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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已成往事,深陷其中,只会让自己痛苦。她现在要做的是安全从元国回去大晋,回去看看祁凤曦到底发生什么事,正如拓跋栗说的,她没多少时间可以去耗。
她耗得起,祁凤曦耗不起。如今,她对祁凤曦不再是那般深情执着。不再解不开心中的遗憾,过去无法改变,她只能向前走,只能往前走。不管将来再经历什么,她都只能往前看,她要坚定自己的立场,要该心狠的时候就心狠,该放下的时候就放下。就如即墨离说的,把每一次离别当做一次轮回再生。她只是没有喝下孟婆汤,还保留着曾经的记忆。
一切都释怀了,一切都该释怀了,只待他们今生走完,她再启程去寻找星盘。
想到这里,苏葭儿收起心思,“恩,我们去游船河。”
祁夙慕带上面具,轻笑着,转头朝河边的方向走去。
苏葭儿看了那盏面具大灯一眼,然后跟上祁夙慕。
风摇曳了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很艰难才挤到了河边,河两岸不间断的放着小烟火,沿着河岸下去,面具灯笼一路而下,烟火迷离,灯光闪烁,河边市集上人群熙攘,欢笑声,吵闹声给这景致增添了不少热闹气氛。
停靠在石阶下的小船,皆是装饰华美的琉璃面具船,船头都挂着一个曼陀罗花面具,船身上七彩琉璃耀眼飞光,船尾扬着绣旗,旗上绣着面具神,船顶上一颗光明灿烂的珠球,珠球在灯光和烟火的映衬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整艘小船看起来十分富丽。
祁夙慕跟苏葭儿解释道,“这些船都是张家的船,每年只有这个节日的时候才会调出来用,在集市上所有吃喝包括玩都是不要钱的,这坐船也是。”
苏葭儿打量了船家一眼,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船夫。
祁夙慕跟一个船家招了招手,那船家把船划到了苏葭儿和祁夙慕的面前,笑着问道,“两位爷,可是要坐船?”他看出了苏葭儿是女子,只是没有必要去戳穿。
“恩。”祁夙慕应着,跨脚上了船。
站稳后,他对苏葭儿伸出手,苏葭儿看了看祁夙慕伸出来的手,迟疑了一会,还是伸出手,在他的搀扶下上了船。
上了船,两人摘掉面具。这小船的空间还挺大的,可以坐在外边看两岸风景,也可以坐在琉璃屋里边,琉璃屋里边开着两扇窗子,可以从窗子看到两岸。
琉璃船屋里,墨绿色织花软垫,一张小几,小几上还有几样吃食,一把白瓷酒壶,两个小酒杯,顶上挂着一个琉璃串子小灯,一旁还有着熏香炉。
苏葭儿和祁夙慕坐下,苏葭儿望着两岸入神,这些年来,她一直活得很沉重,心中一直都背着包袱,从来没有好好走走,没有好好去欣赏一下这些民俗,也没有好好去游玩一番。
在整个国家灭亡,父皇和太子哥哥还有晏澜死后,她难过了两百年,一直在寻找当年的答案,一直想要侥幸晏澜还活着,只是他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她找不到他,他也找不到她。
寻找那就是在她遇见阿修之前的人生。
后来,她听闻大晋皇宫内有一块星盘,她乔装成宫女混入皇宫。
可无法预计的是,她遇上了祁子昭和阿修。
爱让她放缓了脚步,那么多年她一个人,那颗心已经快要枯竭,当有水分灌溉,心就会再次活了。
祁夙慕看着静静的苏葭儿,她深思悠远,不知道在想什么,偶尔低眉,偶尔蹙眉,可即使是这样,她也别有一番风情,让人不忍去搅乱这副画面。
许久,苏葭儿晃过神,这才注意到祁夙慕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她凝眉看向他,“七王爷,看的不厌烦吗?”
“如果不是你,那就会。”祁夙慕答道。
“呃……”苏葭儿无言以对。
船也适时的停下,避免了两人的沉默,船家朝屋里说道,“两位爷,到地了。”
祁夙慕冲苏葭儿淡淡一笑,“下船吧。”
他又笑了,似乎跟她在一块,他笑的次数越来越多,这到底是为什么,她心底很明白,只是一直以来都逃避。
她出了船屋,站直了身子,迎面檀香味窜入鼻中,她循着香味望去,岸边上一颗参天大树,大树前边一个巨大的香炉,里面燃着还未烧完的香。
树枝上悬挂着无数的小木雕面具,小面具随风摇摆,撞击出悦耳的声音。
这应该就是祁夙慕说的祈福的地方。
上了岸边,祁夙慕领着苏葭儿走到领取小面具的地方,他拿了两个小面具,然后给苏葭儿一个。
面具桌旁边是笔墨桌,那深紫色的液体发出好闻的味道,苏葭儿没见过这样的墨,说是墨,更像是植物的汁液。
祁夙慕见苏葭儿有些不解,他说道,“这是挂面具那棵树的汁液,那颗树被成为神之树,因为它从元国立国开始一直到现在,经历了千百年的变化,仍是屹立不倒。也有传说,当年元国的太祖在这里遇见了一个带面具的神女,面具神女告诉他,他可得天下,所以他也加入了争夺君主之位的行列。现在的面具狂欢节,也有一部分意思是在对这个面具神女表示感激。所以,用它的汁液在小面具上写下祈福的话,也代表了用神之水在祈福,写完后,把小面具抛上去悬挂着,表示面具神女收到了你的乞求,面具神女一定会保佑你。”
苏葭儿听完,淡淡说道,“没想到七王爷对这些事情也了如指掌。”
“只是顺心就记了。”祁夙慕说着,拿起笔,沾了沾紫色汁液,弯身在小面具的背后迅速写下乞求的内容。
苏葭儿眉头微挑,他这意思是他不想记得,只是人家说了一次,他就记心里去了,这人真是狂妄。
她也拿起笔,“顺心记了,还顺心祈福?七王爷可不像是这么矫情的人。”
祁夙慕没有说话,而是冲苏葭儿神秘一笑。
苏葭儿被他这么神秘一笑搅的莫名其妙,“笑什么。”
“怎么祈福到了我这就成了矫情?”祁夙慕笑容褪去,取代的是认真的神色,“我就不能做这个?”他记得她跟祁凤曦一起祈福的时候,可是很开心、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