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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陶夭夭一脸懵懂,白泽轻轻一叹——季陵光果然什么都没有和她说啊。
白泽跟陶夭夭解释说:“就好像人类有皇室一样,妖怪也是有王的。王享受着特权,在遇到危机的时候,要挺身而出消除危机,也要解决妖怪间的斗争,维系着相对和平。上一任的王是三足金乌,然后就由季陵光继位。”
“我从没听季陵光说过。”陶夭夭怔怔地说。
“恐怕连季陵光,都不记得自己是王了吧。没有重要的活动,他根本不会回到王宫,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行使王的权力,就是追杀饕餮和阴阳师苏城。追杀令在妖怪里有着至少无上的地位,只要是看到他们行踪的妖怪,都会报告给季陵光,季陵光很快就能找到他们。到时候,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季陵光,一定会对他们格杀勿论的。”
作为在现代社会成长起来的好少年,陶夭夭很少听到这么血腥的事情,觉得头有点晕。她一会儿觉得这样好像有点残忍,一会儿想起那个贺青瓷做的事情,又觉得这么做还是太便宜了他们,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只好说:“那你过来,是为了告诉我这个,让我放心他们很快就会被抓住?”
白泽微微一怔说:“不是。季陵光很少动用妖王的权力,突然发布追杀令,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你的存在。到时候,所有的妖怪都会知道你,危险也会随之到来。”
“既然季陵光是王,那么会有什么危险呢?”
面对陶夭夭的懵懂不解,白泽犹豫了下,还是说:“你应该知道,妖怪和半妖是有很大区别的。就算半妖的妖力再强大,在有些妖怪眼里看来,半妖的身份还是低贱。”
“我知道啊。然后呢?”
“季陵光是王,他的配偶如果是半妖,会给他带来不少麻烦,会有很多大妖怪来反对。季陵光,又一直人缘不算好……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下手。”
“原来说到底,是看不起我啊。”
陶夭夭觉得很好笑——原来,除了人类社会有门当户对的说法,妖怪的世界里也会这样呀,真是太神奇了。呵呵,还歧视她是半妖,难道是她想做这个半妖吗?
还有季陵光……可以啊,连身份都瞒着她,这小子真是棒呆了!
陶夭夭的身上开始弥漫出杀气,白泽有点奇怪,为什么事情会这样发展——照理说,应该陶夭夭觉得害怕,他安慰她说有他在……可是为什么,她一副杀气腾腾要去打架的样子?
“夭夭……”
“我没事。”陶夭夭飞快说,“白泽,谢谢你告诉我这个。你放心,这些天我从来没有放弃练习过。如果有人暗算我,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陶夭夭说着,用藤蔓猛地朝空气劈了一鞭子,眼睛在月光下简直亮得惊人。白泽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结果,但他可以确定不是眼下这样的。他无奈地说:“夭夭,你还真是……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一定要召唤我,知道吗?平时我是不担心,可是你丧失妖力不知道会在哪一天。最近的日子里,你还是小心为妙。”
“知道了,谢谢你啊,白泽。”
少女的声音是那么软糯,白泽只觉得心轻轻一颤,一种柔软的感觉也在他的血管里流淌。他看着陶夭夭眼眸中那抹绿色,别过脸去,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一种不想和她对视的感觉。陶夭夭没忍住,继续问:“白泽,你给我说说,那个饕餮的事情吧。”
“你想知道他的事情?”
“是啊,他是我们的敌人,总要知己知彼。”
白泽回忆起当年的事情,淡淡地说:“饕餮……在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多么强大的妖怪,可是无数大妖怪因为看不起他吃了大亏。他在季陵光那的事情,你大概知道了,可是你也许不知道,这个饕餮非常心狠手辣。他有一阵子喜欢吃少女的心脏,倒也不是为了增加妖力,只是觉得少女总会容颜老去,可以把她们定格在最美丽的瞬间罢了。当时,整个都城人人自危。当一位郡主失踪后,玲珑大人知道了这件事,带着阴阳师们前去捉妖。”
“后来呢?”陶夭夭听得入了神。
“在天罗地网下,饕餮怎么可能逃走。他不愿意臣服玲珑大人,本来就应该被解决了性命,可是他手下不少小妖开始作乱,大人没有那么多时间一一捉妖。大人和小妖们达成了协议,可以留着饕餮的性命,她死亡后饕餮可以恢复自由。”
“不对,可是我遇到饕餮的时候,他明明是被关住的呀。玲珑大人毁约了吗?”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天玲珑大人脸色难看告诉我,她把饕餮关了起来,终其一生不能让饕餮出来危害世间。一定是这个饕餮,对玲珑大人做了什么。”
白泽说着,紧紧握拳。陶夭夭知道白泽对苏玲珑的感情,很能理解他的愤怒,轻声问:“玲珑大人,和我长得是不是有点像?”
白泽温柔地摇头:“初看也许会有些像,但是相处久了,就会知道你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玲珑大人不爱说话,性子清冷,你要活泼得多。”
“有哪个女孩子不活泼啊。她也是承担了太多吧。”陶夭夭轻声说。
陶夭夭的脑中,浮现出苏玲珑穿着阴阳师服装,高冷孤寂的样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发酸。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苏玲珑身上担负着那么多,她一定很辛苦很寂寞吧。比起苏玲珑来,她简直幸福多了。
如果,苏玲珑看到苏城现在这样,不知道她是不是会难过?阴阳师,为什么会弱到这个地步?
陶夭夭的思绪不由自主飞远了,白泽则看着月光下的陶夭夭。这个看起来柔弱娇嫩的女孩子,谁能想到她能忍耐那么多痛苦,更能不依赖式神,努力让自己强大?她和苏玲珑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却又那么相似。
罢了罢了,想那么多做什么。他的使命,就是好好保护她,让她开心快乐。
即使,她做着他并不赞成的事情。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白泽淡淡开口。
白泽把陶夭夭送了回去后,陶夭夭总觉得今晚的白泽看起来有点奇怪,也觉得他好像心事重重。不过比起这个来,季陵光是什么妖王的事情,才是更刺激的吧。他为什么不告诉她,是打算过了一万年给她一个惊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