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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市长”李冰蓝拿过来一看,是萧万涛打来的。
“领导今天下午到任。”萧万涛的话里按耐不住的兴奋。
“哦,是吗?”李冰蓝的兴致不是很高,因为她猛然感觉父亲来这里似乎并不如在部里,虽然这是一方封疆大吏,但是,同时也担负着一定的责任,而这份重担远远不是不在那个位置上的人能体会得到的。
“冰蓝,你现在在哪里呢?”萧万涛似乎并没有听出李冰蓝话中的失落,话语中依然透着说不出的喜气“我就在省城,晚上给领导接风吧!”
“晚上?接风?”李冰蓝很疑惑:父亲到来之后事情肯定多得很,想要给他接风,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哦,领导是自己过来的,送他上任的明天才到。”萧万涛赶紧解释道。
“我就在省城。”李冰蓝这才领会明白,没想到都这年月了,父亲还搞微服私访那一套“你在哪呢?”
“我在机场。”萧万涛的声音依然是道不尽的兴奋,话说能不兴奋吗?
李一山打定主意自己先来一步,但是,常年位居高位,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有人打理,想要让他一下子自食其力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很正常的,李一山想到了此刻正在卢安市任常务副市长的萧万涛,自己曾经最为青睐的秘书,于是,在动身之前给萧万涛打了电话。
接到李一山电话的时候,萧万涛正在参加市政府会议,现在参加市政府会议,萧万涛就像是牌位一样,只是坐在那里,根本没有什么发言的机会,说是让他协助吴平主持市政府的日常工作,但是,有吴平在那里坐镇,有哪个不长眼的人赶来他萧万涛的办公室汇报工作,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敢情是嫌自己穿的鞋太合脚,没事给自己找双小鞋穿啊!
所以,现在的萧万涛真的是八点上班九点到,一杯茶水一张报,翻翻文件到午后,吃了中饭马后炮,就这马后炮,还是秘书陪他玩儿。
以往那忙碌的日子忽然不再,纵然有百般的不习惯也只能忍受,让萧万涛感到欣慰的是,通过这件事让他彻底对身边两个主要人物的人品进一步得到了肯定,在萧万涛被冷落了之后,他身边的秘书跟司机一样闲了下来,想以前的时候,秘书每天忙着安排萧万涛的行程,心中想着应该怎样才能好好地利用每一分钟,现在倒好,从想办法怎么利用变成了想办法怎么才能更好的熬过每一分钟,司机就更郁闷了。
以往每天跑来跑去觉得自己很累,总想着回到办公室里坐一会儿休息一下,现在好了,一上班就坐到办公室里,直到下班,开始的时候还能把那报纸看进去,没过几分钟,就觉得这椅子实在是硬得很,还不如坐在车座上舒服,虽然那玩意儿也挺累人的,但是好歹能带着领导遨游啊,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别人你异样的眼神,现在自己这小车司机还不如人家那几个中巴车司机,人家还整日的忙着下乡收礼品,自己倒好,现在抽支烟都得自己掏钱去买。
想想以前那个哪怕是苏烟也只是抽半支就扔掉的年代,再看看现在哪怕是抽支红塔山也得抽到最后一块的日子,司机心中真是感慨万千:看来,还是整日里在外面游荡的好啊,尤其是游离于各个单位企业的时候,那小日子,吃香的喝辣的不说,还处处被人当爷一样的供着,现在好了,人家一个新来的小科员就敢给你脸色,没办法,谁让现在外面疯传常务副市长已经被市长给拿下了呢,谁让人家说现在的萧市长已经今非昔比了呢,谁让人家说现在萧市长已经没有丁点的权力了呢!
唉,主人失势,下面的人也跟着遭殃啊。
但是,秘书跟司机心里也明白,自己当初跟着萧市长也没少得好处,如果没有人家,自己现在啥也不是,更不用说在萧市长的影响下自己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了,而且他们心里也明白得很,萧市长那是有着大背景的,而吴平马上就要退了,纵使现在萧市长失势,那也是短暂的事情,总有一日萧市长还会再飞黄腾达的,现在,就是最考验自己耐性的时候,人家堂堂一个大市长都能稳稳地坐在办公室里一动不动,自己这小人物为什么就不能?
