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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险些忘了这个酒吧,还有鬼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岳宸走了,鬼差却还在,我一开始进来这里一点都没看见。
鬼头的惨叫声渐渐散去,留下的只有咬牙切齿的低吼声,带着恨意,让我从脊梁骨毛到了头顶。
程仁抱住我,轻声安慰着,想让我的情绪稳定下来:“好了,没事了。”
程仁的手在我的背上轻轻拍着,像是在哄慰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听着他的话,接受着他的安慰我渐渐冷静了下来,呼吸也平稳了下来,却眼前一黑,迷糊了起来。
一阵风吹开了大门,阴司服明晃晃地扎着程仁的眼。
“她怎么样?”岳宸略带焦急的语气和他冷峻的脸庞不符。
“不好,你看得出来的,何必问我呢?”
我感觉得到,程仁才想伸手抱我起来,但是犹豫了,后来,我就落入了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让我忍不住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熟悉的味道充斥着整个知觉与神经。
我不知道的是,他是不是那个他。
我做了一个甜蜜的梦,梦里有很多人,有父母,有亲人,有朋友,有程仁,有岳宸,不是阴司的岳宸,是真实在自己身边的岳宸。
我们有完美的婚礼,令人羡艳的婚姻,平静的生活,像是没人打扰的仙境一样。
我从睡梦中惊醒,身边空荡荡的,只有身上严严实实掖着的被子是暖和的,将自己裸露在外面的手臂缩了进去,悄悄弯曲着身体抱紧了自己,好像是孤立无援的难民一样。
“她到底为什么离开你?这个问题除了让她自己告诉你之外,我别无选择,我尊重她的选择与想法,我不会告诉你,我以为你作为地府里的阴司,多少是聪明的,却一点都猜不到,甚至你连猜都没有猜过。”程仁的声音从楼下传上来,有些气急败坏,有些恨铁不成钢。
安静了一会儿,岳宸那有些清冷的声音才让我听见:“到底是谁在之中搞鬼我不知道,我也不是不想猜,我想等她说,可是她从来不说。”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她会觉得,这一切都是我从中问作梗安排的吧,大概她一点都感觉不到我爱她。”
他的语调漠然,听不出任何情感的波动。
我多想去告诉他,我感受得到,可我根本动弹不了,除了可以自由地掀被子盖被子之外,甚至没办法起身下床。
只要稍微一动作,都会被身上带着华光的细绳按回去,我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连说话都控制不了了,只有小声又嘶哑的声音是从自己嗓子眼发出来。
我知道这是程仁做的,他作为一个法力高强的仙,不可能不知道誓言一旦破灭,报应是会应验的。
“岳宸,我不了解地府的事情,我希望你解决好之后,可以回来保护她陪着她,我毕竟不是冥府中人,没有办法时刻护她,她随时都会有危险。”
“是她不要我,不是我不要她。”岳宸淡淡的道。
瞬间,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好像整个乌黑的天空都朝自己盖下来,阴暗压抑,整个人也无处可逃。
突然,我听见了一道傲慢的女声,不用想,肯定是天女。
她这时候来做什么?
我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闭上眼睛,听到程仁带着天女进来了房间,站在我的床边,身上的束缚感也渐渐弱化。
“天女,这个凡人肚子里怀的是岳宸的孩子,是阴阳胎,你知道鬼王这么多年来在天地间兴风作浪无人能彻底抓住他,而她肚子里的阴阳胎拥有的是天地灵力,是唯一能够铲除鬼王的力量,鬼头是鬼王派来的,鬼王现在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忌惮得很。”程仁的语调又缓又慢,似乎是在等天女接话。
“我知道,但人神恋有违天理。”天女冷淡的抛出几个字,我感觉得到她在我身上游移的视线带着一股憎恶的意味。
我心一惊,他们在说什么?鬼王是谁?我腹中的孩子为什么有消灭他的力量?
我不敢睁开眼睛,颤抖的手下意识抚摸上平坦的小腹。
程仁给我掖了掖被子,说道:“我知道,可现在对付鬼王要紧,最近人间出了这么多灵异事件,群鬼作恶,鬼王甚至能派遣人来对付她。这意味着什么你不明白?苏晓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她的身体根本不可能承载一个阴阳胎,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肚子里孩子生父的血,可以让她好过些,可神血她能够受得了么?”天女冷笑道,话语里充斥着嘲讽,暗示着岳宸不可能为我这么做。
听言,程仁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些天,我会随时在附近,鬼王不仅仅只是忌惮这阴阳胎,更是想得到这阴阳胎,功力大增长生不老本来就是他这么多年来杀生的念头,如今她没了岳宸,她就是一块砧板上的肉,谁都想要,谁都想向鬼王邀功。”
“我一个人的能力太弱。当时为什么你要让她发那样毒的誓,如果不是那个会应验的的天谴,现在可能岳宸还能护她周全。”
顿时,天女沉默了。
我虽然听见程仁说的这些话,却始终明白这个酒吧的每个角落都有鬼差待命护我,岳宸至始至终都在护着我,一刻都没有离开,哪怕我说了那样伤人的话。
热泪不管不顾地划过我的脸颊,偷偷钻进了鬓角和毛发,扑簌簌地流着。
静默在尴尬的空气中弥漫着,很快,门关上了,这两人出了房门,这里只剩我了。
刚刚他们说威胁鬼王却又可以造福鬼王的阴阳胎就在我的肚子里,怪不得最近诡事越来越多,甚至无法控制。
我起身开始翻箱倒柜,找着可以消愁的东西,却一点都没能找到,甚至是床,都被我大力拖离了原本的位置。
我嘴里碎碎念着:“这么大的酒吧,就不能有点私藏在房间里吗?”
看着被我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我无动于衷,干脆作罢,跌坐在了床脚的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