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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希文却摇头, “海什么时候都能看,人要是不看紧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跑了。”
傅静秋耳尖通红, 低头翻起了复习本,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冯希文宠溺的笑了笑, 从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拿出了一个厚厚包裹的铝制饭盒, “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傅静秋放下了书, 好奇的凑了过来, “啊!是太平村食品店的奶油小冰棍。你怎么带回来的?”
铝制饭盒里结满了水珠, 冰棍还没有融,丝丝的透着冰凉甜美的冷气。
“我这次送鱼的时候看到渔业公司用泡沫盒子保存活鱼,前几天你不是说想吃省城的奶油冰棍吗?我就特意出钱买了一个泡沫盒。你放心,我特意买的新的。”
他嘴上说的轻松,可如今能在渔业公司工作的都是吃公粮的工人。最是眼高于顶,还不定要他说多少好话才会卖给他一个呢。
傅静秋动了动唇,却将嘴边的询问咽了回去, 他不愿说出背后的辛苦, 她又何不承情让他开心点呢。傅静秋捏起一根大大的咬了一口,配合的露出了满足的表情,“好好吃!一定都没有融!”
“你也吃。”傅静秋拿起一根冰棍塞到了他嘴里, “是不是很甜, 我就特别喜欢他们家, 感觉奶味特别正宗。”
“对了, 小琴和小武的呢?这几根快收起来, 我去喊他们过来吃吧。”
“好了,”冯希文伸手将傅静秋按回了座位,“我之前已经回过家一趟了,这两个小的现在就在家里吃着呢。”
“哦,好吧。”傅静秋笑弯了眼,又急忙补充道:“你没买太多吧,他们年龄还小,可不能多吃。尤其是小琴,身子弱,吃多了凉的该闹肚子了。”
看她细心温柔的样子,冯希文心中一动,莫名想道:以后有了孩子,她一定是最好的妈妈。
掌下的肩膀纤薄却并不伶仃,隔着薄薄的夏衫,冯希文都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柔/腻顺滑。农村人做衣服最是精打细算,尺寸从来都放得很宽,为得就是多穿几年。傅静秋身上穿的这件鹅黄色的衬衣明显就是几年前的衣服了,他依稀记得她还在上初中时就见她穿过。
从前,她穿着像一直青葱的嫩苗。如今,少女该有的弧度已经鼓囊囊的饱满起来了。胸前的扣子甚至绷得有些紧,顺着掐得紧紧的腰/肢,不知不觉便勾勒出了一段曼妙的曲线。
冯希文上下滑动着喉结,嘴里分明还吃着冰棍,但周身的血液却燃起了一簇簇火苗,烧得他全身都泛起了痒。
傅静秋对身畔男人心中的暗流一无所觉,她满足的放下了手里的冰棍,侧头对冯希文笑道:“我实在吃不下了,最后一根就留给你了。”
冯希文眯了眯眼,伸手拭去了傅静秋唇边的奶渍,哑着嗓子回道:“好。”
他收回手,将沾着奶油的手指含进了嘴里,轻轻啧了一声,懒洋洋的说道:“很甜。”
傅静秋一下子站了起来,她反手擦了擦嘴,酝酿了半天,却半天说不出什么指责他的话。
这段时间,也许是听进去了傅静秋的警告,冯希文没有在肢体上再多做轻薄,只是爱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一步步的试探傅静秋的底限。
那天,他几下就翻进了傅静秋的小院,回来后就开始担心她的安全。也不知从哪弄来了一袋水泥,半夜搭着梯子给傅静秋的院头装了一排碎玻璃,第二天反倒把傅静秋吓了一跳。
平日里,他每天要忙着收鱼,然而只因为傅静秋去小树林捡树枝时摔了一跤,他就起早贪黑了好几天,生生给傅静秋劈了半墙高的柴火,为得就是方便她做饭。
那些柴火,从现在开始用,都能够五口之家用上半年了,对外,冯希文说的是孝敬老师。倒引来了不少觉得孩子大有进步的家长给傅静秋送东送西。反让她忙碌了好几日回礼。然而回来看着厚厚一垛柴火,她身体虽累,心里又莫名泛起了甜。
这样的体贴,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要被他捂化了。更何况是傅静秋这样内心感性的少女呢。
只是,他们之间的纠葛太过复杂,傅静秋已经错过一次,她实在不敢再轻易交付自己,更重要的是,她一直没有鼓起勇气告诉傅爷爷自己被梁哲退婚,如今在外人眼里,她身上仍背负着和梁哲的婚约,又怎么能公然回应冯希文的爱意呢?
