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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例不够看到的是防盗章哟, 24小时后恢复正常,补足可看~ 圣上好奇, 便随意找了个由头想要见林如海一面。
结果?林如海根本没来, 反倒是他上司来了, 还当着圣上的面给自己表功,说自己体恤下属,见林如海生病就提前让他回家了。
哪怕圣上想要询问的事宜掌院学士胡大人都知道,但对圣上了解至深的贾代善却能看出来,他生气了。
“说吧, 今天那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没抓住?”贾代善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一个武将,想在皇上面前推荐一个文官,知道有多难吗?偏偏被他寄予厚望的未来女婿还没抓住这难得的机会!
林如海想好说辞, 赶紧将自己知道的事实和推测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贾代善。
贾代善当即皱紧了眉头:“你是说胡耀那老匹夫算计你?”
林如海点头:“是!”
若不是算计他, 掌院学士根本没必要在自己已经回家的情况下,还将他叫回翰林院。
不但吃力不讨好, 还多了被发现风险。
抢走属于下属的机会, 或者顶替下属的功劳这事儿在官场, 其实挺常见的。林母在林如海考中举人后请来的先生便有教导过他为官之道,自然也提起过官场的各种潜规则, 林如海对此心知肚明。
可掌院学士的行为明显不是为了官场之事。
贾代善认真回想了一遍以往与胡耀相交的场景, 渐渐发现一件事:“你是被连累了。”
林如海茫然:“连累?”
他顿了顿, 很快意识到, 自己一个才刚刚起来的没落勋贵, 没权没势,还能被谁连累?
“胡大人与国公有仇?”林如海脑子转的快,“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两家想要联姻,自然需要打听清楚对方交好与结仇的对象有哪些,也要考虑联姻带来的好处是不是比与之联姻带来的坏处多。
可之前林母并未听说荣国府还与掌院学士结仇了啊。
贾代善一脸心累:“这胡耀可能已经暗中投入某位皇子麾下了。”
圣上身体健朗,一眼瞧去,就知道还能活个几十年。
可圣上钦定的太子殿下却已经年过三十,正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之前敏儿没出意外之前,他沉浸于圣上与太子殿下之间父慈子孝的大好局面中,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甚至一心认为日后圣上早登极乐,继位的人选绝对是太子,不可能有其他人。
但敏儿一番话,却将他从白日梦中狠狠打醒:尽管圣上与太子殿下如今仍旧父慈子孝,但同时,他们也存在着当权者与继位者之间最大的隐患。
父强子壮。
圣上尚且春秋鼎盛,太子却已然长成,日后定然免不了一番争斗。
可敏儿记忆中,最后的胜利者并非太子。
因为荣国府继承人贾赦的太子伴读身份,他们贾家天然就与太子绑在了一起,若太子出事,哪怕圣上如敏儿记忆中那般顾念与他的情谊并未赶尽杀绝,贾家最后的结果也绝对称不上好。
太子从出生就被立为太子,从小就与其他皇子不同,如今更是直接与所有皇子站在了对立面。为了将太子拉下马,其他皇子可以说是用尽办法,彼此更是抛却成见暗中合作。
可在太子没有倒台之前,他们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然而太子倒台之时,就是贾家被清算的时候,贾家根本没有改弦换张、另投他人的机会。
贾代善只要想想,都觉得心累。
而林如海会被针对,也极可能是因为有人看出了他对林如海的看重,以及想要着重培养的决心。
如今没有战争,武将并不吃香,在朝中地位也渐渐被削弱。荣国府手中还掌着不少的兵权,如今不显,但留着兵权也迟早会引来皇上的忌惮,哪怕为了后人,他手上的兵权也不能留了。
幸好贾代化大哥还在时就已经给贾家定下了弃武从文的发展方针,敬儿更是在二十余岁岁上下就考中了进士,给贾家的发展开了个好头。
可家族中仅有一个人从文怎么够?所以他才会盯上同是勋贵出身,却考上了探花的林如海。
贾家资源多,如果能趁机将贾敬与林如海捧上高位,日后贾家的转型也就不愁了。
当然,这是在林如海与贾敬都能成功上位的前提下。
若要毁了贾家打算,从林如海与贾敬这两个贾家未来的顶梁柱下手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
可贾敬已经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本身也在官场历练出了一身心眼,想要对他出手,就得做好赔上自己的准备。
唯有林如海才入朝,又年轻,很容易掉进那些官场老油子挖的坑里面。
比如今日,他就被顶头上司针对算计了。
若不是林如海冷静,那胡耀也因为林如海的年纪而看轻了他,此时是个什么结果可就说不准了。
贾代善这些弯弯绕绕想清楚后,面色发狠:若是不将胡耀教训一顿杀鸡儆猴,其他人还不将林如海当软柿子捏!到时想要对付林如海的人,可就不止胡耀这一方人马了。只要他还想保下林如海,就只得跟在林如海身后疲于奔命。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若他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了林如海身上,又怎么顾及得上太子那边?要是太子出了差错,贾家怎么办?
