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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兰漪直起身子,望向一旁佳人,“姐姐,这位妹妹是?”笑“前些日子因染了风寒一直在宫中修养,这出来走走,才发现宫中又添伊人”。仔细端详一番言,“是个聪明伶俐的可人儿”。
乌雅宁初心中满是暖意,点点头接过小抿一口,正要出言,有人至,也是机灵的,起身复礼,“宁初给您请安。”颇有羞怯,“您过奖啦。”
“原是如此,这般说了,妹妹现在身子骨这大寒天可还能守得住?”瓜尔佳可沁唤了侍夏回宫去取来几个手炉子,给两人,抱了暖了手,“没曾想这夜深,妹妹们也都有雅兴来此吹这寒风。”
佟佳兰漪眉眼溢满笑意,“身子骨好了一大半,总也不能一直躺着,想着御花园风景如画,这才出来散散心”转言“姐姐快看,这位妹妹倒是谦虚了,想我进宫之时,看见各位姐姐是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的,哪还有这么落落大方”。
“如此便好。”瓜尔佳可沁也让侍夏给那佟佳氏盛了碗热汤,围于炉旁,顿觉暖意袭身。“佟佳妹妹无事可多来昭和陪我聊天饮茶,也能虚度些时日。”
佟佳兰漪轻抚碗沿,“谢姐姐好意,妹妹会找些空当儿到姐姐那去聊天,不佛姐姐盛情邀请”轻啜热汤,“这汤好香”不再言语。
乌雅宁初手握在碗边,源源热气涌过来,眨眨眼笑开,“不能冲撞了娘娘们。”指指心口,“怎能不紧张?都藏在心里啦。”
瓜尔佳可沁轻抬首扶眉,玩笑道:“如此说,姐姐便记下了,要是久了佟佳妹妹不来昭和,姐姐可是会生气。”复看那乌雅,“不知乌雅妹妹可擅长点什么?此刻我们坐着聊也甚是无趣,倒不如妹妹来些琴棋书画,好让我和佟佳妹妹也开些眼。”
佟佳兰漪闻言轻笑,“姐姐可别嫌妹妹”。叹“病着这些时日,躺在床上心情郁结,今日倒是好了许多,乌雅妹妹若是肯露个一招半式的让姐姐瞧瞧,我这身子骨啊!肯定好全了”。
“平时在宫中也甚是无聊,偶尔妹妹能来陪姐姐坐坐,姐姐求之不得,怎会嫌弃。”瓜尔佳可沁言罢看了佟佳氏的身子便再让侍夏给其披一层毯子。“妹妹可要好好照顾自己身子,姐姐这有些家中送来的人参,赶明儿让侍夏给妹妹送过去。”
“时辰不早,宁初也不好表演甚的。”话悄悄的,索性哼了首小调,柔柔的音儿,眸微眯。“只为讨小主一笑”。
本是平常小调,却因那乌雅氏银铃之声意境稍远,瓜尔佳可沁竟失了神,身旁侍夏以为自己思及那人便轻轻从身后拉了自己,这才回神。待人曲罢,拍手笑曰:“没曾想如此平常的小曲儿也能给妹妹唱出这般意境,着实让人享受。”
佟佳兰漪眨眼,“多谢姐姐关心,姐姐好意妹妹心领,只是那人参是姐姐家中捎来,妹妹怎好意思收”。笑颜如花,转言道:“乌雅妹妹这小曲儿着实好听,让我想起古书里的人物来,也是如同妹妹这般声音清脆性格开朗讨人欢喜的”。
“无妨,妹妹身子骨不好食儿了才是好。何况,姐姐这边还有不少,给些妹妹自是无妨。”瓜尔佳可沁笑之复看乌雅氏。“今儿着,乌雅妹妹的歌声却是让姐姐享受了。”言罢便让侍夏安排送了些上好的绸缎,直接送去储秀那乌雅氏的房里。
瓜尔佳可沁接过那荷包,仔细端详一番,笑道:“没曾想妹妹还精通这个,瞧这荷包绣工,快赶上苏州绣娘了,妹妹这手儿可巧。那姐姐便收下了,改日来昭和,还可教教姐姐。”凑近那荷包,闻得阵阵奇香,却是教人欢喜。
佟佳兰漪垂眸,“姐姐对妹妹如此好,妹妹都不知如何回报姐姐了”,似是想起什么,附于婢子耳旁轻言毕解释道:“妹妹绣了几个荷包,还请姐姐与乌雅妹妹收下,莫嫌弃我的女红才好”。顿了一顿,“这香料是家父从家中捎来,味道十分好闻,用着也安心,不然我是断断不敢送与姐姐妹妹的”。
佟佳兰漪脸上微微发烫,“姐姐快别夸妹妹了,一点小小的心意,姐姐莫嫌弃就好,妹妹就很开心了”,倦意袭来,“今日与姐姐妹妹聊得十分开心,只是妹妹今日有些乏了,就先行回宫,姐姐和妹妹也好生注意着,莫着凉了”。起身行礼,“妹妹先行告退”。
瓜尔佳可沁微颔首,“行罢,你快回歇息,姐姐也该回昭和了。今儿个有你们作伴也是开心。”言罢,嘱咐乌雅氏小心回储秀便离。
莞婕妤这厢挥别罢,转身往御花园外去,半路却闻的哭声,大半夜在此倒是令人慌。迟疑了一会,还是寻着声去。
“何,何人在此?”试探着出了声,却未料言语中尽是颤音。
小安子听到有人发问,只吓得浑身颤抖不知如何是好,只蜷缩着身子往后面角落里退生怕被人发现。奈何肚子不争气再次咕咕响了两声。
莞婕妤见人不说话,心中更是害怕了几分,夜里凉风吹着不由得身子打起了颤。
听得咕咕声,肚子饿?莞婕妤松了口气,应该是人。她不由觉着好笑,倒也真是的,世上怎有鬼?
