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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老道我别的手艺没有，就这两样敢称天下第一。”老道抿了一口酒，得意的说道。
“呵呵，这个真不错，咱们一起开一家店吧，保证发财。”
老道摆了摆手，“这个太麻烦了，不稀罕这个钱。”
林凡撇了撇嘴，心道不稀罕这个钱还收两千，一想反正钱都花了，必须要把他吃回来才行，大口大口的喝酒吃肉了起来，许久没有这么放纵的吃了，一时间吃的非常痛快。
看着林凡的吃相，老道嘿嘿一笑，问道：“你小子年纪轻轻的受的是现代科学教育，怎么会相信我们这些歪门邪道的？”
“这两个并不冲突吧！”林凡擦了擦嘴，顿了顿道：“在我看来很多传统的学问、理论，都蕴含着天地运行的至理，一切都在阴阳五行之中，后来的前辈各种奇思妙想，例如山、医、命、卜、相等等，都妙用无穷，给后人留下了宝贵的财富，只不过现在逐步的失传了，实在可惜。”
“嘿，你小子还真对我脾气，”老道狠狠的喝了一口酒，感叹道：“现在的人已经几乎都忘了自己祖宗的伟大传承了，不说很多失传的绝学，就算是把他纯精神、哲学方面的学问也足够后人研究一辈子的，只是现在的人都太浮华，追求一时的享乐，等到过了那个年纪，内心就无比的空虚，有如行尸走肉。”
“对了，道长，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还真是道士？”
“难道我还需要假扮成道士不成？”
“你要是道士的话，为啥不在深山修行，而跑到市井之地来做这等营生，还这么……死贪钱。”
“小子，说话客气点。”老道虽然语气听上去有些生气，但却没有丝毫赶人的动作，顿了顿又依旧解释道：“大隐隐于市你不知道么，老道我是我们这一脉的外门行走，道家不善化缘，只能靠我在外面弄点香火钱，不然怎么供奉三清祖师？”
想起崔教授说过老道似乎是传自茅山一脉，便问道：“道长，听说你是茅山一脉？”
老道抬头望着他，“是崔老怪告诉你的吧！”
林凡点了点头，“是的，道长你为什么教崔教授崔老怪啊，他看上去很和蔼啊。”
老道神秘一笑，“嘿嘿，以后你就知道了。”
一边吃着，一边聊着，老道的兴致也越来越高，终于嘴开始把不住门了，偶尔会透露一些道家炼丹之事，其中《本草集注》和《药总诀》是他提及得最多的两本，这也间接曝露了老道的传承果然是茅山一脉。
这一顿酒吃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正当林凡担心这老道会不会喝醉了故意耍赖的时候，老道突然站了起来，“吃饱喝足，开始炼丹。”
转身大步往后院走去，里面似乎别有洞天，林凡连忙跟了上去。
一边走，一边老道在嘴里嘀咕着，“小子，你是第三个能看我炼丹的人，也算是机缘到了，这笔账我迟早要找崔老怪问个清楚，这次可不能便宜了他。”
一开始准备踏入后院之后，老道呈现出了完全不同于先前不羁的状态，变得十分的认真而又严肃，林凡收起了玩笑的心态，不在说笑，而是认真的跟着老道看他左右忙碌了起来。
而且到后院之后，林凡才发现这里面简直是一套完整的炼丹工作室，他看过《雷公炮炙论》一书，里面就有描述炼丹的所有过程，外丹操作诸如水飞、研磨、六一泥固济法、伏火法、关法、煿法等，外丹器皿诸如瓷瓶子、瓷合子、瓷锅子、铛、筛罗、乳钵等移入炮制操作，并借用草木药炼丹的方法，将草木药作为辅料炮制药物。
老道这里基本上大同小异，或者有茅山一脉特有的手法，但大体上差不太多，而且这里工具齐备，制作起来很容易上手。
老道这一刻显得无比的郑重，从一个箱子内拿出了一套明黄的道袍来，看上去很是尊贵，摆上香案，换上之后，整个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先前的那个邋遢老头消失了，出现在眼前的宛然是一个得道高人。
接下来老道行了一套他看不懂的仪式，林凡蓦然才想起这老头是个道士，道教行法事之前都会祈禳、斋戒，这似乎就是道教中的某种仪式。
这一刻他不知道怎么的想起道教的另外一个大能张角来，《太平经》中极其重视符箓、禁咒、祈禳、斋戒，还有招神驱鬼、筮占预测等“巫觋杂语”，张角也是靠这一套让道教发展到了一个巅峰时期。
而且《太平经》中还有辟谷服食、内视存思、祭祠祝祷等方术，以及大量汉代所流行的天人感应，符瑞灾异、阴阳五行、谶纬之说，只不过现在正本已经失传了，也算是一件憾事。
老道郑而重之的做完一套仪式，转过身来严肃的对林凡道：“小子，炼丹首重凝神，待会儿不要多说话。”
“知道了。”林凡知道老道这一下很严肃，也不敢再开玩笑。
老道点了点头，娴熟的从一旁的药架上拿起一个小药框，一边往框中检点起各种药材，看他熟练的手法肯定是对药草的药性了然于胸了，然而接下来的过程却是让林凡有些许稍稍的“失望”。