贾代善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周善,给我把之前收集的关于胡耀的把柄交给敬儿,让他明天上朝时参那胡耀一本!”
至于胡耀背后的人?等着吧,是狐狸,就一定会露出尾巴!
眼见事情解决,林如海又与贾代善说了几句,便干脆告辞了。
捧书浑身一抖,赶紧收好脸上表情站好。
林母不禁睨了林如海一眼:“多大点事儿,就值得你这般呵斥捧书?”
林如海抿了抿唇,低头不语。
林父在林如海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他可以说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一手带大,她如何不了解他?
林母一眼便看了出来,自己的儿子心底仍是气呼呼的。
这倒是奇了。
林母将林如海养到十七岁,又督促他拿了探花,期间不知对儿子指责呵斥了多少次,他却一直温和以对,一次黑脸也不曾有过。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表达出自己生气的态度。
她目光落在捧书手上的木匣上:“说吧,里面装的是什么?还有,你今日为何这么早便散值了?”
林如海直接让捧书上前:“母亲,我与三小姐订婚至今快一个月了,但除了荣国府四小姐成亲当日,我与三小姐一次联系也无。这段时日我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妥。今日正好有空,我便想着给三小姐递个消息过去。”
他侧身,指着捧书手上一堆首饰,“我到如意坊挑了许多首饰,但因为其并非我以往喜爱的风格,所以想让母亲掌掌眼,希望挑出最好看的一件给三小姐送去。”
林母眉头一挑,笑道:“我儿竟开窍了?”
她上前将木匣打开,里面珠光璀璨的各色首饰印入眼帘。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林母也不禁闪了闪神,她这儿子对那荣国府的三小姐倒挺大方的。
林母年轻时候也是如意坊的常客,自然清楚这些首饰的价值,也明白如海能将这些精品搜罗到一起,是耗费了多少精力。想着他至今也没说给自己买一件首饰,林母埋怨地开口:“这么些年了,我儿竟不曾送我一次礼物。”
“我觉得这些首饰挺漂亮的,如海将之送给为娘可好?”她说完,看好戏般地注视着林如海。
她十分想知道,自己这个才开窍的儿子,在自己与未婚妻之间会如何选择。
林如海还不曾做出反应,一直跟着他回来的贾·蚊子·数心底却已经点亮了高危红灯:若是婚前被婆婆盯上,她以后再林家的生活可真就处处受限了。
这年代,当家主母在家中后院的权利可是很大的。
到时候和荣国府又有什么差别呢?甚至因为林家人口简单,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改变自己处境……
林如海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就算她用尽心机在挑拨两人关系,都不一定有用。人少则是非少,林家上下跟铁桶一块似的,就算她想斗,都没人搭理她。
在这一刻,贾数恨不得把自己的情商一股脑地全加给林如海,好让他说出一个让林母满意的答案。
可惜她不但没法这样做,甚至连出现在几人周围稍近一点的位置都不敢,只能在五米外扇着翅膀转圈圈。
干着急。
林如海可不知道在场“两个女人”心中所想,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这个问题:“母亲不是更喜欢素雅简单的首饰吗?若是喜欢如意坊的首饰,我下次给母亲多挑选几件便是。”
他转头看向自己为贾数挑选的首饰,疑惑地皱眉:“如此花样繁复的饰品,我从未见母亲佩戴过,母亲应当不喜欢吧?”
林母高兴了:“还是我儿懂我。”
她将木匣中的首饰拿在手中仔细品鉴,也不再提让林如海帮她买首饰这件事。
林如海不解,却也没再多话。
没一会儿,林母叹气:“如海呀,你确定只送你未婚妻一件首饰就行吗?”
这些首饰全是最新款,手艺用料也是最顶尖,哪有什么最好的呢?这根本没法挑啊!
虽然不曾见过贾数,但因为林如海的态度,她不论是爱屋及乌还是先入为主,都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哪怕并不喜欢这种风格的首饰,林母也看得心动。她很难想象,若是日后贾数得知她儿子明明买了十多件首饰,最后却吝啬地只送了她一件……
“如海,你如果只送一件过去,成婚后怕是会出事啊。”
林如海一怔:“母亲认为儿子该如何做?”