于是,秘书跟司机也学着萧万涛一样,按时的上下班,没事的时候读读报,就连办公室门也很少出,至于别人的流言蜚语,只当是耳边刮过的一道风,飘散了也就算了,当然,心中还是充满了热切的期望的,期望着自己的老板能早点的东山再起,期望着自己的老板能尽快的重新掌控市政府的工作,期待着自己能重新回到往日那繁忙之中。
所以,当萧万涛对他们说出准备一下去省城机场的时候,两人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待到萧万涛转身之后,兴奋的差点跳起来,等待了许久了,终于等来了要出门的消息。
司机没说别的,蹬蹬蹬的跑下楼,把本来就锃明刷亮的车子里里外外的又清洗了一边,惹得其他的司机不住的说笑:“哥们,别擦了,再擦就把车漆给擦没了,再说了,你擦这么干净有啥用,领导又不用它。”
对此,司机只是嘿嘿一笑,复又转身专心致志的对付手中的车子,擦洗干净,又仔细的检查过比较关键的几个部位,这才收拾好东西等待着萧万涛的到来,这一次,比当初进市政府还要紧张。
秘书也不例外,把萧万涛的公文包查看了一遍又一遍,确保必须的东西全都到位之后,这才夹在胳膊下侯在萧万涛里间办公室的门口。
这个时候的萧万涛,正在里间办公室里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接到李一山的电话,萧万涛感觉自己的心猛然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处,而且,一直想不透吴平这么做出于什么目的的他猛然间豁然开朗,这份豁然开朗就来自于李一山的到来,这个时候的他是异常激动的,李一山的到来,意味着自己冷板凳的日子要到了头了。
当然,他在思考应该怎么跟领导提自己的问题,就像一个在学校里被人欺负的孩子回家找妈妈一样,只顾着伤心了,不知道该怎么把被欺负的过程给大人阐述一样,最终,萧万涛决定还是选择闭口不言,作为自己老领导的李一山,肯定不希望看到自己的人受欺负,人都是有护短的心态的,李一山肯定也不例外,但是,怕就怕李一山会有其他的想法:凭什么就你被欺负啊?人家怎么不被人欺负?这里面是不是有你什么问题啊?
萧万涛总不能去说,是李冰蓝手底下的一个小司机,惹到了吴平的一个亲戚,然后吴平就拿自己开刀了。就算是这都是实话,李一山能相信吗?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了,孙奇凡惹到了人,人家凭啥就算计到你的头上了?这实在是有点不符合常理啊!
所以,萧万涛最终打定主意,什么话也不说,全凭领导的安排,想到这里,他来到脸盆前洗了把脸,然后又整了整自己的头发,这才信心满满的开门出去,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一定得保证有一个良好的状态,可是被人压扁了,但是不能被人看扁了。
出门看到秘书满怀期待的表情,萧万涛呵呵笑了,伸手拍了拍秘书的肩膀:“走吧!”
心里,萧万涛对自己秘书跟司机最近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人啊,既要能守得住繁华,还得能耐得住寂寞,否则,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官场中人,这段日子,虽然秘书跟司机也表现的有点急躁,但是整体还是比较不错的,这已经让萧万涛比较欣慰了。
“去机场,午饭就在机场附近吃好了。”上车坐定,萧万涛吩咐道。
车子在市政府办公楼里很多人的注视之下离开了政府大院,看着市政府的二号车子驶出大院,有不少人已经开始议论上了。
“哎,看到没,萧市长的车子动了。”
“是啊,这一动,市政府怕是要变天啊!”
“别乱说,小心。”
“怕啥,天总是会变得,只是迟早的问题。”
......
在人们的议论之中,车子一路前行上了高速。
“来一曲,步步高......”上了高速,萧万涛的兴致来了,向前挥一把大手。
秘书得令,很麻利的找出了萧万涛想要的曲子,老板高兴,他们比老板还高兴,因为,只要是老板发达了,自己才能发达啊!
在机场简单吃了点东西,萧万涛迫不及待的进了接机室,也直到这时,才想到应该给李冰蓝打一个电话,于是,便有了刚才的一幕。
“奇凡,去机场。”挂掉萧万涛的电话,李冰蓝冲前面的孙奇凡说道。
“嗯”答应一声,孙奇凡拐上了高架路,顺着去机场的方向驶去。
李冰蓝赶到机场的时候,李一山的飞机还没有到,萧万涛正在不停地踱着步子,虽然已经是副厅了,但是,在面对李一山的时候还会依然像是一个小科员,在李一山面前,萧万涛注定这辈子也拿不出领导的架子来。
“萧哥”什么场合应该如何称呼,李冰蓝把握的还是比较到位的。
“冰蓝,来了啊!”萧万涛笑了笑“李部长的飞机也快到了。”
“萧哥,这次的事情我们是不是......”李冰蓝觉得在父亲来之前,还是先跟萧万涛商量好了比较好,以免到时候说漏了嘴。
“依我看,还是先不说的好。”萧万涛自是明白李冰蓝的意思。
“为什么?”李冰蓝有些疑惑,这不正是一个找人伸冤的最佳场合吗?