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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之前给服刑人员做的DAP图拿出来,一边翻着一边说道:“周末又要去东坪监狱了,给服刑人员的心理治疗不能疏忽,每一次都有可能对他们的心理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一念成仁,也可能一念偏差。”忽然翻到了之前张志军的图样,我拿给杨意泽看道,“你看这个人的,我始终不放心。所以我现在每周都会把他们画的图细细分析,不敢有一丝懈怠,发现一点问题,下一周就要重点矫治。”
杨意泽拿起图画,扫了几眼道:“我是看不懂,但是让他们画画,会改变他们的想法吗?”杨意泽正要把画放下,忽然“咦?”了一声,拿起又认真看了看,脸上刚才随意散漫的表情一扫而空,眸子闪着发现什么似的亮光。
“怎么了?”我问道,“你发现什么了吗?”
“这个——”杨意泽纠结了片刻,回头看看莹莹在洗手间,低声对我说道,“这个图案,在肖岩冰胸口也有。”杨意泽指了指画上人的胸口部位的那个类似宗教图案的红色部分,“和这个非常像,都像一个挥着胳膊的小人似的。肖岩冰胸口那个,是被凶手用刀划出来的。”
“是活着的时候还是死了后划的?”我问道。
杨意泽摆手:“这个是细节,不能说。本来这个符号白队也嘱咐不让说,但是你这也有这个图案,我就想问问,这是谁画的?是东坪监狱的服刑人员吗?”
“是。”我蹙眉想着,“画这个的人叫张志军,东坪监狱的服刑人员,已经出狱。但是他并不是你们查到的那个凶手,他没有坐牢二十年,也不是因为贩毒坐的牢。我曾经在这幅画上看出作画人有攻击倾向,所以报告了东坪监狱,让派出所注意这个张志军的举措。”
杨意泽的眸子亮了:“我让人查查这个张志军在案发那几天在做什么,会不会和凶手是同伙?否则他的画怎么会和凶手的一样?”
“还有一种可能,”我正要说,莹莹从洗手间出来,问道:“什么可能。”
我笑道:“还一种可能,我不在这儿当电灯泡。”我把杨意泽手里的画收起来,和桌上的其他材料一起抱回了我的卧室。
“什么嘛!你们又装神弄鬼的。”莹莹噘嘴扯着杨意泽进了她的房间。
看着莹莹和杨意泽卿卿我我,我忍不住给陆曾翰发了条微信:“在干吗?”我和陆曾翰兴许是刚开始的缘故,并没有那么甜腻,这一周也只有一个晚上一起吃了顿饭,他会给我订早点,订下午茶,也会给我打电话发微信,但通常只是问着日常的吃了吗睡了吗之类,没有太过窝心的话。
等了许久,回了我一个字:“在。”我有点没看懂,什么叫在?又联系我的话仔细看了一遍,才看懂他的荤段子。
我给他回了三个字:“不正经。”
他这次很快回我:“我在干活,你以为在干什么?”说完发了一张照片给我,一堆的文件加一台亮着的电脑,看地方是在办公室,他又加了一句:“到底是谁不正经,满脑子乱七八糟?”
我被憋了个大红脸。和他斗嘴就是自寻死路。这么晚还在加班,又发了一句:“忙什么呢?”
“明天有几个很重要的合同要签,我在算账。”陆曾翰给我回了条语音。
“你地址在哪里?”我很想给他也送点宵夜过去。
“要送爱心啊。”陆曾翰的声音温温的,“我一个大男人,用不着。这么晚了别乱跑,早点休息。”
我怏怏地把手机放下,不公平,他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而我连他住在哪在哪上班的地址都不知道。我从不知道爱的滋味,但现在,我知道爱情一定是互相愿意付出,我承受着他的关爱带来的快乐,也愿意向他奉献我的关爱。这种胶着,美得意外。
第二天下午,杨意泽特意跑到驿桥找我,我刚送走了一个来访者,看到他问道:“有什么线索了吗?”
杨意泽一抬手:“别提了,我昨晚回去就联系了派出所,他们说那个张志军自从出狱后,可老实了,在一个水果店帮忙,每天忙里忙外,完全洗心革面。今天又去水果店询问,台风那两天,他还跑去帮水果店收摊子,把水果储存好,压根没去南淇岛。”
我思索着,说道:“昨晚我就想说,还有另一种可能,也许那幅画并不是张志军画的。”
“不是他?”杨意泽一脸疑惑,“难道是凶手画的?”
