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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同时一愣,收住身形,面面相觑,看样子面对警察也有几分忌惮,片刻后,其中一人说:“警察是吧,带着你的人马上离开,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童岩把证件放进口袋:“我怀疑诊所里有非法勾当,需要例行检查,你们如果不配合,就是妨碍公务。”
说完就要往诊所门口走,三个人再次围拢上来,摆开架势,只要童岩敢在迈出一步,他们就敢大打出手。
童岩一双眸子凛凛寒气:“你们这是要知法犯法?”
其中一个被这一声吼吓得一哆嗦,小声对另外两个人说:“还是请示一下吧,光天化日下跟警察发生冲突,没必要惹这麻烦。”
“他们就两个人怕什么?大不了蹲几天局子。”
“你刚出来几天呀,就又想回去了。”
“你小子就是个小胆鬼,一个小警察就把你吓破胆了。”
三个人不顾童岩在场,开始相互攻击,起了内讧。
挺着话茬,都是些亡命之徒,童岩已经耗尽耐性,也担心里边的童画,不想跟他们多费口舌,飞起一脚朝着一人踢了过去,那人正看着同伙口舌战,没一点防备,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身上,只听一身惨叫,摔倒在地。
剩下的两个马上停止了内战,将注意力集中在童岩身上,其中一个对着童岩的攻势连连后退,与童岩对持的转眼只剩下一人,收拾一个人,童岩三拳两脚就结束了战斗,拔腿冲进诊所大门。
童画冲进诊所房间时,并没看见乔沐雨的身影,只有护送她进来的两个在房间,在俩个男人被她这个不速之客突然闯入的震惊中,视线迅速一周,在左手边有一房门,应该是诊所的套间,乔沐雨很可能就被他们安置在那里,确定位置就要冲进去,却被从震惊中醒来的两人拦住。
“喂!干嘛的?说你呢?”
两人并没把她一个小姑娘当回事,一个依旧坐在一边,另一个养着他走过来。
童画随口答道“看病的。”说着灵活的闪躲开那人,就要径直往里闯。
“今天不营业,去别地看。”那人说着,见她非但没离开的意思,反而身形快速的与他擦肩而过,转眼就到了他身后,身体竟如灵猫一样轻盈,哪里像有病的人:“你……你去哪……”
他说这话时,童画已经到了套间门口,坐在门口的另一个人觉察出不对,迅速站起身,挡在童画身前,一只手探出去,做捉住她的姿势,童画哪会任由被他抓住,一个闪身灵巧的躲过去,与此同时飞起一脚,朝着那人的腹部踹了过去,那人根本就预料不到一个小姑娘会有这般身手,疏忽防守,一只小脚带着风声到了,当意识到危险时,已经晚了,一脚正中腹部,一阵剧痛伴随着一声惨叫,连退几步撞到门上,门被撞开,后面没了阻碍,身体后仰摔在地上。
童画耳听得侧面有异物伴着风声朝着自己胳膊飞来,身形轻移冲进房间,那人的一脚扑了个空,用力过猛收不住脚,整个人朝着一边的桌子栽了下去,头重重的磕在桌子上,一声惨叫,伴随着稀里哗啦东西落地的声响,地面上马上一片狼藉。
童画冲进套间,就看见乔沐雨躺在一张狭窄的病床上,双目紧闭,如此大的声响,居然都没有转醒的迹象。
房间还有两个女人,都穿着白大褂,两个女人显然是被这一幕吓坏了,躲在角落,身体瑟瑟发抖,病床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些医疗器械,一眼就看见在灯光下熠熠闪光的手术刀。
童画才不会理会她们,径直冲到病床前,伸手去推昏迷中的女人:“姐,你醒醒,快醒醒。”
其中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好心提醒:“她刚打了麻醉剂,一会儿会自己醒,你这样没用的。”
童画抬起头,盯着那个女人:“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对她做什么?”面对着这样的场景,童画联想到黑市器官倒卖,由不得浑身的汗毛根发炸,转念一想,即盛皓参与了此事,应该不会。
童画一双眼睛凛冽,看的那女人直发毛,连连摆手:“这件事跟我们无关,我们医院的医护人员,被人请到这里来,做一个流产手术,我们可没害人。”
“流产?”童画满腹狐疑,有此安排就是为了做流产手术?会有这样的安排,一定是在乔沐雨不知情的情况下,而且还有两个月就生了,乔沐雨一定不会做这种傻事,那就是盛皓的主意,只是为什么?平时盛皓对乔沐雨的关心,她是看在眼里的,绝不是虚情假意,能对她这样做真是匪夷所思。
童岩走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先上下端详一下童画,发现她毫发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便放下心,心里不免赞叹,小姑娘竟能一个人放倒两个大男人,不错!果然没辜负他多年的督促和培养。
目光扫过在场的其他人,最终落在门口聚拢过来的几个男人,几个人跃跃欲试,却又每一个人敢挑头站出来,只是虎视眈眈的望着兄妹二人,僵持不下。
童画抬手指了指角落里的两个女人:“她们是医院妇产科的医护人员,被人请到这里给乔沐雨做流产手术。好在咱们赶到的快,她们也没得手,乔沐雨也没造成损失,我看就放他们走吧。”
童岩侧头看她:“放了?就算没得逞,也是先绑架,再伤害,这样的行为必须承担法律责任,怎么能说放就放呢,你以为我在陪你过家家吗?”