林母大气挥手:“全送去吧!”
林如海错愕,“母亲可是说真的?”
他倒不是舍不得。但他原本不过是想带个话给三小姐,只是因为不好空手上门才买了礼物,若大包小包地一股脑送去十几件礼品……
荣国公与荣国夫人真的不会多想吗?就跟他觉得三小姐在荣国府没首饰戴似的。
嗯……
尽管他确实是这样觉得的。
那日与三小姐见面,明明是个风华绝代的娇媚少女,头上却只有两支早已过时的金钗,脖颈与手腕上也不见半点装饰。
虽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也将之记在了心上,所以这次到如意坊才会没控制住买了这么多的首饰。
可也没听说过谁赠送未婚妻礼物,是大包小包地送啊?
林母可没这些顾虑,她身为女人,对女人再了解不过:“你只管送去,包管那荣国府的三小姐对你笑脸相迎。”
她就不信,这世上还有能拒绝如意坊首饰的女人!
林如海半信半疑,值得将木匣原样收好:“捧书,你赶紧将这些首饰送到荣国府……”
“停!”林母看着林如海,“给未婚妻献殷勤这事儿,你得自己去才显得诚心!”
贾·蚊子·数听了这话,不禁将林母的印象分由零,直接拔高到了九十分的高度。
能有这么个开明的婆婆,她以后得省多少事儿啊!
不过……
“你趁着成亲前的这段时日好好讨贾三小姐的欢心,婚后才能与之夫妻恩爱、举案齐眉。”说到这儿,林母不禁眯眼露出一抹笑来,“到时才能尽快给我添个大胖孙子。”
贾·知道林家将会绝嗣·数:“……”
贾数想了想,默默将林母的印象分往下拉了一大截,直到降到及格线后,才勉强停止。
婆婆开明,是好事;
但若是这个开明的婆婆啥都不在意,就每天盯着她与夫君造人,那也挺让人难受的。
她自己不也一样识人不清?
想想前世,自己在如海与黛玉面前说了荣国府与母亲多少好话吧……
贾敏强忍泪水。
虽觉得女儿因为一个荒谬的梦就脑子发热地抢了庶姐的婚事太蠢,而因此与自己生份这事更是让人恼恨,但贾史氏毕竟是真心疼爱贾敏的,所以仍是开口劝她:“敏儿也不必担忧,定南侯府的庶子能娶到你是他祖上积了八辈子德才有的福气,若他们敢对你不好,直接和离了事。有荣国府在,谁也不敢对你多加置喙,到时母亲再为你挑选一门上好的婚事。”
这也就是娘家给力,也愿意为出嫁的女儿撑腰才有的底气了,若是换了那三个庶女,谁管她们?
贾敏却摇了摇头:“我觉得定南侯府庶子也挺好的。”
既然前世三姐能过得那么好,不是因为定南侯府庶子,她也就没必要将婚事换回去了。
虽然不知道三姐是怎么做到的,但她连嫁给定南侯府庶子都可以把日子过得让京城所有女人羡慕嫉妒恨,那嫁给比定南侯府庶子更好的如海,想来只会过得更好吧?
至于她?自己做错了选择,自然要承担这个选择带来的后果。
贾敏很快离开了贾史氏的院子。
等她走后,贾史氏的屋子彻夜灯火通明。
敏儿方才说的那些话,贾史氏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不以为然。其他倒还好说,她也确实觉得那些事像个笑话,可让政儿袭爵这件事,她确实不止一次地在心底想过。
当然,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至少在如今,贾史氏周围的人都只是觉得她偏心贾敏和贾政,对从小被抱养到老荣国公夫人院子里养大的长子贾赦态度不怎么好。但这些偏心都还在可控的范围内,旁人嘀咕几句也就算了,没人放在心上。
人心,本来就是偏的,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能对所有孩子一视同仁。
可敏儿是如何知道的?
会不会这件事才是敏儿真正想同她说的话?
提醒?还是警告?
贾史氏捏着一串儿佛珠,手指不停地转动,眼神晦暗不明。
-
离开的贾敏也正在想这件事。
她也是在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后,才反应过来,母亲反驳了几乎所有事,却对跟她有关的让两个儿子不分长幼一事半字未提。
原来母亲这么早就对大哥有了这么大的隔阂吗?那大哥后来那些“避居东院,整日饮酒作乐、与小妾厮混”的行为,真的是他本心想做,而没有母亲在其中作梗吗?
