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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那边还没有结束,顾漓整个人僵硬地站在不远处,她张了张口,嘴里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傻?为什么要护着我?为什么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她跟左穆宸出了左氏集团,左穆宸发现刹车有问题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在出事故的时候,他紧紧地把自己护着,所有的撞击他都一个人承受了,顾漓看到他的时候,他脸颊上血肉模糊一片……
“穆宸,穆宸”一道吵吵闹闹的声音传了过来,顾漓木讷地转过身去,左夫人和左老爷急急忙忙而来,他们定是已经听说了消息了,左夫人流着泪,左老爷面上也是一片阴郁之色。
看到手术室的灯还亮着,左夫人掩饰不住地哭了起来,突然间,她看见了顾漓,泪眼一下子变得狠辣起来,她推开左老爷揽着她的手直直地到了顾漓面前。
“啪”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她会突然有这样的动作,顾漓整个脸颊瞥向一边,很快肿了起来,“又是你,你究竟是个什么妖精,你是不是要我们左家家破人亡才肯放手”,左夫人气息起伏着,质问顾漓。
“左夫人,你怎么可以打人呢?”陆小蔓心疼地把顾漓拉到身边,要去看顾漓的脸,顾漓却是摇了摇头,转身看向左夫人,“对不起”,除此之外,她无能为力,毕竟左穆宸是因为她而受伤的。
“穆宸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你现在跟我说对不起?”左夫人因为气愤而瞪大了眼睛,一副恨不得把顾漓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顾漓无话可说,“左夫人,我想你搞清楚一点,左穆宸的事情,小漓也不是故意的,更何况,他是自愿的”严曼璐站了出去,虽然她跟左家有亲戚关系,但很显然,她是站在顾漓一边的。
“璐璐,躺在里面那个可是你表哥,你很好,你现在是顾家的人了,所以也帮着他们,是不是?”
严曼璐还想说点什么,被顾如风拉着,摇了摇头,“左夫人,这里是医院,左大少还在里面,我们还是安静些吧”,左夫人的心情在场的人都可以理解,何况顾漓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少说几句,嗯”左老爷看了看顾漓,拉着左夫人去休息区那边去了。
裴渊拍了拍陆小蔓的肩膀,“小漓,回病房休息吧,左穆宸的事情,我们会告诉你的”,顾漓倔强地摇了摇头,不亲眼看着左穆宸出来,她不放心,裴渊和陆小蔓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办法,只好静静地等着。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情,时间对于顾漓来说,实在是太漫长,没有去特意地看时间,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终于,等手术室门开的时候,她的脚步如同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所有人的急急地走过去。
裴小五和楼轻烨表情凝重地从里面出来,“怎么样了,我的儿子怎么样了?”左夫人急忙拉住裴小五的袖子。
裴小五看了看裴家和顾家的人,摇了摇头,顾漓心里好像被什么切割了一般,一下子鲜血淋漓起来。
“人,可以活下来,只不过”楼轻烨顿了顿才继续道:“在车祸撞击的时候,左大少的脑部受到了很强烈撞击,脑损伤很严重,他有可能以后都这么躺着,也就是如同植物人一般”。
左夫人当场晕了过去,顾漓险些也倒了下去,被陆小蔓和裴渊扶着才好一点,左穆宸变成了植物人,因为她?顾漓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就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凝集了一般。
两天后,顾漓没有出院,卿姨带了些吃的过来,尽管没什么胃口,她还是勉强着自己吃了一些,“卿姨,我实在吃不下了”。
卿姨叹了口气,“好,那我把东西都收起来”。
“卿姨,我想去看看穆宸,若是妈咪他们过来,你帮我跟他们说一声”
“小漓,还是不要去了吧,左夫人还在那边”那天的事情,卿姨也略有耳闻,现在左夫人肯定是不待见顾漓的,她过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没关系的,我知道该怎么办”说着,顾漓已经下了床,她必须去看看左穆宸,那天左穆宸从手术室出来,左夫人不准她靠近一步,两天了,左夫人即使有再大的怒气,也该消了。
卿姨拗不过她,只好放好了东西跟在她后面。
左穆宸所住的病区就在顾漓的上面一楼,左家把这一层楼都包了,也没有什么人,安静得出奇。
顾漓到了门口,敲了敲门,左老爷看见是她,皱起了眉头,“谁?”左夫人也看了过来,在看到顾漓的时候,脸色骤变,“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伯父伯母,我想看看穆宸”顾漓态度很好,他们是左穆宸和左凌辰的父母,她一点都不怪左夫人的。
“顾小姐,算我求求你了,你离我儿子远一点,好吗?”左夫人无奈地说着,仅仅是两天的时间,他们二老好像老了好几十岁,顾漓心头一阵酸涩,她动了动唇瓣,却无从开口。
“妈,你这说的什么话”左凌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他看了看顾漓,眼眸中闪过什么。
“不这样跟她说话,我应该说什么,她就是一个扫把星,我只希望她离我们家的人,尤其是你们两兄弟越远越好”左凌辰帮着顾漓说话,左夫人更像是被什么刺到了一样,一下子尖锐起来。
“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顾漓?”
“凌辰,我就问你一句,你是要这个女人,还是要我跟左家?”上一次,她用自己的命去威胁左凌辰,这一次,同样,她在逼左凌辰做一个决定,是跟他们决裂,还是选择跟这个女人一起。
上一次,自己赢了,毕竟凌辰的性格她了解,她做不出那么狠的事情,这一次,同样的,左夫人有那样的自信,她的儿子,不会让她失望的。
“妈”
看了看左夫人又看了看顾漓,左凌辰叹了口气,“顾漓,你先回去吧,有事情的话,我会跟你说的,好吗?”