童岩是一根筋的家伙,作为一名优秀的警察,把警察的使命看到无比神圣,眼睛里也绝不揉沙子,让触犯法律的人逍遥法外。只是这件事牵扯到盛一伦,心里便莫名的有了私心,如果把几个人带到警察局审问,势必会供出幕后的主使,她不太想看到盛皓会被关进局子。
眼珠一转,继续讨价还价:“受害人就在这里,如果她不想追究,你就不用管了吧?”
童岩由不得皱眉看着童画:“你怎么回事?”
“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很好嘛?或许,乔沐雨的想法也和我一样呢。”童画断定乔沐雨的想法一定和她一样,因为她也不喜欢看到盛一伦遭受牢狱之灾。
童岩有点闹不清童画葫芦里卖的什么只是药,只是救人,却不想查出幕后的主使,探究的审视着她:“你知道幕后主使?”
童画忙不迭的摇头否认:“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童画虽然机智过人,却不太善于说谎,嘴上说的斩钉截铁,闪躲的眼神却出卖了她,于是,童岩更加确认此事她知情,应该是有难言之隐,才会这样顾左右而言他,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想保护那个人,那个人究竟是谁,会让她这么上心?童岩心中充满好奇。
童岩看向那边的医护人员:“她多久可以醒来?”
其中一位看了看时间,距离用药时间已经十分钟过去了,病人应该在十分钟后醒来,便说:“马上就能醒。”
童岩也看可那时间,他在这里耽搁太久了,心里牵挂着另一个凶杀案现场,不免心急如焚,只是现在又脱不开身,他一走,就只留下了两个女人,其中还有一个孕妇,门口那帮家伙虎视眈眈,指不定又生出什么事来,自己妹妹就算再能打,也架不住人多啊,再留下浪费时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于是多大了警队电话。
门口几个人当听到他电话内容时,面面相觑了不到几秒钟,就瞬间做鸟兽散,逃离出门,快速跳上车,奔逃而去。
两名医护人员急忙求饶:“警察同志,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才过来这里,是什么情况并不知道,您就把我们放了吧,那些坏人都逃了,留下我们两个也没什么用。”
这时乔沐雨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就看见童画和她哥哥站在床边,还听到一个女人的说话声,侧头看过去,墙角处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视线扫过桌子上的医疗器械:“这是在哪?”
童画由不得欢喜:“沐雨姐你可醒了,能起来吗?我送你回家。”
童画扶着乔沐雨坐起身,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诊所门开启,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到了门口。
盛一伦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门口,看见乔沐雨坐在病床上,她的表情也没什么异样,心才放下来。
自店铺出去后,他就一直在车上,坐立难安,心乱如麻,一颗心就像是在油锅里煎一样,控制不住的喷云吐雾,似乎只有置身在烟雾中,才能得到片刻安宁。
一盒烟最后只剩下了两根,接到董威的电话,则问他是不是走漏了消息,惹得警察上门,给了他地址,让他马上过去看看,说他不便现身,不想跟条子发生不愉快,他这才急匆匆赶到这里。
一看见他,童画就急忙招呼他:“盛总你来的正好,我正愁怎么离开了,你快帮忙,把沐雨姐送回家。”
看见盛一伦的刹那,童岩由不得皱眉,再看看自己妹子的殷勤劲,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莫非自家妹子要保护的人是他?
忍不住开口发难:“盛总突然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吧?该不会和这件事有关吧?”
