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齐九爷

一脉三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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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七的眼睛晃动着,眼看那些鲛人突然冲过来,一下将齐九扑在地上,齐九发出一声大喊,身体猛地抽动起来,脖子一下就裂开了,鲛人的獠牙扎穿了齐九的皮肤,死咬着他的脖子,齐九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九子!!!!”

    就在苏七“愣神”的时候,方天戟猛地从侧面冲过来,手中的双头戟一弹,快速的扎下来,发出“呲——!”一声,双头戟的长刃几乎扎穿了鲛人的身体,然后猛地一挑。

    齐九身体一弹跳,感觉到鲛人一下松开了牙关,然后猛地甩出去,但是他已经爬不起来了,瘫在地上,左手的擦伤似乎变得微不足道起来,他的脖子冒着血,嗓子里发出“嗬——嗬——嗬——”,几乎是漏气又艰难的喘息声。

    苏七满目复杂的盯着地上淌血的齐九,他的眼睛快速的晃动着,似乎在做一个决定。

    齐九双眼有些呆滞,似乎是因为突然大量的失血,让他的双眼变得呆滞,双眼大张,抬起来一些,眼下方露出大量的眼白,抬着眼睛,极力的看着苏七。

    “苏七。”

    阿满突然拉住苏七的胳膊,说:“跟我走!”

    阿满说着,拽住苏七冲向前方的墓道,然后猛地一按墓墙,前方的门槽一下落下千斤闸,“咚!!!”一声巨响,有鲛人想要追过去,然而一瞬间,就被千斤闸砸成了肉泥。

    齐九一直瘫在地上,一下都动不了,但是他的眼睛可以动,就追随着面无表情的苏七,慢慢的晃动着,直到千斤闸落下,再也看不见了。

    “嗬……”

    齐九的嗓子里发出一声叹息,不知道是在喘气,还是在干笑,因为失血,齐九的牙关发出“得得得”的撞击声,神情也有些恍惚。

    方天戟猛地扫开身边的鲛人,踹开要攻击他们的苏家人,一把将齐九从地上抄起来,伸手压住齐九脖子上的伤口,看到齐九一脸颓废的表情,大吼着:“齐九!!醒醒!这是陷阱!齐九!振作一点,我们去把苏七和阿满找回来!”

    齐九的神情有些恍惚,他的脑袋反应很慢,因为失血,让他的动作变得很缓慢,然而齐九却能听到方天戟的话,方天戟一手扶着他,一手挥动双头戟,暴怒和急躁让方天戟变了一个人一样,动作狠辣。

    方天戟架着齐九想要冲着阿满他们冲出去的墓门跑过去,因为这些墓门都是隔水装置,所以并非是一次性的千斤闸,落地之后还可以升上去,直接打开机关就可以。

    方天戟架着齐九过去,好不容易要碰到了机关,然而就在这一霎那,突听“嘭!!!!!”的巨响,墓门突然炸裂了,石头和沙土突然从天而降,“轰隆——”一瞬间,整个墓门坍塌,碎石将墓门挡住,这回别说是机关了,只有炸药才能再打开这扇残破的“墓门”了。

    方天戟盯着突然坍塌的墓门,显然是走出去的阿满和苏七,他们两个不知道是谁将墓门给砸毁了,目的自然是不想让他们跟着从这里走出去。

    方天戟大喊了一声:“草!”他的样子看起来暴躁极了。

    还有鲛人从身后的墓门涌进来,然而身前的墓门已经被摧毁了,他们似乎被困在了这个窄小的墓室里,更可怕的是,头顶的石头和沙土还在砸落,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墓室就要坍塌。

    苏良还在大吼着:“开火!!苏七跑了!把这两个人给我抓起来!!他们也是苏七的同伙!”

    方天戟一阵苦笑,不知道是不是就要这样玩完了,齐九脑子里“嗡嗡”作响,突然,就在这一霎那的时候,齐九猛地睁开眼睛,暗淡的墓室里,齐九的右眼突然散发出浅色的光芒。

    冲他们冲过来的鲛人一瞬间就仿佛凝固了一样,猛地立在原地。

    其余的鲛人从四面八方冲过来,齐九慢慢抬起头来,似乎有些不紧不慢,他的右眼轻轻扫视了一下那些鲛人,只是这一瞬间,那些鲛人仿佛被支配了一样,齐九的眼睛竟然也做到了苏七所做到的驯化。

    鲛人立刻被驯化了,随着苏家人“啊——!”一声大喊,那些鲛人竟然冲着苏家人团团围去,但是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凶残,并不伤人,也不杀人,只是缴获他们手上的枪械,然后将苏家的人围在一起。

    方天戟看的瞠目结舌,说:“九子?你做的?!”