不行,她明天一定要见到父亲,将这些事告诉父亲,让他做好夺嫡失败的准备。
只要父亲活着,后来的那些事都不会发生!
等贾敏辗转反侧半宿终于睡着后,一直跟着她的那只不起眼的飞蛾才再次从灯罩上起飞,回到了贾数的院子。
贾数收回落在飞蛾身上的精神力,飞蛾直接坠落在地上,好一会儿,似乎察觉到没有危险了,才扑扇几下翅膀从地上飞起来,又扑到了灯罩罩着的烛火上。
屋内寂静无声,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天晌午,贾数吃过饭,正躺在小榻上休憩,翠烟一溜烟儿地跑到她面前:“小姐,四小姐来了。”
贾数缓缓睁开眼睛,没有意外地点点头:“让她进来吧。”
知道定南侯府庶子这门婚事背后的真相,贾敏不可能不来找她,她也不能一直不见贾敏。
“三姐午安。”贾敏进门,立刻满面笑容地对她行礼。
这在以往从未有过,贾敏对几个庶女的态度说不上多坏,但也称不上亲近,只比原著中贾宝玉对贾环贾琮两个庶子多了几分面子功夫,维持了最基本的礼节,让人抓不出错而已。
但贾数没有半分忐忑,反而眼神平静地看着贾敏,点头微笑:“敏儿不是应该在屋子里备嫁,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
贾敏被贾代善夫妇禁足一事,府内极少有人知道,毕竟婚前犯事被禁足说出去并不好听。贾史氏对下人说的是,贾敏要在屋子里专心为下个月即将到来的婚事备嫁,不能随意在府中走动。
贾数理当不知道,所以她也就表现出了不知情。
赤霞领着贾敏到椅子上坐下,贾数也很快从小榻上起身,坐到了贾敏旁边。
贾敏将贾数的态度看在眼里,更加确定三姐之前一直在隐藏自身的猜测,当即态度愈发慎重,遂打消了原本开门见山,直接问清三姐态度的打算。笑道:“在屋子里待久了有些闷,便请示了母亲,出来走走散散心。方才正巧走到姐姐院子附近,因许久未曾与姐姐见面了,便想着与姐姐聊聊天。”
贾数看了贾敏一眼,没说话。
贾敏也不在意,就这么自顾自地说了许多两人小时候的相处经历。
贾数虽然没接话,但也能看出她听得挺高兴。
可惜贾敏从小与三个姐姐嫡庶有别,受到的教育大有不同,真正在一起嬉闹玩耍的时间也就少之又少。不过说了约半盏茶的时间,贾敏就错愕地发现,没什么可说的了。
贾敏苦笑:“我竟到现在才发现,我与几位姐姐相处的时间这么少。”
贾数笑:“你与我们毕竟身份有别。”
见贾敏苦恼地思索能与她聊到一起的话题,贾数叹气,也没了为难贾敏的心思,挥挥手直接让赤霞等人离开了:“赤霞翠烟,你带着其他人先出去吧,记得守门,别让其他人偷听。”
赤霞翠烟也不多话,干脆利落地带着屋子里伺候的其他丫鬟离开了屋子。
琥玉离开前看了眼贾敏,她正错愕地看着贾数:“三姐……”
“四妹有话想问我吧?”
而这一点在看到湖心亭的贾数时,达到了顶点。
他自到了成婚的年龄,便想过妻子的模样,她应该是温柔贤淑、端庄秀丽的,也应该是可以与他吟诗作对,为他红袖添香的。
看多了母亲为父亲那一屋子的妾室神伤,林如海对妾室其实是有些敬而远之的。
贾数却与他想象中的妻子完全不一样,她的五官是娇媚明朗又带着丝妖娆的,她周身的气质是疏朗大气却没有半分女子该有的婉约的,她从湖心亭内看过来的目光,甚至是锐利、带着刺的。她袅袅娜娜地站在湖心亭,微风拂过,红裙翩飞,与周围大片大片的富贵花景互相映衬,一人便足以构成一景。
美自然是美的,却美得令林如海心中茫然。
就好像林如海喜欢的泼墨留白的山水画,旁人却送了他一幅勾勒细致,色彩绚烂的牡丹图。这让如今不过十七八岁,尚且还是个少年的林如海有些无措。
湖心亭在花园的角落,婚礼的客人绝不可能从路过。
而湖心亭四周并无遮挡物,亭内一览无余,也不会惹来荣国府下人无端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