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第七穿(番外)+过渡

碎清尘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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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双手无意识地蜷了起来,季榆的眼中满是茫然与无措。

    刚才被安辰逸扶着的时候, 他还感到身上的那股热意消退了许多, 但这会儿那褪去的热意,却加倍地汹涌而来, 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给吞没一般。

    “我是不是病了……?”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也有所耳闻, 季榆仰着头看着安辰逸,泛着绯色的面颊有如涂抹了上好的胭脂一样, 艳丽得令人移不开目光。

    喉间不可抑制地生出一股干渴的感觉来,安辰逸好不容易才按捺下胸口翻腾而起的欲-望,哑着嗓子开口:“我先帮你看看。”

    安辰逸并不擅医, 但如果只是确定季榆是否如他所想的那样——却十分容易。

    抬起手, 轻轻地抵在季榆的后背,将人整个都拥入自己的怀中, 安辰逸低下头, 低声问道:“感觉如何?”

    而回答他的, 是季榆一声粘腻的鼻音:“嗯……”

    搭在季榆肩上的手猛地收紧,安辰逸只觉得对方身上那烫人的温度,从两人相贴的地方, 飞快地蔓延开去。

    手掌顺着季榆的脊背缓缓地滑至腰间,听着对方变得急促起来的喘息, 安辰逸双眼中的神色, 一点点地变得幽深了起来。

    既然弄清了季榆此时的状况, 再回头去寻找造成此种结果的原因, 自然就要容易得多了,骨桉叶与辛芜花混合之后的作用,在修真界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传闻。只不过安辰逸没有想到,即便两者并未接触,单其散发出的气息,也能造成这样的效果。

    双唇好似不经意一般触碰上季榆颈侧柔软的肌肤,安辰逸小心地将怀里的人放到一旁,褪去对方的外衣。

    既然是药物的作用,那理当有相应的解药,只可惜这种寻常几乎用不上的东西,无论是季榆还是安辰逸,手边都不可能备着。好在想要解决季榆此时的状态,并非只有那一种方法。

    俯身撑在了季榆的上方,安辰逸垂下头,看着那双满蒙着一层水雾的眸子,从喉中发出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情-欲:“别动。”

    似是还有些没弄明白眼前的状况,季榆有些茫然地看着安辰逸:“安……唔……”然而,他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安辰逸给吞入了口中。

    安辰逸曾无数次幻想过季榆的双唇的滋味,然而那些想象中的美好,全然不及此刻的万分之一。就仿佛世间最甘美的山泉,滋润着久经干旱的旅人干渴的喉——让他忍不住想要更多。

    他含住季榆的唇瓣,用力地舔舐吮吻着,而后伸出舌尖,探入那未曾闭合的唇齿间,勾缠住那有些无措的软舌,用扯得对方发疼的力道吮吸拉扯着。唇舌交缠间,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水渍声。

    “……呜……”喉间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细弱地呜咽,季榆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安辰逸的双肩,却不知是想要将人推开,还是想把人拉得再近些。

    在季榆喘不过气来之前放开了他,安辰逸看着季榆微张着双唇,急促地喘息的模样,眼中深沉的欲-望仿佛能够将人整个吞噬殆尽。

    伸出手轻轻地抹去季榆唇边因为无法吞咽而溢出的唾液,安辰逸忍不住再次低下头,吻上了那红肿的双唇。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趁人之危,但许多事情,并不是单靠理智,就能够控制的。

    将一条腿嵌入季榆的双腿之间,让两人的身子贴合得更加紧密,安辰逸的手隔着薄薄的布料,在季榆的腰间细细地摩挲着。感受着身-下之人控制不住的细微颤抖,他只觉得胸中有种从未有过的满足与愉悦。

    在季榆氤氲着雾气的双眼上落下了一记轻吻,安辰逸在腰侧游移的手掌越过小腹,缓缓地向下探去。

    倏地,他他停下了动作,抬起头往洞口的方向看过去,但还不等他看清那触动了他布置在洞口的阵法的人的模样,就感到一股大力传来,将他整个人都给掀了出去。

    “怪不得你不肯和我一起回落仙门,”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子,安辰逸正要站起身来,却在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时,动作陡然一僵,“这家伙,对你来说,还真是非同寻常的重要。”

