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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一下子被冲傻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边拘水泼向焦考,一边大叫:“小考,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也学坏了啊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焦考得意的大笑,连忙一边跑开,一边趁机往裴玄身上泼水。
裴玄毫不示弱,两人在溪流边上,尽情的互相泼水打闹,玩得那叫一个开心。
岳长卿和萧梨花两人都早早的躲开到凉棚里去了,任由他们打闹去。
再看在下游那边,猿狈马和瘦马两马居然挨得很近的一起饮水。虽然猿狈马身量几乎是瘦马的两个大,又是异兽与马的杂交品种。但瘦马却是一点都不惧怕它,反而还很乐意接近。
猿狈马也不反感,任由瘦马靠近过来,乐得亲近。
歇息了一会儿,裴玄和焦考两人也闹得累了,两人都是一身水的坐在了凉棚下。
“玩够了?”岳长卿笑道。
“小主人,他赖皮。”焦考告状道。
裴玄连忙道:“我没有。”
焦考撇过头,道:“你就有,你衣服比俺长,你每次都用衣服挡。”
裴玄眨了眨眼睛,道:“那我衣服就是比你长啊。”
焦考大气,哼声不说话。
岳长卿笑着打圆场道:“好了,玩也玩了、闹也闹了,咱们弄吃的吧。这个时候正是秋蟹最肥美的时候,我去抓点螃蟹给大家尝尝,小考可以多吃两只!”
焦考眼睛亮晶晶的,拍手道:“好耶!”
裴玄叫道:“先生,我也要!”
岳长卿笑道:“好好好,管够、管够。”
说着,岳长卿起身将衣服哗啦都扒下,只留一条白色短裤,一直小溪上游道:“我去了,你们等着!”
“啊!”萧梨花突然惊叫一声,捂着眼睛把头扭向一边。
岳长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顿时大觉不好意思。旁边的裴玄一脸促狭,笑得贱兮兮的。
岳长卿无法解释,也懒得理会裴玄,往小溪那边跑去。
焦考想了想,突然冲出去追上岳长卿,喊道:“小主,俺跟你一起去。”
岳长卿停下脚步,笑道:“你也要去?可以啊,但是你可别泄露了你的气息,不然那些小螃蟹跑了,咱们就没得吃了。”
“俺晓得,小主放心吧,俺保证给你抓好多螃蟹回来。”焦考拍着胸脯道。
岳长卿笑道:“那我们走吧,抓螃蟹去!”
两人欢快的往小溪上游跑去,在上游一处水流稍稍平缓、水草肥美的河段,跳了进里去。
萧梨花这边,裴玄和她见岳长卿两人去抓螃蟹去了,他们也没闲着,到处寻找柴火并就地破土挖一个简易的土灶。
当土灶挖好后,萧梨花和裴玄将火升起,再在马车上拿出在越安城置办的锅碗瓢盆,打好水后开始烧水。
半柱香的时间不到,水也差不多开了之际,岳长卿和焦考两人笑眯眯的回来了。
其中岳长卿身上已经湿透了,甚至还有水草黏在背上。但是他的手里提着两捆螃蟹,都是用水草绑着,一边捆了五只,合计十只螃蟹。
焦考有些灰头土脸,脸蛋上还有点点黑泥。但是他的收货也不少,甚至比岳长卿还多。一手八只大螃蟹,一手七只,合计十五只。
而且,这些大螃蟹看着都是背甲壳呈青灰色,有光泽。腹部为白色,金爪丛生黄毛,色泽光亮,脐部圆润,向外凸,肢体连接牢固呈弯曲形状,个大而老健。一望就知道都是极为肥美,又正是成熟之时。
四个人二十五只大螃蟹,貌似有点多,但是考虑到焦考的胃口,好像又不多。岳长卿他们三人依照胃口能吃多少吃多少,剩下的都可以交给焦考。
“裴玄,萧姑娘,我们回来了。”岳长卿和焦考一屁股坐下,笑呵呵道。
“先生,你和小考先歇着,我们来蒸。”裴玄连忙过来道。
岳长卿笑道:“裴玄,你也会蒸螃蟹?”
