她圈进怀里,“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帮你,以后你有任何需要可以开口跟我说,我不想再从别人口中知道关于你的事,我们是夫妻。”
她伸出手,将他隔开一段距离,方便她清楚地看到他的神色变化,“你是不是觉得毁了我的婚礼,对我很内疚?”
如果不是沈南倾告诉他的,她想她可能还不会告诉他,原因是她还不足够相信他。
“不是,是我做得不够好,所以你不愿意完全把你自己交给我。”
宋茉歌的脸一愣。
他的手伸过去,长指在她的脸上流连,“就像刚才,宁愿自己躲起来哭也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难过。”
她莞尔,“你是不是学了读心术?”
她这样问当然是在开玩笑。
“我了解你而已。”他看着她的眼睛,“其实,你可以试着相信我,反正最差的结果在你的意料是离婚,对于你而言,也没有意料之外更坏的损失,不是么。”
良久,她才温温淡淡地弯唇,“我记得,我们说好的是你帮我妈救出来,我才不跟你离婚,但你没有做好。”
“你妈不愿意走,也算是我的错?”他的眼眸重重地眯起,敛起暗色,“需要我把你妈从宋家强制带出来我才算做到?”
宋茉歌看着他,他好像对她怎么样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他对她好她要接受,对她坏她也要原谅,呵!
忽然问,“席北琛,你爱我吗?”
席北琛同样在看着她的眼睛。
她的脸漾出笑意,不及眼底,“你看,你都说不出来你爱不爱我,那又何必把我困在你身边,你累不累?”
他注视着女人的容颜,薄唇抿成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