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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子反复想不通的事情,瞬间清晰了起来。
她忘了,既然她不愿承认于夏青柠是姐妹的事实,可毕竟她们长的那么像,会不会在夏青柠身上,陆易白动什么手脚。
苏轻语想不到其它的可能,因为,毕竟夏青柠经常出入国内外,身边常常备有护照是再平常不过的了,只要陆易白轻易的将夏青柠的证件取来,那么把她带出国就易如反掌了。
大门外传来了李管家呵斥保安的声音,除了严厉的喝斥以外,好像还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周围都安静下来。
苏轻语的时间不多,但她了解陆易白的生活习惯。
陆易白在国内的时候,书房里常常会备有工作资料。
他整个人有整理癖,从不允许工作的地方有一点杂乱,什么东西就固定要放在什么地方,如果是被人动过,或者放在了其它的地方,他准会大发雷霆。
苏轻语顺着书柜,摸到了不远处放着电脑的办公桌,电脑还开着,微微的嗡鸣声刺激的苏轻语更有些紧张。
顺着办公桌摸过去,下面第二个抽屉,那里是陆易白习惯放各种证件的地方。
果然,苏轻语猜的没错,通过手感确认,应该是护照无疑。
因为打来的时候里面还夹着一张身份证件。
新一带的身份证很好摸,苏轻语只触碰一下,基本就可以肯定,那一定就是。
将所有证件攥在手里,门外有脚步声朝别墅走来。
苏轻语赶忙推上了抽屉,慌忙转身中,小腿撞在了桌角上。
她顾不得疼,摸索着就出了书房,一个人扶着楼梯,手里攥着证件,朝着二楼的卧室里走去。
门在关紧的那一刻,苏轻语总算松了口气。
对于这个计划她策划了很久,要不是听闻陆易白今天会出事办事,她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动手。
她自然是害怕失败,又打草惊蛇。
毕竟,就算她找到机会选择报警,起码也要让警察相信她说的,如果连证件都没有,警察一定会以为是非法入境,那么等陆易白过去协调,她没准又走不上了。
如今护照在手,她以夏青柠的身份报了警,就算警察不会轻易放她走,起码还可以协调警方,帮忙通知她国内的家人。
门外传来了李管家和佣人吩咐午餐内容的声音,和佣人的回应,早已经没了争吵声。
苏轻语一个人靠在门板上,心跳过速的她很久会才恢复平静。
只可惜,平静也不过一瞬,一个让她差点掉了魂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轻语,告诉我……偷取护照这件事,你计划多久了?!”
陆易白阴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苏轻语脑袋瞬间一片空白,结巴着对着陆易白的方向问道:“你……你不是已经出去了吗?”
陆易白的脚步声在靠近,声音依旧阴冷,是笑非笑道:“你等这一刻已经等很久了吧?”
苏轻语手上的证件一轻,她想抓住,却被陆易白退开了一步。
“把证件还给我!”苏轻语叫道。
陆易白当着她的面将证件撕碎,冷笑着等待她的反应。
苏轻语的心沉了下去,听着耳边证件被撕碎的声音,她没法不绝望。
苏轻语这一刻才清楚,原来陆易白说出去办事根本就是个幌子,他早已经摆好了圈套在这里等着自己。
她不禁苦笑,恐怕刚刚的保安闹剧也是他事先安排好的一出戏吧,目的不就是引她去书房吗?
想到这儿,苏轻语释然了,靠在门板上,顺着门板蹲在地上,轻轻笑了起来。
看到苏轻语这个样子,陆易白冷笑僵在了脸上。
他冷着脸俯视着苏轻语,问道:“苏轻语,你笑什么?”
苏轻语抬起头,即便看不见陆易白那张脸,却依旧咬着牙齿说道:“你这叫什么?非法禁锢?”
陆易白闻言,轻蔑一笑。
“我不在乎合法不合法,我想要的女人,就要留在我身边,没人能管!”
苏轻语扬起小脸,语气坚决道:“陆易白,只要我不想,同样没人能留得住我!”
说完,她摸索着门把手,就要开门离去。
很快,后面一只长臂伸过来,将原本开了个缝隙的卧室门,重新按上。
苏轻语的身子被突然间反转,唇上落下陆易白痴缠的吻。
苏轻语挣扎,却无处可逃。
陆易白吻的霸气,不留一点余地,逼的她没法躲。
很快,陆易白似乎并不满足于一个绵长的吻,伸出大手,一把褪去苏轻语单薄的外套,拦腰将她抱起,直奔卧室大床。
处在黑暗中的苏轻语完全处在弱势,晕头转向的她,身子刚刚接触到大床,陆易白的身体就已经覆了下来,将她死死的压在身下。
抗拒着陆易白再次的索吻,苏轻语怒道:“陆易白,你放开我!”