裴玄嘿嘿笑道:“别的可能不大会,蒸螃蟹还是可以的。以前老头儿也好这一口,每次都是我给他蒸的。”
岳长卿道:“那好,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和小考两人去换套衣裳。”
“放心吧。”裴玄答应一声,忙活了起来。
萧梨花还是有些不敢看裸露着半身的岳长卿,默默的垂头看火。
待岳长卿和焦考两人梳洗过后,又换上了新的衣衫,将打湿了的衣衫洗过晾晒之后。正好,裴玄和萧梨花两人这边也将一大盘蒸得红亮红亮的螃蟹给端了上来。
四人就坐在溪边,地上铺了一块大白布,一大盘的螃蟹被摆在正中央。四人的面前都摆着碗筷和小碟子,碟子里面是陈醋或酱油或酱料。
四人看着这满满一大盆的螃蟹,只觉口舌生津,肚子里也开始叫唤起来了。其中,焦考更是口水都流了下来。
裴玄咽了口口水,给每人发了一只小杯子,都倒上一杯酒。这酒是新从越安打的,车马行的中年掌柜特意介绍的越安城最好的酒桂花酿。
“吃螃蟹,怎么都得喝点儿小酒,不然那滋味可就浪费了。”裴玄呵呵笑道。
岳长卿三人认同,也都没拒绝。
值此天高之际、夜幕将临,一弯弦月隐隐悬挂于空,岳长卿一心四人共同举杯,饮越安美酒、品肥美秋蟹,正是快意欢洽言不能表。
正满嘴流油的吃着,忽然一人出现在边上,正站在裴玄身后。此人头戴斗笠,身穿蓝色长衫,脚蹬镶云履,拱手道:“在下虽然不才,也爱饮酒吃蟹,能否赏个末席?”
岳长卿几人都没留意到这人,猛然听到其声音,悚然一惊。尤其是裴玄,听到那声音如鬼魅一般突然在身后响起,只觉全身都如同掉进了冰窟。
岳长卿几人细看那不速之客,见其面貌普通、不苟言笑,腰间还佩着一把直刀,看不出所以然来。
于是岳长卿道:“请入座吧。”
裴玄极为机灵的应声让开一个位置,从旁边的篓子里拿出了碗筷和杯子。
不速之客大剌剌的一屁股坐下,拿起筷子就往面前的空碗里夹了一只大螃蟹,才一掀开蟹壳,吸入满口蟹黄,便将面前的一杯酒满饮入肚。
然后,他将杯子往裴玄身边一推,示意他再斟一杯。
裴玄暗暗撇撇嘴,只觉这人脸皮之后,比他裴玄还要犹有过之。但心里腹诽归腹诽,裴玄还是给他倒了一杯。
此人动作极快,裴玄给他倒酒的功夫,一只大螃蟹被他吃了个干净,只剩满地的残骸。
不速之客满嘴流油,但丝毫不客气,又是一伸手,一只螃蟹进了他的碗里。
然后,他端起杯子,依然是一口就将一杯酒全部喝进了肚子里。喝完之后,又是快速的解决碗里的大螃蟹。
岳长卿四人看得傻呆呆的,怎么也想不到这人吃螃蟹的速度怎么就这么快。
紧接着,焦考和裴玄两人如梦初醒,连忙往自己的碗里扒拉两只大螃蟹。其中裴玄还拿了两只,在岳长卿和萧梨花两人的碗里各放一只。
岳长卿不解的看向裴玄,裴玄皱着脸不停的使眼色。
岳长卿有些好笑,将螃蟹放回盆子里,向斗笠男子问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不速之客一边吃着螃蟹,一边道:“你问这个干嘛?”
“相逢即是缘,难能与先生同坐一席,共品美味,便想着与先生认识认识。”岳长卿不卑不亢道。
不速之客摇摇头,放下螃蟹道:“你小子明明不是读书人,偏要说话跟书篓子一样,没趣得紧。”
说完他换上一副笑脸,对萧梨花道:“小丫头,我叫小算,日行一善的小算。你可要记好了啊。”
说完,他又大口大口吃着螃蟹。
岳长卿有些发愣,这个名字好怪啊,还有姓小叫算的?
裴玄则又是撇撇嘴,暗道还日行一善的小算,我看根本就是饿死鬼装蒜。
萧梨花不明白这个名字奇怪的家伙为什么对自己和颜悦色,但她还是礼貌道:“小算先生,我记下了。”
小算嘿嘿一笑,道:“记下就好,记下就好,以后有什么事就叫小算,我会帮你的哦。”
说完,小算看向岳长卿,道:“你就是岳长卿?”
岳长卿惊奇的睁大眼睛,道:“小算先生认识我?”
小算立即纠正道:“欸,注意我叫小算,日行一善的小算。不是什么小算先生,记住以后你们谁都不准叫我小算先生!”
岳长卿一脸无语的点点头,又问道:“小算你怎么会认识我呢?”
小算听到岳长卿这么听话,欣慰的道:“有人叫我来见见你,嗯,来晚了,别见怪啊。”
“有人?谁啊?”岳长卿连忙问道。
小算瞥了岳长卿一眼,道:“不能说。”
岳长卿一下子泄气,脑海里翻滚着想到底是谁。
小算可不管岳长卿在那里费神,趁这功夫,他又干掉了一只螃蟹,再度拿起一只螃蟹放进了碗里。
然后,他一伸手,也不见他什么动作,别在裴玄腰间的葫芦就到了他的手上。他扒开塞子,咕噜咕噜往嘴里灌了好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