顾漓看着他,眼眸中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她点了点头,往病房里看了看,只可惜,什么都看不到,转身,卿姨连忙上去扶住她,她心疼地看着顾漓,什么是欺人太甚,她今天见识过了,若是大少爷在,他断不会让小漓受这样的苦。
顾漓不想回病房,想下院子里去走走,卿姨便陪着她,院子里的空气果然清新极了,顾漓闭着眼,深深地呼吸着。
一睁眼便看到卿姨欲言又止的神情,“卿姨,你怎么了?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卿姨叹了口气,看了看她“还好你没跟左二少在一起”。
顾漓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卿姨是在为刚刚的事情而生气,左凌辰那样说,等于是选择了站在他父母那一边,说实话,顾漓一点都不难过,她想开口安慰卿姨几句的,卿姨已经继续道:“若是大少爷的话,他就不会这样”。
突然间,顾漓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若是顾南西在,他定不会因为父母的几句话便放弃她,他会为了她负尽天下人,心头猛然一阵突突地跳动着。
“小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卿姨后悔极了,她不该的,不该在顾漓的面前提起顾南西。
顾漓已经回过神来,“没事,卿姨,在那样的情况下,左家老爷夫人刚刚等同于失去一个儿子,若是凌辰再让他们伤心,那她们岂不是太可怜了”这一点,她想,也是左凌辰需要她明白的,她不怪他,真的,一点都不。
“就你好心,什么都为别人着想,你自己呢?”卿姨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怎么就那么傻呢。
顾漓轻轻一笑,悲凉极了,“好了,咱们上去吧,一会儿妈咪他们该过来了”。
晚一点的时候,顾漓收到了左凌辰的短信,她静默了一会儿,回了一条“我明白的,你好好照顾伯父伯母吧”。
一直到顾漓出院,她都没见过左穆宸一面,左夫人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不过顾漓从楼轻烨那里听说左穆宸的情况还算是稳定,其实也有植物人突然恢复意识的案例,只不过这样的奇迹少之又少,尽管少,但顾漓还是抱着这样的期望。
只有裴渊和陆小蔓来接她,毕竟顾彤彤和顾梓毅那边需要人照顾,她住院的这几天,都不敢让两个孩子知道,她知道,他们肯定很着急了。
顾漓没想到,她才到家,便接到了冥影的电话,没多久,冥影便到了顾家。
顾漓看见他的时候,还是如同第一次见他那般,这几年,他好像一点都没变,两人就在顾家的院子里坐坐。
“要喝点什么?”
“咖啡”
佣人给他们准备了喝的,便退了下去,“对了,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他的消息?”顾漓突然紧张起来,不过在冥影摇头后,她又平静了下来。
“我来,是想告诉你,这次你跟左穆宸的车祸,可能是人为的”
顾漓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左穆宸跟人接了怨,有人故意的?”想想也只有这种可能。
冥影却是看了看她,“也可以这么说,左穆宸那么谨小慎微的一个人,他的车子也是有定期做保养的,后来我们检查了他的车子,他的刹车,确实被人动了手脚”
顾漓心里一片凉意,果然是。
“有查到什么人做的么?”她平静地问道,内心却是再也平静不下来。
冥影点点头,“这个人,你也认识”。
顾漓一阵,疑惑地看着他,冥影点点头,从口袋里拿了几张照片出来,“有没有觉得这个人很眼熟?”
顾漓一看,照片上的人,基本上是全副武装,连脸颊上都被丝巾遮住了,看身形,很是眼熟,一瞬间她便想到了。
“是她”慕晓晓,“确定么?”
冥影点点头,“找不到其他可能”
“没想到,她还是不愿意放过我”顾漓的心里更冷了,凉意过后是寒冷,寒冷过后便是冷冻结冰了,慕晓晓,她一次次想伤害自己,却一次次伤害了自己身边的人,顾南西,左穆宸,也许,受伤的那个人是自己的话,自己不会如此气愤,如此恨她。
“想好怎么处理了么?”冥影问道,顾漓思考了几秒,点点头,她不会放过她了,下一次,还不知道是谁,她不能再让这样的可能性发生了。
“左凌辰那边?”冥影看着顾漓。
“把事情告诉他,就说慕晓晓我要定了”顾漓紧紧地握着拳头,为了左凌辰,她可以放过慕晓晓一次,却不能更多了,她不能拿自己身边的人去赌了。
“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办好的,到时候告诉你”在慕晓晓伤了顾南西的那一次,冥影对她已经起了杀心了,若不是考虑太多,这个女人也不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顾漓,我可以问一个问题么?”话题一转,冥影突然问道,顾漓点点头,“你请说”。
“若是这一次,南西能回来,你会原谅他,重新接受他么?”这对于顾南西来说,至关重要,冥影也想知道。
顾漓没有马上回答冥影,直到最后也没回答。
晚上,顾漓接到了左凌辰的电话,她想过,只要冥影那边出手,左凌辰一定会打电话过来,果然是。
“顾漓,你这么做,是因为晓晓伤害了大哥么?”
顾漓一愣,她本来以为左凌辰要给慕晓晓说情来着,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是,为了左穆宸,也为了我身边的人,以后,我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你明白么?”
那边叹了口气,左凌辰的声音有些怪,“我知道了”,他没有说会同意她的做法,也没有说不同意,挂了电话,顾漓一直维持着那样的姿势很久很久。
冥影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一早便告诉她慕晓晓已经在他们手上了,顾漓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