    一想到自己之前竟然还差点信了对方那番恩怨分明有情有义的屁话,谢瑾瑜就感到胸中的怒气就不受控制地窜了上来。

    回过神来,安辰逸转头朝站在不远处的人看过去,下意识地就想张口解释,但话在口中转了一圈之后,却又被他给咽了回去。

    他本就不需要向谢瑾瑜解释什么,他们两人之间,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就算有,也早在对方留下上古灵石,独自前往落仙门的时候,断得一干二净了。

    “没错,”安辰逸站起身,毫不避让地看着谢瑾瑜的双眼,“我喜欢他。”

    尽管当初并非为此才坚持非要将人找到不可,但安辰逸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感到羞耻的事情。

    然而,安辰逸这般坦然的姿态,却让谢瑾瑜胸口的怒气更盛。

    自己不惜拼着受伤,也要尽早从落仙门当中的阵法里脱身出来,为的不就是担心安辰逸出现意外吗?可结果,他费劲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找着了人,对方却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理当如此不是吗?”谢瑾瑜冷笑了一声,话语中不无嘲讽之意,“要知道,季家的这位三少爷,可是愿意为了你,与家中之人反目呢,如此情深义重,又怎能辜负?”

    一边说着,他一边转过头,朝一旁的季榆看了过去,想要知道这个从刚才开始,就没给过一点反应的人,现在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然而,对方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连眼神都吝于给他一个。

    心中不由自主地就生出一丝恼怒来,谢瑾瑜一抬手,就直接将人给摄了过来,一只手直直地掐着季榆的脖颈。

    他不觉得先前他与安辰逸之间的感情是假的,而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对方却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除了季榆有意勾引之外,他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

    可甫一接触到对方的皮肤,谢瑾瑜就察觉到了不对之处——这绝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温度。再看到季榆面上不自然的潮红,以及满是迷蒙的双眼,谢瑾瑜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顿时,他的脸色就变得古怪了起来。

    安辰逸的性子如何,谢瑾瑜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这个人甚至能够为了一句没有人放在心上的玩笑之言,而将自己费尽心思得来的重宝拱手相让,更从不会在别人落难之时,做出趁火打劫的事情来,但现在……

    看了一眼因为呼吸不畅而拧起了眉头的季榆,谢瑾瑜眼中的神色有些晦暗莫名。

    他实在是看不出来,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够让向来最为克制的安辰逸,做出这样失控的事情来。

    ——即便季榆变成眼前的模样,并不是安辰逸动了手脚,但这趁人之危的名头,却一定是跑不了的了。

    视线扫过紧皱眉头,正欲上前说话的安辰逸,谢瑾瑜手上的力道陡地一松,然后上前一步,赶在安辰逸之前,将人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就算是谢瑾瑜,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的猜测,或许并不那么正确。至少他怀里的这个人,没有为了安辰逸,而露出那样紧张在意的表情。

    “最近外面乱得很,你还是找个地方好好地窝着吧。”冷哼了一声,谢瑾瑜扔下了这句话之后,就径直转过身,抱着无比安分的季榆离开了,只留下还没有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当中回过神来,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安辰逸。

    “等……!”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前,安辰逸脚下就已经先前迈出了两步,但他的话还没出口,眼前的人就已经没了踪影——就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好半晌,安辰逸才颓然地坐了下来,撑着额头露出了懊恼的神色来。

    他这时候,甚至都说不上自己到底是气恼多一点,还是庆幸多一点。

    他原来只是想替对方纾解身-下的欲望,没有真的想要做点什么,但显而易见的,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如果不是谢瑾瑜突然出现,便是他自己都无法肯定,他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或许……像现在这样,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局面吧。就是不知道从谢瑾瑜口中得知自己的所作所为之后,季榆是否还会和以前一样,弯着眉眼喊他“安大哥”。

    想到这里,安辰逸扯了扯嘴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可每每闭上眼睛,他的眼前浮现的,却是仅在他的咫尺之处的、属于季榆的面容。