“你……”她试探缓缓靠近,夜里黑得很怎见得人?不过一个人影罢,咽了咽口水,自个出来也未带甚么东西,“你出个声可好?”无奈心中还是慌得很。
小安子听声音倒是个温柔的女声,大着胆子往外爬了爬,可惜灯太暗看不真切只瞧得出好像是位主子。颤着声音道:“我没,我没偷懒真的没偷懒,别打我别打我,我就是太饿了准备歇歇我会马上干活的,呜呜呜别打我。”
莞婕妤闻人声噗笑声,看来是个打扫御花园的人,大了胆子走上前去。
“好了好了,你没偷懒……不打不打”笑着拉起人儿,见人哭出了声,竟生几分不忍,整日见禄子倒是乐得自在。“大半夜的怎的还在这打扫?饿了?”
几句关心的话,说的小安子自己再也忍不住了。自入宫来有多久没听到有人细声细语的与自己说话了,直接哇哇的哭了出来,好似要把心中所有苦闷委屈不甘都哭出来。
“我好饿!我不想挨打!我不想在这皇宫里我要回家!”猛地抓住来人的裙摆连连叩头道:“美女姐姐,好心的主子你行行好救救我,救我出去吧,求求你了。”他几下子额头便出了血,混合着泪水汗水鼻涕,滴在了地上。许是饿了好久了猛地一剧烈运动,眼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莞婕妤正欲开口安慰,却不想人竟这般晕厥,心下更是慌了。
忽闻见琉嬅声,定是因自个出来太久放不下心便出来寻了,去唤了人来,见地上人也不知该带去何处。哎,也不再多想,与琉嬅一同扶了人往启祥去。
莞婕妤扶人至此,正殿内。她一番思量,将人带至小禄子房内照顾着。命禄子帮人换上干净衣裳,灯下见人额上受了伤,想来定是方才,自个往正殿去找些药。帮人额上上了药,还在伤处不严重。见人微醒,令琉嬅往御膳房拿些清粥和清淡的膳食。
在屋内守着人儿。
内务府王管事打着饱嗝挪动着肥胖的身子与其他小太监一起耍钱,最近日子过的尤其舒坦,所有活儿都丢给了那个新来的小安子做,心里是得意无比,本来有个小禄子可以欺负下,结果没两天就调走了也不知走的什么狗屎运,幸好又来个小安子,看我不整死他,耍到了半夜还没见那小子回来大怒。
“这死小子怎的还没回来,莫不是躲着偷懒,看回来了我不打死他,再饿他几天看他老不老实哼。”
王管事正想着怎么惩治那个小安子,身边的小豆子跑了回来,说是御花园没见着小安子,问了问才知道是被启祥宫的婕妤主子带走了。
他听了一惊,那个小禄子不就是在启祥宫吗?怎么小安子也去了?