“放开?”陆易白讽刺的继续说道:“苏轻语,原本我以为时间久了,你总归会忆起我们的过去,我们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可我发现我错了,你就是个冷心肠的人,我他妈怎么捂也捂不热你!”
“啊——”
陆易白低头,一口咬在她的肩头,苏轻语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门外李管家在敲门,疑惑的声音传来:“太太?您没事吧?”
“滚——”
陆易白歇斯底里的怒吼了一声,门外安静了几秒钟后,脚步声终于远去。
苏轻语这一刻是害怕的,即便骨子里再如何硬气,双眼失明的情况下也斗不陆易白,而且激怒他,这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陆易白的大手已经伸进了她贴身的衣服里面,肆意游走,轻掐乱按。
苏轻语的呼吸急促,说道:“陆易白,我求你了,别碰我……”
苏轻语的恳求,这么多年来,在陆易白眼里,这是第一次。
他果然停住了手,看着身下一脸苍白,表情无助的苏轻语,心里忽然一沉。
“你刚刚说什么?”陆易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我求你,不要碰,我不会再想着离开……”苏轻语别过头去,她终是说不下去了。
陆易白起身,坐在床边笑着看向她。
“苏轻语,你不是真心在求我,不让我碰你是为了左君洐,对吗?”陆易白讥讽道。
“……”
苏轻语无意再激怒他,这个时候她无论说是与不是,在陆易白眼里,无疑都是一样的。
陆易白俯身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继续问道:“你和他在一起才几个月?抵得过我和你在一起三年的感情?”
“……”
苏轻语依旧不语,虽然看不见,眼睛却睁的大大的。
“苏轻语,左君洐他凭什么拥有你?六年前他为了冉染,至你生死于不顾,若是没有那场车祸导致你头部受到重创,你的脑袋里也不会长出肿瘤,落的今天这个下场!”陆易白怒道。
苏轻语冷笑:“现在你来和我说这些?6年前,你不是也一样帮着你的好兄弟挡下了这件事?”
面对苏轻语的讥讽,陆易白无所谓的笑笑,松开了手,坐在床边,背对着她,道:“没错,我知道你也恨我,恨我当初负了你,恨我把你当成夏青柠的替身。可是,你他妈的到底知不知道,在不知不觉间我早就已经爱上你了!每天晚上回到那栋你住过的别墅,我整晚整晚的失眠,仿佛无论在哪都有你的影子,这种感觉让我崩溃,我没法专心于工作,满心满脑子里全都是你!”
陆易白匀了口气,胸膛依旧起伏不定:“每天我躺在床上,我都发疯一样的想你,可是每当我一想到你和左君洐正在一起,我就恨不得冲过去,将你们分开,他左君洐凭什么抢了我的女人,你又怎么会爱上一个四年前把你强。暴过的男人?更他妈的讽刺的事,你还要给他生孩子!苏轻语,你是不是个傻子?!”
苏轻语的脸色难看到苍白如纸,嘴唇也开始忍不住哆嗦。
陆易白的每一句都都刺激到她敏感脆弱的神经,他句句提醒着自己,左君洐也是个混蛋,不比陆易白强到哪里去。
见苏轻语无言以对,陆易白的语气放缓了些。
“论起十恶不赦,也许我和左君洐半斤八两,可除了感情上我亏欠于你,这些年,我并没有伤害过你,苏轻语,你好好想想,为了左君洐离开我,你到底值不值?!”陆易白愤怒说道。
苏轻语嘴唇嗡动,许久之后,才开口道:“就算是这样,也并不代表没了他,我就一定要选择你,陆易白,我们之间都已经过去了,我早已经忘了爱着你是种什么感觉……我如今遍体鳞伤,即便你是为了我而拿掉了我腹中的孩子,可我依旧没法原谅,你没权利这么做……”
陆易白起身,俯视着床上一脸苍白,眼中半点神采也无的苏轻语,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许久以后,苏轻语从床上坐起,静静的靠在床头,神情沮丧。
本以为陆易白已经离开,却不想,不远处再次传来他的声音。
“轻语,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等着你回头,别想着离开这儿,你逃不出去的,我们好好的,生个孩子,我会尽快回国和夏青柠办理离婚,这次,我不会再让你等太久的……”
苏轻语闭上了眼睛,将头靠在床头上,她已经无力再说什么,也不想再说……
……
景城,左家别墅。
左君洐和贾颖赶回来的时候,左家的所有人都在,就连冉染也带着妮妮回来了。
推开门,妮妮便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左君洐的大腿,哭道:“小叔叔,我爷爷是不是快要死了?”