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最后一根冰棍,冯希文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轻声说道:“对了,你说的那块手表,我帮你拿回来了。你看看是不是这块?”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西马手表,目光一动不动的紧盯着傅静秋的表情,似乎要借此试探傅静秋对梁哲的态度。
那天被他撞破默默垂泪后,傅静秋再也没在他面前提起过梁哲。虽然拥有强大的自信心,但冯希文还是有些忐忑,偏偏,那天见到她泪流不止的脆弱模样后,冯希文就不忍再触碰她的伤痕。
有时候,他也恨自己前世没有对傅静秋多几分关注。自从弟弟被抓,他就将傅家村视为此生的伤心地,又因为心中那莫名的自尊心,让他刻意无视了傅静秋的消息。
因此,虽然他是重生人士,却只知道傅静秋被梁哲抛弃,其余的,竟都是一概不知。
这块石英手表,是他特意花钱从受害者手里收来的。周阳被抓后,他所有的财产都被警方充公,用作补偿受害者。
昨天,傅静秋忸怩得来找他,请他帮忙赎一块手表。在他再三追问下,她才吞吞吐吐的告诉他,这块手表是梁哲的聘礼。
拿到这块手表时,冯希文的心里难以抑制的泛起了酸。
傅静秋不自在的抿了抿唇,伸手接过了手表,“谢谢你,拿回来要不少钱吧。我把钱……”
冯希文不愿听那张小/嘴再说出什么令人不悦的话,长臂一伸,就将她揽进了怀里。“傅静秋,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他的眼睛漆黑一片,虚眯着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你再说一个谢字,我就吻你一下。再想给我钱,我就咬你一口。”
男人粗粝的指尖威胁般在她唇/间滑动着,声音虽然克制,却也让傅静秋不敢妄动。
傅静秋眼睛一眨,就汪出了一层水雾,“你不要这样,我……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她的声音又娇又软,隐约带着几分讨好,倒让冯希文心中蓬勃的妒火散去,换成了另一股渴望。
“我又没说你什么,怎么这泪说来就来……”
傅静秋小手握住了他的长指,垂着眼轻声解释道:“我之所以想报A市,是因为那里是首都,A大又是全国最好的学校之一,我不想错过。”
“至于那块手表,我和他既然已经退婚。我也不愿再贪着人家的手表,还给他,我们就彻底两清了。”
这些话落在冯希文耳中,无异于纶音佛语,他惊喜的抱紧了傅静秋,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告诉我这些,是不是怕我误会?”
傅静秋瞬间霞飞满面,她侧脸避开了男人炽/热专注的目光,扭捏着身子不愿回答。
冯希文手指紧扣在傅静秋纤薄的肩头,顺着傅静秋的耳/后一路吻到了她的唇角,“静秋,我心里好欢喜。”
他素来是冷静沉稳的,态度虽然和气,但眉眼中总是藏着淡淡的倨傲与冷淡。那是两世经历刻在他灵魂中的印记,他年轻俊挺的身体里,藏着一个深沉的灵魂。
然而此时,冯希文却高兴的像个孩子,他的眼睛亮的惊人,高/挺的鼻梁不住蹭着傅静秋的脸颊,滚烫的薄唇一下下的啄吻着她的唇。仿佛终于得到最心爱糖果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又舍不得一口吞下,只能轻/舔/着表达内心的欢喜。
傅静秋莹白的手指插/进了冯希文凌/乱的黑发里,她怕痒般扭了扭身子,却躲不开男人呼吸间灼热滚烫的气体。“好了,你怎么像个小狗一样。”
冯希文一顿,低低的笑了起来,他微勾的薄唇笑得有些坏,凑到傅静秋耳边说道:“我是小狗,你呢?你是不是我的……”
他最后几个字是凑到傅静秋耳边说的,吐字时还刻意触了触她的耳廓,成功的让傅静秋害羞的全身都抖了起来。
眼见的小姑娘真的要恼了,冯希文这才正经了些,他安抚的拢了拢傅静秋的长发,和傅静秋商量道:“考完高考后,我打算去一趟G省。”
“去G省?”
冯希文点了点头,把/玩着傅静秋的小手轻声说道:“这段时间,我贩鱼大概赚了这个数。”
他比了五,在傅静秋圆睁的杏眼中补充道,“是五万。”
“这笔钱,说多,很多。但要说少,却也不值一提。更终于的是,现在跟风贩鱼的太多,我准备将这笔生意交给村里,以后就不再继续了。”
傅静秋点了点头,“不卖也好,那些眼红你的人,哪知道你起早贪黑的辛苦跟风险。你好好休息几天,刚好为高考养精蓄锐。”
心爱的人心疼自己,让从来都是孤军奋战的冯希文心中一暖,越/发放柔了声音,“现在南方发展的越来越快。我想趁着开学前的这段时间,去南方看看,有没有什么商机。”
傅静秋却知道,事情哪有他说的那么简单。1978年,中央政府虽然宣布了改革开放,但仍是摸着石头过河。G省真正要发展起来,还是要等到80年代,他现在去,说不得还会被当成盲流。
“我跟你一起去。”
迎着冯希文不赞同的眼神,傅静秋坚持道:“你最远,也不过去过省城。突然说要去G省,我哪里放心的下。”
冯希文哑然,他改怎么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早已在南方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绝不是她想象中的愣头青。更何况,他这次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眼见的不说实话,傅静秋就要执意跟着他。冯希文也终于体会了从前听人说起的甜蜜的负担。他想了想,终于对傅静秋说了实话。
“其实,我去G省只是顺路,真正的目的,是想去一趟港城?”
傅静秋一下子激动的坐了起来,“不行,那里现在是英属殖民地,你去那算偷渡的,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