    失血让齐九头晕的厉害,他吃力的抬起手来,自己捂住脖子上的伤口,声音有些虚弱,说:“走,快走,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怎么支配的这些鲛人。”

    齐九和方天戟害怕情况有变,赶紧跑出了墓室,前面的墓门已经封死了,根本无法继续往前跑,只好调头往来的路上跑去。

    方天戟架着齐九,半扶半抱着,让他挎着自己的脖子,两个人艰难的往前跑,跑了一会儿之后,后面也听不到有任何声音,齐九有些支撑不住了,方天戟把他慢慢放在地上。

    齐九躺在地上,费劲的喘着气,方天戟快速的从背包里拿出止血的药粉,还有纱布,方天戟说:“我先给你止血,他妈的,鲛人的牙忒恶心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细菌,我还是给你消毒吧,有点疼,忍着点儿。”

    方天戟一边说,手脚非常麻利,一边给齐九包扎伤口,齐九虽然觉得疼,但是已经没有力气了,只是额头出虚汗,身体微微颤抖,但是连哼一声的力气也没有。

    齐九靠着墓墙,半躺半坐,说:“方子。”

    他说了一句,方天戟已经会意一样,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一直都在问,但是我从没告诉过你们。”

    齐九吃力的说:“你现在想说了吗?”

    方天戟叹了一口气,说:“刚才你们看到的录影带,应该都是我父亲录下来的,他叫方江林,我是他儿子,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父亲在搞研究,他很痴迷那些,但是我不懂这些事情。后来我父亲死了,去世了,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不过应该并非什么正常死亡,他什么也没有给我留下来,只有一堆烂手记,几个破录像带,还有一些看不懂的研究记录……”

    方天戟顿了顿,说:“我父亲死的时候,我还很小,他的研究我本身不想管,也没有任何兴趣,然而后来不同了,我渐渐长大了,然后我发现……”

    方天戟看着自己的手掌,轻轻的活动了一下,似乎有些出神,说:“我发现,我长到一定程度之后,竟然停止了生长,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根本不会衰老,不跟你开玩笑,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少岁了,但是岁数绝对不小了。长生不老,而且不会衰老,一直保持青年壮年本来是一件好事,然而在我熟悉的人之中,我就变成了一个怪物,后来我熟悉的人都老了死了,而我还活着,变成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怪物……”

    齐九听着方天戟平稳的叙述着,那里面似乎包含了无数的感情,然而方天戟说的很平淡,他继续说:“后来,我无意间发现了父亲的研究,我不知道你信不信,他竟然在自己的亲儿子身上做了实验,我当时不信,因为我是他唯一的亲儿子,唯一的孩子,但是这种自欺欺人的不相信也没有任何说服力,原来我的长生不老,全都是因为父亲的实验。再后来,我看过了他所有的收录,还有录像,发现了越来越多的谜团……我父亲本身的确是出资人,然而到了后来,研究的方向开始发生了偏颇,这其中,有一人起了至关重要的因素,而这个人,就是当年队伍里,九位手艺人中的一个,我父亲的死,也和这个人有关,可以说,是这个人谋杀了我父亲。”

    齐九没想到方天戟竟然有这么多往事。

    方天戟淡淡的说:“可能是我的生命太长了,我想要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我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后来我查了这批队伍中的九个手艺人,我发现,这九个人是道上非常有名的九个兄弟,虽然只是结拜兄弟,但是感情非常好,从来都一起下斗,在道上也是一等一的手艺,尤其是其中老幺的那个人,他姓齐,没有名字,因为是老幺,别人叫他九爷,齐九爷用一把铁扇子。”

    齐九浑身颤抖起来,说:“我……”

    方天戟点了点头,说:“我看过所有的照片和录像,齐九爷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你之前问过我,为什么卖给你夋鸟图腾的吊坠,因为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像极了那个齐九爷,刚开始我以为你们是亲戚,如果是亲戚的话,你可能知道当年的事情,不过后来,我慢慢发现不对劲,因为你的手艺……九子,你虽然可能忘了很多东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忘掉,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就是当年的那个齐九爷,你和我一样,都不会再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