盛一伦本来是想跟乔沐雨说些什么,突听童岩这样说,心里也明白他所指,正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妥帖时,童画说话了:“盛总那么忙,才不会没事跑到这种偏僻的地方偶遇,是我,刚刚给他发了消息,让他赶过来接我们。”
几句话把便把盛一伦从这件事里摘了出去,童岩回头瞪她一眼,也知自己在留下去已没意义,有这个妹妹从总和稀泥,也问不出什么,索性离开,去做他分内的工作:“既然有盛总护送,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乔沐雨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隐约也能猜出和自己有关,于是笑着告别:“童警官慢走,谢谢你。”
童岩不再追究,准备离开,童画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落地,她还真怕哥哥揪着不放,局面难以控制,他一走就皆大欢喜了,难掩欢喜:“哥哥拜拜!晚上回家做好吃的犒劳你。”
童画很少叫他哥哥,除了有事相求的时候,更加表明这丫头心里有鬼,童岩瞪她一眼,却换来她一个讨好的笑脸,最终无奈的摇头,大步出门。
再童岩临出门之际,童画在后面大声叮嘱:“哥,叫的人不用来了,省得白跑一趟。”
童岩哼了一声,不回头的离开。
乔沐雨还在状况之外,听着几个人的对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是不清楚说的何意,自己又是在哪种情况下到了这里,自起身后,就觉得浑身酸软,头脑不清,总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直到被两个人搀扶着上了车,双手按了按太阳穴,看了看陌生的道路:“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一问,问的两个人同时怔愣,尤其是盛一伦心虚得很,如果实话实说,后果是怎样他清楚得很,这丫头现在看着温顺无害,实则泼辣的很,所以不能说出实情,下意识的把目光移向童画,生怕她说漏了嘴。
似心有灵犀,童画也正看向他,他的眼神意味不明,但她能读懂里边的意思,了然的笑笑,眼珠一转解释道:“你在婴儿用品店突然晕过去了,你发完我信息,正好公司也没什么事,就偷着跑出来。”说着还偷眼瞧瞧盛皓,继续说:“想让你帮我参谋一下买什么好,就跑了过去,进门后,就看见你被一些人围着,躺在地上,那边离医院远,怕你有危险,就找了这家小诊所就医。”
乔沐雨似乎对童画的说法深信不疑,环视一眼外边陌生的环境:“这是哪里?”
童画也把外边同样陌生的环境扫视一遍,不好意思的笑着摇头:“不知道,乱撞进来的。”
“那你哥哥?”
“他在附近办案,偏巧看到我,就过来看看。是我联系了盛总,所以他晚到了些。”童画觉得圆谎圆的差不多了,再深究下去,就该露馅了,忙转移话题“姐,你刚刚清醒,身体还没恢复,先躺一下闭会儿眼吧。”
头也确实昏沉而难受,这个提议,很随乔沐雨的心意,便侧身倒下。
为了让她躺的更舒服些,童画往车门?位置移了移身体,让乔沐雨的头枕在自己腿上,抬手拿过盛一伦搭在座椅上的外套,给乔沐雨盖上。
做完这一切,抬头正好迎上盛一伦的目光,二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盛一伦这才启动车子,缓慢的,以平稳的速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盛一伦对童画的处理方式赞同,但同时也有些意外,这小姑娘扯起谎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最后劝说乔沐雨躺下休息,也是个很不错的主意,不然,被她发现不在童装店附近,一定会起疑心,那样谎言不攻自破,暗自感叹,童画聪明没错,但这心机也够深沉的。
回到居所,乔沐雨在童画的搀扶下上楼休息,在她躺下后,童画再下楼。
盛一伦正在门外打电话,便在沙发上坐下等候,事情也算告一段落,她本该离开,但是她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准备向他问个明白。
盛一伦在打电话时,就看见童画下楼的身影,坐下身后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他也明白,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蒙混过去,她一定会跟自己探听究竟的,没当面拆穿他,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挂断电话,走进门,直径走到沙发旁坐下,看着童画,首先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只是这件事牵扯一个乔沐雨让我保守的秘密,我即答应了她,就不能说给你听,如果一定要我一个解释,我只能说,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好,所以,也谢谢你替我向她隐瞒了这一切。”
等他说完,童画依然看着他,似乎还有所期待下文,只是对面的男人闭紧嘴巴,似乎并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由不得皱眉:“这就是完了?”
盛一伦点头。
“盛总你是把我当三岁孩子哄吗?这么大一件事,那一帮什么人?黑社会吧?我把我哥都牵扯进来了,您就这么三言两语把我打发了,好,知道不知道真相,我没什么,可我哥是警察,人家放下大案子不办,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回去,他一定会问,您要我怎么交代?也像你这样三言两语,无关痛痒的几句话,您觉得我能过关吗?”
盛一伦一摊双手,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那就是你的问题了。”话锋一转“而且以你编故事的本事,这种小事难不倒,我挺你。”
童画感觉自己被坑了,有种有苦难言的无奈,她实在没想到,工作上一丝不苟,兢兢业业的老板,现实生活中却是个地道的混不讲理的家伙,让她大跌眼镜,心里叫苦,嘴上也忍不住抱怨:“盛总,您这是恩将仇报,早知道您是这种人,我就不帮你说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