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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官兵狐疑的打量了一眼沈素问和东方锦轩,此时的两人确实做普通的农夫农妇打扮,两人脸上也故意涂黑了些,即使容貌变了些,但是一个人的气质无论用多少颜料都掩盖不了的,就比如此刻的东方锦轩,他那双幽深冷冽的眸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猎户该有的,那名官兵打量了片刻后,摇了摇头,“猎户?我看不像。”
那人的话音刚落,沈素问都都感觉到来自某人身上一股莫名的寒意,周围的气压瞬间骤降,她小心的瞟了一眼东方锦轩,见他眸子里闪过一丝凌厉,她立即偷偷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随即满脸堆笑的开口,“官爷,您说笑了,我们不是猎户还能做什么,我们也很少进城,这不是赶上成亲办喜事嘛,乡下人办喜事也想办个体面点的,所以才来城里置办置办些东西回去,也讨个彩头。”
那人又上上下下看了一眼东方锦轩,目光锁定他们的包裹上,“包里装的是什么,打开。”
东方锦轩握着包裹的手指紧了紧,却迟迟未动,两方处于僵持状态……
沈素问知道东方锦轩怎么可能容忍得了让一个城门守卫搜他的东西,正当为难之际,另一个守卫跑过来,眉眼里掩盖不住欣喜的开口道:“大家停一下,刚刚得到消息,宫里册立新太子,举国欢庆,现在大家都在领赏钱呢?快去快去。”
门口的几个侍卫立即眼睛放光,“真的?”
“当然是真的,而且还不少呢?”
册立新太子?莫非是四皇子东方呈昱?皇帝竟然在东方锦轩还没回东霖,便新立了太子,还真是偏心的紧。
她担忧的看了看一直静默不语的东方锦轩,正好瞥见他嘴角一闪而过的轻蔑,“还真是父子情深啊。”
没想到他当初想借四弟和太子鹬蚌相争,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却没想到最后渔翁得利的确实四弟,父皇这步棋走的真是高,四弟也隐藏的极深,连他这个三皇兄都骗过去了。
沈素问也不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此时此刻她说再多也不及现实的残酷,她拽了拽他的袖子,尽量语气轻快的开口道,“我们进城吧,先去买喜服好吗?”
东方锦轩望了眼旁边的沈素问脸上的笑容,他知道她是在用她的方式在安慰他,他俊脸上的阴沉顿时退散,唇角也勾起一抹弧度,“好。”
两人进了城后,发现街上贴满了皇上新立储君的告示,百姓们争相围观,沈素问路过这些告示时,有意无意的拽着东方锦轩的脚步加快几分,可是总有一些百姓的闲言碎语便传了过来。
“本以为太子的位子一定非凌王莫属,可惜凌王竟为了一个女人和储君之位失之交臂了,哎,说来还真是可惜。”
沈素问的脸色顿时尴尬不已,就连双腿仿佛都不知道怎么迈开了,紧接着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可惜什么啊,要我说凌王没当这个太子也好,今天他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擅离职守,他日,他还会为了女人放弃天下,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成为储君。”
“就是,这三皇子为了一个女人不惜擅离职守,皇帝不计前嫌赦免了他的罪责,他不但迟迟不归,听说还和那个女人闲云野鹤去了,本以为一直爱民如子的三皇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我们百姓了,哎,真是红颜祸水啊。”
“亏我们还那么相信凌王,现在他却为了一个女人背弃了大家的信任,还苍龙之子转世呢?我看都是狗屁,我呸。”又一人脸色愤愤的开口,说到最后还吐了口吐沫,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般嫌恶。
“哎,当官的都是一个样,哪有人真正为我们百姓考虑,天下乌鸦一般黑,怪我们信错人了,哎……”
人群中的百姓你一句我一句,昔日人人敬仰的凌王,如今却成了百姓口中的不堪之辈,沈素问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人性的伪善和自私,她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红,想上去理论,却被东方锦轩拽住,而他的俊脸上却不见一丝怒气,反而气定神闲的指了指天空,“再不去置办婚礼用的东西,要不然天可要黑了哦。”
“他们……你……”沈素问指了指人群的方向,想说去找他们理论,可是看到东方锦轩那不见一丝波澜的俊脸,渐渐的也没了声。
是啊,就算她去理论了又如何,流言止于智者,而这些百姓又有什么错,他们只是被战争荼毒太久,太希望过上和平安稳的日子,本以为凌王能带给他们希望,能拯救他们于水火,他们心目中的凌王就像是救他们摆脱苦难的一根救命稻草,可惜这根救命稻草却在最后让他们失望了,从高处跌落谷底的绝望无助几乎是如潮水般淹没了他们,而这些无处发泄的愤怒、失望,自然全部怪罪到这根救命稻草上。
东方锦轩揉了揉沈素问低垂的脑袋,轻笑道,“傻瓜,其实不能怪他们,他们只是被这个乱世荼毒太久,太渴望太平安稳的日子了,只是没想到……”他故意停顿了下,“只是没想到百姓竟然对本王寄予如此大的厚望,看来本王的魅力真是势不可挡啊。”
东方锦轩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样子逗乐了沈素问,她心里的愤懑和不甘似乎也平息了,都这个时候他还在考虑她的心情,沈素问的心里顿时溢满感动,她挽着他臂弯的手紧了紧,再抬起小脸时,脸上再也没有了刚刚的不悦,“走吧,我们去挑喜服,然后还要买喜烛,还有花生,红枣,对了还有红绸,我要把我们的家挂满红绸,还有树林里也挂上,到时红通通的,一定非常好看。”
“好,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