左君洐低下头,看着妮妮一张稚嫩的小脸,已经哭红了眼睛。
“妮妮!别胡说!”
一旁的冉染轻斥道,将缠在左君洐腿上的妮妮拉了开来,抱在自己的怀中。
客厅里,徐铭慧在低泣,身旁坐着嘴角抿成一条线的左欢,母女俩谁也没说话,都朝着门口处看过来。
萧恕正从二楼的楼梯上走下来,一身白色的大褂,医用口罩还遮在脸上。
左君洐上前两步,问向萧恕:“我爸他怎么样?”
萧恕看了左君洐一眼,将医用口罩摘下,一脸凝重的说道:“脑中风……”
左君洐的大脑“嗡”的一声,连日来的过度疲劳,让他有些站不稳。
一旁的左北严扯了他一把,他这才顺势的坐在沙发里,垂下头,许久以后才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开口,表情都异常凝重。
左君洐知道,一定是出了事,可现在谁也不站出来说话,这本就蹊跷。
见没人说话,一旁的萧恕终于开了口,说道:“你四叔把北严和冉染正在协议离婚的事告诉给你父亲了,又把AX最近跟进的一个合资项目偷换了劣质材料,如今出了问题,对外的影响非常大,加之你之前出事,他老人家身体一直就不好,这回算是受了刺激,扛不住了。”
闻言,左君洐的面色阴冷,双手搅成拳,紧紧握在一起,豁然从沙发上起身,吓了身旁的左欢一跳。
左欢一把按住了左君洐的手臂,问道:“老三,你干什么?”
左君洐一把甩开左欢的手,大步朝着客厅的门口处走。
冉染在身后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哀求道:“君洐,就算要找四叔算账,也不是这个时候,爸现在还病的厉害,你应该多陪陪他,我相信,他也一定很想见你,你去看看他吧……”
冉染的规劝不是没有用处,最起码左君洐停住了脚。
徐铭慧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门口处拉扯的二人,终究也没说什么。
毕竟,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老爷的身体更让她担心的。
左君洐将胳膊从冉染的手里抽回,转身大步朝着二楼走去,贾颖见状,赶忙追了上去,和左君洐一起朝着左正渊的卧室里走。
卧室里,
左正渊像一位睡熟了的安详老人,静静的躺在那里。
左君洐坐在床边,许久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身旁的贾颖安慰的拍了拍左君洐的肩膀,左君洐重重的叹了口气。
老爷子的心脏检测仪,发出哔哔的声响,让本来沉重的气氛更多了几分萧肃。
贾颖将老爷子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轻声对着左君洐说道:“君洐,你也不要太担心,左老一定会醒过来的。”
左君洐对着贾颖点了点头,说道:“你先回公司去,跟进一下材料劣质的问题,公司股东面前,封锁我父亲中风的消息,先稳住大局,其它的事等我回去……”
贾颖点了点头,起身推门离去。
卧室内,是相见如同敌人的父子俩。
只是,当下却少了剑拔弩张。
左君洐从来没觉得自己的父亲已经老了,他骂起自己来,还是精神抖擞。
可这一刻,他却不得不承认,父亲的确已经老了……
左君洐握了握父亲已经长满老年斑的手,低下头,将脑门贴在了父亲的手背上。
“爸,我现在才知道,这么多年我干了多少蠢事,您恨不恨我?”左君洐的语气很颓废,像极了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在父亲面前的忏悔。
除了心脏检测仪器发出的声音,左老爷子没有任何反应。
左君洐继续说道:“要不是我,我二哥也不会娶了个自己不爱的女人,耽误了这么多年的青春,你要怪,就怪我吧……”
他深吸了口气,继续握紧老爷子的手,说道:“爸,您不是一直希望早些抱个孙子吗?我只告诉您一个人,轻语她……已经怀孕了。”
……
这几天,苏轻语过的相对安稳。
陆易白似乎很忙,白天的时候很少留在别墅里,晚上回来的时候也多在凌晨以后。
他怕苏轻语夜里睡不好,很少在留在她的卧室里过夜,就算偶尔回来的早了,也只是躺在她身边,将她拥进怀里,轻轻的搂一会儿后,再起身离去。
苏轻语大多时候会装做熟睡。
近两天来,威廉医生来的次数也频繁了起来。
苏轻语的视力在恢复,已经能感受到强烈光线的刺激了,可外面的事物她依旧看不清楚,就算把手伸到她眼前,她除了能感受到明暗变化以外,根本分不清摆在眼前的是几根手指。
