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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赐婚?”这个消息让沈素问更加消化不了了。
“怎么了?你不愿意吗?”南宫璟心急的上前一步,紧张的问道。
“可是你不是说要复仇吗?难道你不报仇了?”他之前说过等他报了仇才会兑现承诺,现在?沈素问说到这,眸子里竟隐隐有些期待,期待他点头。
“小素,我知道你善良,不想见到战争,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简单,你跟我去一个地方,你去了之后便明白了。”南宫璟看了一眼天色,心中做了一个决定,拉着沈素问往宫门口走。
“去……去哪儿?”
两人出了宫,同乘一骑来到东霖城南边的一隅,进了这条街道,沈素问便感觉这里和之前她去过的东街和西街不同,这里出入的车辇会更多,而且街上基本只有两种人,一种衣着华丽的非富即贵之人,另一种衣衫褴褛的穷苦之人,这样的差异让沈素问一阵疑惑。
沈素问回头问身后的南宫璟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南宫璟的眸子越过街道,望向不远处的交易市场,道,“这里是东岳最大的奴隶交易市场。”
“奴隶……交易市场?”
走近才发现偌大的一块场地,中间摆了一个高台,高台周围围满了人,台上并排站着五六名年轻男女,这些人中有东岳人,有南楚人,甚至还有尤狄人,虽然种族不同,但是相同的是他们脚上都戴着脚镣,头发凌乱,脸色灰败,等待他们的命运也是一样。
台上奴隶贩子大声吆喝着自己的奴隶多么物美价廉,底下的买主上台对标记成货物的奴隶一一上前打量,捏捏他们的四肢,看筋骨结不结实,又检查他们的脸色以及皮肤,看看他们是否有什么疾病,遇到女的奴隶,那些买主的眼光更是放肆,恨不得穿透她们的衣衫看看身材如何,这些奴隶就像是牲口一样被人这样挑来捡去,而他们的脸上除了麻木就只有一种任命的绝望……
立在台下的沈素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虽说她以前也吃过不少苦,经历了很多人生的辛酸,可是她无法想象人被当牲口一样贱买贱卖的一幕,在她的世界里,众生皆平等,人更不需要被分为三六九等,而眼前的奴隶在这些奴隶贩子和买主的眼里已经算不上人了。
“这些奴隶大多数来自各国的战俘,有的来自战败的城池的百姓,年轻力壮的男子可能会被变卖成矿场劳工、大户人家奴才,甚至有可能成为打仗时用作牺牲的人肉盾牌,年轻女子一般只有两种命运,要么为婢,要么为娼,有些官宦人家买了奴隶回去后不满意的,还有点价值的便会被奴隶贩子低价买走,继续在市场上变卖,没有了价值的,就直接处理掉,这些人的性命在这些奴隶贩子和卖主买主的眼中连蝼蚁都算不上。”
南宫璟目光凝视着眼前的一幕,眸子里却是道不尽的无奈。
“这里也有你的族人吗?”沈素问哑着声音问道。
南宫璟的眸子迸出一抹沉痛的神色,半晌后,一个沉重的单字从他唇瓣吐出,“有。”
这个有字像是一块巨石压在沈素问的心头,既沉重又堵得慌,她痛苦的闭上眼睛,突然不敢看眼前这一幕,也许在这个乱世,她本身就渺小的如一粒尘埃,她想凭着自己这点微末的力量来改变这个世界,实在是蚍蜉撼大树,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孰是孰非已经不是用标准的对错来衡量,而璟哥哥想救自己的族人脱离苦海又有什么错。
原来,在这里,只有立场不同,没有对错之说。
突然,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伴随着鞭子的抽打声传来,“你还想着逃跑?你这个贱蹄子,看我不打死你。”
只见,对面一大汉手拿着鞭子不停的抽打着一个女童,那女童倒在地上缩成一团,双手捂着脸躲着鞭子,她瘦小的身体不一会儿就鞭痕累累,在场的人各个冷眼看着这一切,像是在欣赏一出闹剧,甚至大部分人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兴味。
沈素问实在看不下去了,气冲冲的往那边冲,刚走几步,南宫璟拉住她,“别管了,我们走吧。”
沈素问指着那女孩,义愤填膺道,“可是她还那么小,再打下去她就没命了,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
“可是小素,你就算救了那女孩又怎样?就算你教训了那些人一顿,我们走了呢?那些人就会把所有的气全部算在这个女孩身上,你这样做反而害了她。”
“那我们就带她走吧。”
“带她走?在这个乱世,像这样的女孩不止她一个,你救得过来吗?”
“不要……不要打我,疼……救命,救命……”那女童的惨叫声和呼救声,让沈素问再也顾不了许多,她甩开南宫璟的手,直接冲过去。
“住手。”
南宫璟无奈,只好跟过去。
大汉停手疑惑的打量了一眼沈素问,见她衣着华贵,眉宇中透着不凡,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南宫璟,倾世风华的风姿,不怒自威的眉眼,此刻的南宫璟宛如画中的人踏着阳光而来。
这样美的男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就连作为男人的他都忍不住的脸红心跳。
“这个女孩我买了。”沈素问见那大汉盯着南宫璟发愣,心里想到他可能认出了璟哥哥的身份,也没有多言,直接开门见山道。
大汉这才回过神来,点头哈腰道,“两位确定要这个?我们这还有更多更好的货,要不要看看?”
沈素问听到那大汉说的货物时,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下,她不耐烦说道,“别废话,我就要她,快说多少钱。”
那大汉又打量了一眼两人的衣着,绿豆大小的眼睛里满是算计,随即狮子大开口道,“五十两银子。”
这时南宫璟猛地抓住那大汉的手腕,往他身后一扭,那大汉疼的龇牙咧嘴的喊道,“疼……疼,大侠饶命。”
大汉的同伙见到这一幕,各个亮起手中的兵器,虎视眈眈的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