    高兴的时候发亮的双眼,心虚时飘忽的视线,睡梦中弯起的唇角,以及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的模样——一点一滴,好似深不见底的漩涡,牵扯着他越陷越深。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已经无法自拔。

    但面前的这个人,却依旧对此毫无察觉,弯着眉眼笑着喊他“安大哥”。

    季榆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安辰逸再清楚不过。那双清澈得如同三月的溪水一般的眸子当中,从来没有一丝一毫别样的情愫。

    ——但正因为看得太过清晰,他才会越发地感到……不甘。

    分明这个人都愿意为了他而不顾自身的安危,可在对方的心目中,他却并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如此这般,又怎能不让他感到难以忍受?

    然而,他甚至都不敢让对方发现自己的龌龊心思,生怕一旦说开了,就连眼下相安无事的现状,都无法继续维持。

    仿佛被蛊惑了似的,安辰逸缓缓地靠近了季榆,直至两人的鼻尖相抵,呼吸间满是彼此的气息。

    他只需再前倾少许——就能吻上这个人的双唇。

    心脏传来从未有过的鼓噪之声,牵扯得安辰逸胸前的伤口都有些隐隐作疼。

    季榆闭着双眼,兀自酣睡着,眉间的褶皱松了开来,唇边也略微弯起,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静静地盯着季榆的睡容看了好一会儿,安辰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退了开来。

    山间不知名的虫豸发出清脆的鸣叫,为这寂静的夜更增添了几分清幽。

    想来季棠先前确实留了手,安辰逸身上的伤虽然看着可怕,却并没有真的伤到内里,只过了两日,对方便能够勉强下床,在季榆的搀扶下行走了。

    仔细地替安辰逸换了药,季榆小小地舒了口气,眼中流露出少许安心的神色来。要是安辰逸真的由于这次的事情而落下了暗伤,他一定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见到季榆的神情,安辰逸突然就有些遗憾,自己这一次伤得太轻了。如若不然,说不定他还可以借此提一提条件,比如让对方以身相许,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什么的?

    看着低头收拾着药瓶的季榆,安辰逸的面上生出了一丝笑意。以这个人的性格,要是他真的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哪怕对他不存在这方面的心思,肯定也不会拒绝的吧?只是,那并不是他想要的。

    如此说来,他还真是……有够贪心的。

    在心中轻叹一声,安辰逸按捺下抬起手,揉一揉季榆的脑袋的念头,转而说起了其他的事情:“等我的伤好些了,我们去一趟红枫谷吧。”

    那是他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误入的一处秘境,其内的红枫宗虽在现世籍籍无名,实力却不在落仙门之下,只他们两人,还是护得住的。

    只是,这种好似缩头乌龟一样的行径,说出来实在有些丢脸。但安辰逸更明白,单凭他和季榆两个人,想要躲避那来自天下的追杀,无异于痴人说梦。

    此次与季棠的交手,让他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实力的低微,当然不可能再继续拖着季榆去送死。总归等到他能够行动自如的时候,谢瑾瑜早就已经……眼中飞快地滑过一丝愧疚,安辰逸侧过头看向季榆。

    他确实放不下谢瑾瑜,但这世上的许多事情,还得量力而为。

    事实上,如果这件事情牵涉的,只有自己一人,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安辰逸都是必然要去落仙门走上一遭的,但如今有季榆在一旁,他自然无法做出同原先一样的决定了。

    对方已经为了他们做了太多,总不能到最后,自己还要害得这个人和他一起,共赴黄泉吧?

    “好,”尽管不知道那红枫谷是什么地方,但季榆却并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都听安大哥的。”他弯起眸子,朝安辰逸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

    不得不说,人心确实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善变的东西。

    在季榆第一次见到安辰逸的时候,这个人心心念念的都还是谢瑾瑜的安危,可短短的半月之后,对方却将他的性命放在了所有事情的前头。

    这种时候,他是不是应该感动一下?

    抬手按了按胸口,那如同一潭死水一样的心脏,告诉了季榆这个问题的答案。

    将地上的东西收好,季榆扶着人躺下之后,就起身准备去外头取些水回来,顺便再找一找附近有没有用得着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