这个失望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老道炼丹的过程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神奇”，而更像是一般的制药过程，研磨、粉碎、糅合、加热等等，这显然不是他原先所想像的那样神奇，不过这也印证了他心中炼熠火丹的想法。
老道似乎看到了林凡脸上的些许失望，淡淡的说道：“怎么，很失望？”
林凡老实的点了点头，“嗯，有点。”
老道轻哼了一下，“你以为炼丹是什么？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吃了能让人飞天？幼稚！”
林凡有些心有不甘，“难道真的就只是这样了？”
看林凡有些失落的样子，老道知道林凡心里在想什么，仿佛不忍打击一个青春少年的热情，又道：“其实还是能有可能的，只是我们现在功力境界不到，加上条件不足，十大主火世间难寻，天材地宝消失殆尽，难啊！”
林凡心中一动，“道长，你说的功力境界不到是什么意思？”
老道想了想，道：“炼丹术有外丹术和内丹术之分，事实上这两者是一体的，内丹的境界先不说，就以现行的术法境界来讲，分为通念、凝精、采药、净体、固气、醒穴、聚鼎、炼神、归真九个小境界，只有达到固气期才能算是内丹有成，方能炼制外丹，现在能达到这个境界的人能有几个，然而即便达到这个境界谁又会去浪费时间去炼外丹这费力不讨好之事。”
老道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的苦涩和无奈，然而他的这番话却是在林凡的脑海中轰然一震，这番话给他开辟了一番崭新的天地。
原来修行的境界真的存在，而且被划分得这么细！
那现在自己算是什么境界？
这边林凡在发愣，老道又自言自语道：“事实上现在的术法境界对于内丹术有些不适用，倒是陈抟老祖的九转内丹决中分为降丹、交媾、养阳、养阴、换骨、换肉、换脏腑、育火、飞升九个阶段比较贴切。”
听到这里，林凡脑海中又是轰然一震，那天境界提升时候的感觉印上心头，身体中的精气就像是小溪流一般在经络中冲刷着，彼此融汇交媾，不正是凝精、交媾这个境界的意思么。
渐渐地，林凡“醒了”过来，转眼望着老道，上下打量了起来，这才蓦然发现老道身上果然有一丝特有的气息流转的迹象，顿时一惊，“道长，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老道诧异的看了林凡一眼，“怎么，小子你也想修行？”
林凡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哈哈一笑，“我才不想出家呢，只是好奇而已，道长，你不会是武林高手吧？”
老道不忿的“嗤”了一下，“什么武林高手，你是看电视看多了，国术高手倒是有！”
“呃……这两个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你电视里看的那些飞檐走壁的、打的天昏地暗的才是武林高手，那都是假的，国术嘛，则是强身健体，杀人一招致命。”老道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摆了摆手，“说了你也不懂，别吵我炼药，你要没事的话就赶紧回去吧，炼药还要一些时间蕴养，正好明天带好钱过来。”
林凡呵呵的笑着，今天得到了太多的意外信息要消化，而且已经解开了他心中最大的疑惑，能够到知道这些已经心满意足了，而且以后时间还多，知道老道住在这里，还怕没机会问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么！
老道下令赶人，林凡也不好再死皮赖脸的待在他哪里，更何况他还要想办法去弄钱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林凡不打算赖账，只能去自己想办法，而且老道今天透露出来的信息在他看来已经远远超过十万块的价值了。
而就在他离开老道的院子之后，老道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电话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喂，老道，我一个学生去你那儿了没？”
“崔老怪，你什么意思，什么人都往我这儿送？”
“呵呵，别这么小气嘛，让你帮我掌掌眼，看看这小子怎么样？”
老道沉吟少许，“还不错，我看了下，这小子天生火体，而且杂质很少，修你那一门应该不错。”
“有了你的肯定，那我就放心了。”崔教授开怀一笑，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这老家伙没难为他吧？”
“没有，我还请他吃了顿饭呢。”老道嘿嘿一笑，“只不过收了他一点钱而已，十万块，不多。”
“你这老家伙，就死要钱吧你！”崔教授又转而一笑，“你就确定那小子一定会给你？”
老道顿时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