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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我好想并不认识你。”尹慧还记得刚才她接触他眼神的那一瞬间,从他眼神中流露出的那份不屑与厌恶。自然问他的时候,客气也不算和善。
中年男人伸出了手:“你好,魏夫人,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东城区派出所的所长,我就王元柱,就叫我王所长或者老王都行。”
尹慧没有理睬王所长伸出来的手,眼睛在眼眶里转了转,开口道:“老王,你找我有事?”
王所长的手还尴尬的悬在半空中,此刻听到尹慧叫他老王,差点没一口血直接吐出来。那句”“叫我王所长或者老王都行”他经常在自我介绍的时候用,但是除了他的上级,一般人都会很识相的叫王所长,直接叫老王的几乎没有。
就连那些年龄比他大的人,也都是恭敬的叫他王所长,现在却被一个黄毛丫头叫老王。
王所长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不过想到今天来的目的,最终还是放下在半空中的手,脸上强硬的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说道:“魏夫人,您看您这也怀孕了,魏首长不在其实也怪不方便的。而且这么多天了,你应该也想看看他吧。要不您现在跟我去派出所看看,顺便帮我劝一下魏首长,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我们现在也不追究他打人的事情了,让他赶紧出派出所,并且把他部队闹事的那些人带走吧。现在警察局,天天被他们围着,我们什么工作也开展不了啊。”
尹慧歪着脑袋瞥了撇嘴,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老王啊,你错了,第一,我丈夫魏明启现在已经不是首长了,你的那句魏首长他担不起啊。第二,你们民警办案是要讲证据的,你们之前没有证据就抓了魏明启,现在你们又说一切都是误会,魏明启没有打人,那你们有他没有打人的证据吗?”
王所长正要出声解释,尹慧伸出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表情严肃的训斥道:“王所长你也是念过书的人,应该知道不要轻易打断别人的话。我现在还没有说完,你有什么话,等我说完了,你再说。”
王所长尴尬的闭上了嘴,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囧过,被一个比自己这么多的一个小丫头,劈头盖脸的训斥。
尹慧看王所长吃瘪的神色,心底暗暗的笑了笑,捂着嘴用咳嗽掩饰了一下自己即将忍不住的笑声,继续道:“第三,门口的那些部队的士兵,并不是魏明启的,部队是属于国家的,这是最基本的常识,这恐怕连街边三四岁的孩子都懂的道理,怎么你一名共产党,更是一名国家公务员却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要说出,魏明启部队这么可笑的话呢?”
“可是要不是魏明启在里面,他们为什么要堵在我们派出所的门口,市里那么多得派出所,他们怎么不去别人家?”王所长觉得尹慧那些都是强词夺理,但是从大道理来讲,她讲的好似又有那么些道理,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了,只能随口回了一句。
尹慧轻笑一声:“那我问你,那些堵在你们派出所门口的人,自始至终有说过魏明启的名字吗?”
“没有,可是……”王所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尹慧的下一个问句打断了。
“那些你所谓的闹事的人,有没有在派出所门口大声喧哗,影响你们人员的进出和工作?”