这位婕妤主子真是多事,寻思着小禄子好像搭上了金公公那棵大树,他若是在婕妤主子和金公公那给我扇点儿火,自己怕就要倒霉,王管事想到这忙带了人赶至启祥宫,寻思着先把小安子骗回来再说。至启祥宫请了门外太监进去禀告,说内务府王有为求见婕妤主子。
小禄子见那太监还是一脸苍白,也不知主子从哪捡回来的小太监。看着倒是眼生,虽说自个也入宫不久但内务府的倒是混了个脸熟……看着定是个新来的。
“主子,奴才瞧着定又是那王管事..把人害得这般惨!哼,先前在内务府可动不动就批人,还不给饭吃!”他见琉嬅姑娘端了清粥膳食进来,现在自个倒是饿了,嘴馋了。盯着案上瞧了许久,活生生瞧出个洞来,又被琉嬅姑娘瞪了眼挡在案前,只好回过头来。“主子先去歇息,就由奴才来照顾他吧”。
莞婕妤听着禄子一句句说着,念起御花园时人那句句恳求的话儿,素手紧紧握拳。闭眸淡言,声儿微微嘶哑“不必,本嫔亲自顾着,怕他醒来寻人”。屋外侍女通报内务府王管事至此,现已在外候着,微勾唇,睁眼起身,“宣,于正殿等候”。言罢,带着琉嬅往正殿去,留了禄子照看。
王管事得允后入内见主位上的主子,直接大礼参拜道:“奴才王有为给婕妤主子请安,主子万福。”跪在地上一脸谄媚的笑着道:“此番叨扰主子是听闻奴才的爱徒在婕妤这里,听说他病倒了奴才心里难受得很啊,幸好遇到了主子救了他,如今请主子把他交给奴才让奴才带回内务府。”
莞婕妤坐于主位上,少了平时那抹柔情,倒是满脸淡笑却冷得很。接过琉嬅递过热茶,轻抿口,微拭唇角。“公公无需行此大礼,快快起来吧。夜深了倒是劳烦公公亲自走上一趟。”微正了正身子,“这公公爱徒是被本嫔带来此处,复而病重怎可就这般回去?只望给本嫔个面子这几日便先让人在启祥呆着养好身子也不迟……”依旧满脸淡笑迎人“人差事若是耽误不得便在启祥调几个奴才过去,怕是不得心还劳公公好好指教”。
王总管听她言,要把人留在宫里,心中暗骂多事,面上依旧堆着笑容道:“不用不用怎敢调动主子宫里的人。”后又装作一脸的心痛道:“小安子居然病重了,都是我这个做师傅的没照顾好他啊。”装模作样的抹了下眼泪道:“还请婕妤让奴才带他回去吧,奴才一定会悉心呵护他补偿他的,怎么说这小安子也是内务府的人,您只能照顾他一时不是吗,这奴才要是带不回去他,金公公怪罪下来奴才也担待不起啊,金公公可是大总管的徒弟呢,想必娘娘也知道。”
莞婕妤见人一番神情,若不是听得禄子一番话.怕是早将人交于他?她心底冷笑,耳边萦绕着人晕厥前那句“救他”。
她眼眶微红,抬眸。
“话虽这般,但这人公公不必担心,金公公那本嫔自会前去说明,这偌大皇宫怎会差位小太监便撑不下?”冷笑声,复言“本嫔自是护不了人一生,可一时也是一时,或许正因这一时让人得了一生!”缓了情绪,又道“小安子一事皆有本嫔担着”。起身,拊上琉嬅手“夜深了,若是无事公公便请回吧。本嫔倒是乏了”。
王总管闻言脸上也是有些挂不住,心想看来小禄子那王八蛋一定在婕妤面前说了我的坏话,冷着脸道:“婕妤可是想清楚了,您这样子做奴才可不好交差啊,您瞧不上金公公的面子难道也瞧不上大总管吗,为了个小太监怕是犯不上吧,要知道您这里好多出入项可都是在内务府领取的,奴才就怕回头内务府不小心忘了您这儿,我想您的日子也不好过吧,我看您还是把小安子交出来吧。”
莞婕妤闻人言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这倒是威胁到自个身上来了。略思一番,莞尔言:“公公这番话,呵呵,本嫔怎会瞧不上金公公?顺公公更是不必说。倒是安了不少罪名”。往人跟前走去,接过琉嬅递过之物,塞入人手中,“这小安子由本嫔带入此,若是就这样晕厥着带出了免不得落人耳根。怕是到时以讹传讹弄了自个一欺压下人致其晕厥一说”。复转身,言,“眼下天色已晚,便留人一夜,待明日一早人醒了便送回内务府,不知公公意下如何?”
王总管接了递来的银子,当人面掂了掂方才满意的放在了怀里,后对着身后跟来的小太监做得意的表情,炫耀一番才对那位婕妤道:“婕妤真是菩萨心肠啊,既然您这么说了,那就明儿吧奴才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告退。”转身离去,心想有了这银子又可以玩几把了,至于那小安子回头在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