威廉医生对她的视力恢复进程表示担忧,毕竟几个月过去了,按说也应该能看清楚一些近距离的东西了。
不过,担忧归担忧,各种检查做过以后,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接下来也只能静等。
已经10月中旬,天气渐渐凉了下来。
美国早晚的温差较大,苏轻语依旧不愿意走回别墅,而是坐在别墅外不远的地方,远距离的听着海浪冲击海岸上的声音。
远处是片大海,可她从没有去过。
佣人将一件浅褐色的针织开衫披在她肩上,低声说道:“太太,外面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苏轻语点头,起身由佣人搀扶着往别墅内走去。
别墅门口,有车子引擎熄灭的声音。
苏轻语知道,一定是陆易白回来了。
今天的陆易白回来的异常早,司机在为他打开车门的时候,陆易白几乎是由佣人搀扶着下的车。
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苏轻语向后退了一步。
“他喝醉了?”苏轻语问向身旁的佣人。
佣人小王点头应道:“是,先生好像醉的不轻,太太,我先送您回卧室去……”
苏轻语点头说:“好”。
只是脚步才走进客厅,坐在沙发里陆易白的声音就已经响了起来。
“过来!”
苏轻语顿住了脚,陆易白醉了,她不想和他纠缠。
“我叫你过来!”陆易白突然的一声吼,吓坏了苏轻语身旁的小王。
不等苏轻语动一动,小王就已经搀扶着她,朝着有陆易白的方向走去。
苏轻语被扶着坐在了沙发上,身边是一身酒气的陆易白。
陆易白揽住她的腰,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
带有浓重酒气的吻向她袭来,没有视力的她反应迟钝,根本躲不开。
身子被陆易白压在沙发上,客厅里还有那么多佣人在,陆易白的手就已经探进了她的衣领。
苏轻语挣扎的想起身,却被陆易白死死按住。
一旁李管家的一声:“没什么事了,大家都下去吧。”
苏轻语彻底的寒了心,这里的一切都归陆易白说了算,也包括自己……
陆易白毕竟醉的厉害,苏轻语几分挣扎下,到底还是脱了身。
苏轻语气喘吁吁的站在一旁,陆易白躺在沙发上,看着她哧哧的笑。
“你躲什么?”陆易白问道。
苏轻语不想与他废话,转身朝着楼梯摸去,而与此同时陆易白的声音也在她身后响起。
“苏轻语,你想不想知道左君洐的近况?来,你过来,我告诉你……”
苏轻语的脚步顿住,回过身去。
看到苏轻语停住了脚,陆易白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他妈的还真关心他的,是么?不过,我要告诉你个坏消息,他最近厄运缠身。哦,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他三个月前差点死在车祸里的事?”
“你说什么?”苏轻语脸色惨白。
陆易白缓慢的从沙发上坐起,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出事的那天,左君洐开着车去追你的路上出了一场车祸。他伤的很重,我不确定他现在还能不能从床上爬起来找你,残废了也说不定,总之那场车祸没要了他的命,已经算他幸运……”
苏轻语顿在原地,即便是她对左君洐依旧有恨,可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忍不住愣住。
看着脸色青白的苏轻语,陆易白从沙发上起身,走到苏轻语身旁,扶着一旁的楼梯扶手站稳,凑近她的脸,酒气喷在她的脸颊上,阴沉的说道:“你很担心他是不是?不过,你担心也没有用!苏轻语,你越是牵挂着他,我就越是想整垮他,不信……我们试试?”
“你简直就是个混蛋!”苏轻语对着陆易白骂道。
陆易白扬声笑起,一把钳住苏轻语的手腕,举到自己眼前,看着她右手无名指上的瘢痕,笑着说道:“苏轻语,你别忘了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就算你摘去了我送你的钻戒,又怎样!不还是伤了你自己?这痕迹一辈子都不会掉下去,就如同我这个人的影子,在你心里,你用尽这一生也挥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