“没有喧哗,但是他们杵在那里,我们的人哪里还能安静下来工作啊。”王所长抱怨道。
“那可就是你们自己所里内部的问题了,就如你所说,这些人,自始至终既没有提是为了魏明启来的,也没有聚众闹事,影响你们正常的工作和秩序,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成了,魏明启领着一群聚众闹事的士兵,故意为难你们,扰乱你们工作呢?你这不是赤裸裸的陷害又是什么?”尹慧挑眉看向王所长。
要不是努力的抓着病床旁白色的扶手,王所长差点被尹慧的话,气的直接晕了过去。
王所长刚要开口反驳,可是第一个字还没有冒出来,就又被尹慧的话给堵住了。
“没有证据抓人的是你们,现在没有证据,放人的也是你们,原来法律既然是你说了算了?还真是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尹慧低着头玩着手腕上的表,声音慵懒,一副不想搭理王所长的样子。
王所长本来就在气头上,对尹慧的的所作所为厌恶至极,今天来求和,不过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是却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这么难搞定。油盐不进不说,说话还及其难听,王所长就是忍者神龟,这下也终于被尹慧这种轻慢的态度给激怒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要把魏明启放你是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既然不要这个机会,就不要怪我,在里面好好招待魏明启了。”王所长用手指着尹慧的鼻子大骂。
尹慧看着几乎要戳到自己鼻尖的肥厚的手指,和那黑色的指缝里,传过来的一种油腻的烟草味,突然就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一下子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
王所长与尹慧离得很近,想要躲开的时候,已经有些来不急了,尹慧吐得那些污浊物,毫无遗漏的全部留在了他的衣服上。
王所长愤怒至极,抬起手颤抖着指着尹慧:“你……你……”
“你什么你,我看到恶心的东西,自己想吐,我警告你,你不要离我这么近,我说不好一起还要吐得。”尹慧一把打开他的手,一脸嫌恶。
王所长下意思的往后退了一步,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就这么轻易的后退,不是太没有面子了嘛。不甘心的又向前走了一步,威胁道:“你今天要是再敢吐我身上,我就把你的脖子扭断。”
“我真的好怕怕哦,哈哈。”尹慧捂着自己的脖子,做了一个害怕的神色,哈哈大笑起来。
王所长也是个有气性的人,尹慧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王所长伸出手一只手掐着尹慧的脖子冷笑道:“我抓坏人的时候,你这个小丫头还不知道在谁的怀里吃奶呢,现在居然敢在这里屡次挑衅好,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告诉你,我不但能让魏明启在派出所生不如死,也能让你一尸两命。”
王所长其实并没有真的想对尹慧怎么样,他就算再生气,理智还是在的,断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公然杀死尹慧。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和魏明启?”被掐着脖子的尹慧,艰难的问道。
看着李丽难受的涨红了脸,王所长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掐着尹慧脖子的手稍微送了送,开怀一笑:““谁让你们得罪了省长这尊大佛,现在又这么不识相。怎么样?现在知道我们,是你不能惹的人了吧。”
“啪啪啪。”屋里传来一个鼓掌声,“好一个不能惹的人。”
王所长往后看去,瞬间腿脚一软,差点摔在地上,现在他的身后赫然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而且这群人手里都拿着照相机和小本本。刚才为首鼓掌和说话的人,就是赵副省长的妻子。
就在他刚才转过身来的那一瞬间,一阵闪光灯照在他的脸上,他下意思的就拿手去挡脸,这一档才发现,刚才他被吓傻了,居然右手还放在尹慧的脖子上。
他的手一松,手下的尹慧剧烈的和咳嗽起来。
李丽连忙走了过去,站在尹慧的后背帮尹慧拍背,尹慧好似被掐的不轻,咳嗽的满脸通红,李丽着急的朝着人群喊道:“都愣着干什么,快叫人啊,叫医生啊。”
这时拍的正起劲的记者,才反应过来,靠近门口的记者收起相机朝着医生的办公室跑去。
王所长穿着被尹慧吐过的脏衣服,站在病房中间,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呆着还是留下来。
等一群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一下子涌入了病房,他才反应过来,想趁着人多赶紧溜走,但是没想到他刚走到病房门口,就被李丽带来的随从给扣住了。
第二天,D市的人民,迎来了一波更大的八卦消息。各大报社的头条,都是东城派出所所长在医院杀人未遂这样的新闻。上面还有所长正在行凶时的照片。
公安局内,赵局长把手里的报纸,往桌上一扔,气急败坏道:“愚蠢,真是愚不可及。”
赵局长用的力气很大,报纸由于惯性从桌上滑到了地上,一旁的秘书,默默的捡起报纸,放在桌上,轻声劝道:“赵局长,您别生气,事已至此,您就算是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也没有用啊,反正现在王所长已经被抓了,公众的注意力也在他的身上,我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罪名全部推在他的身上,然后再来个畏罪自杀,最后死无对证,这件事不也就了了吗?”
赵局长把身体全部靠在椅背里,叹了口气:“哎,本来还想着留他一命的,毕竟他也跟了我很多年了,就算是养了条狗也是有感情的,现在没想到……”赵局长顿了一下,“罢了罢了,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这件事,一定要做的干净,不要给你留下把柄。”
秘书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赵局长,我办事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