“有可能。这个凶手擅长转移视线,比如用雨衣。这幅画也许也是凶手画的,和张志军的交换了。因为他不懂绘画分析,所以他没有把握能把自己的真实内心掩藏起来,所以就想到和别人交换这个方法。”我答道,“只不过当时东坪监狱是怎么收的大家的画,怎么能弄混?我正好周末过去,我去问问当时的情况。”
“好,那我就再去找张志军,也许他和凶手很熟,才会和他换画。”杨意泽眼睛亮了,“我马上和白队汇报,这条线索太有价值了,也许通过张志军,很快就能逮到凶手。”
周五晚上和陆曾翰一起吃饭,他瞥了瞥我道:“你明天去东坪监狱见那帮犯人就穿这个?”
“你又知道?”我愣了一下,我的任何行动全逃不过他的视力范围,“我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你的智商下限我还不知道,每次都能刷新我认知的下限。”陆曾翰脸色不怎么好看,“修身衬衣,职业西裤,你也不怕他们用眼睛耍流氓?”
“这是职业装。”我辩解着,“那你说穿什么?”
“吃完饭去买啊。”陆曾翰指指玻璃窗对面,冷哼了一声,“有个地方,叫商场。”
我撇撇嘴,又好气又好笑,他果然不是常人的思维,关心的重点永远不在调上。很快地吃过饭,他直接开车带我去了不远处的商场,细细挑选了起来。那家商场的服装品牌偏中端,而且适合的年纪偏大。我来回选了选,都没有合适的。偶尔有几件凑合的,他都是不满地摇头。
只不过挽着陆曾翰逛商场,能感受到来自四周不同女人聚焦的目光,他实在是太耀眼。好容易在一家店门口,陆曾翰停住了步子,眼里亮了一下:“这个可以。”
说完进去指着一套浅咖色的休闲装:“进去试试。”
我从试衣间里出来,一言难尽,除了把我裹得没有任何曲线外,还显得我脸色蜡黄,和重病患者一般,服务员小姐生怕我不喜欢,忙说道:“我们还有别的颜色,不如试试宝蓝色?”
“不用,这个就很好。”陆曾翰满意地颔首而笑,“非常正义。就它了。开票吧。”
非常正义是什么意思?我在试衣间换衣服的时候,顺便用手机百度了一下:“说一个女人正义是什么意思”,度娘给了我答案“长得丑,很安全。”还有一句“平胸即正义。”
“陆曾翰!”我三两下换好衣服,冲出去准备找他算账,却没看到人。
“去款台了。”服务员笑得有点僵,“你男朋友好帅,品味也好——独特。”
钱付了,服务员终于可以畅所欲言了。我不知道服务员说的他的品味是指衣服还是指我这个人。我尴尬地笑笑,等陆曾翰拿票回来,急匆匆拉着他离开。
周六一早,陆曾翰来接上我,把我送去了东坪监狱。我告诉他如果忙就先走,我大约需要两个小时。
梅子浚在我的课上到一半时也来了,他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照样认真地看我给服刑人员怎么绘画治疗,偶尔提两个问题。治疗结束后,我顾不得收拾东西,直接到了许警官的办公室,问着他关于上次DAP测试的事:“是怎么进行的呢?能确保收上来的画和人是准确对应的吗?”
许警官回忆了一番,说道:“我记得上次是按照你的要求,扩大范围,选了五十名服刑人员,然后统一集中到了一个大的房间,在我们的监管下画的画,然后统一收起来。我特意嘱咐过他们,一定要把人物和画准确对应,他们也做了编号,肯定不会弄错的。”
我想了想又问道:“那从你们通知到集中他们绘画,大约多久?”
许警官说道:“因为要在房间准备桌椅,所以大概是两个小时吧。”两个小时,足够凶手和张志军去约定了。
我问道:“当时的座位排序还能还原吗?”
许警官点头:“可以,是排了序号的。我去查一下序号就知道。你要什么信息?”
我回答说:“要一张张志军前后左右的人员名单,可以挨着他的。”
许警官很快从档案里翻到了座次表,给了我名单,好奇问道:“怎么突然要这个呢?张志军是出什么事了吗?”
“张志军没事,但是上次的画可能和近期的一件案子有关。我受杨意泽警官嘱托,特意来问问这些事。”我把名单收好,和许警官又说了几句话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